“但對於你來說,也許真的不是悲劇。你重獲了新生,一切都在慢慢變好。”餘子江小聲地呢喃道。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以至於只有自己能聽到這微弱的聲音。

餘爾只看到餘子江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地動著,卻不知道他具體說了什麼。

“怎麼了?難道我一定要很難過,你才覺得是正常的嗎?”餘爾問。

“沒有。”餘子江立馬抬頭,對著餘爾笑道。

“我的意思是,恭喜你重新開始你的生活,我請你喝奶茶吧!一切糟心的事都過去了!”餘子江對餘爾說。

看著餘爾的臉,餘子江突然就害怕了,不敢重複他真正的意思,不敢體現出自己對餘爾半分的懷疑。

餘子江越發肯定餘爾的不對勁了。可現在他還有很多細節沒有想通,所有的調查都必須揹著餘爾進行。

“好啊!走吧!”餘爾朝餘子江小跑了過來。

餘子江和餘爾並排走著,往奶茶店有去了。

現在正好是晚自習下課,雖然高三學生已經放假了,但學校裡還有高二高一的同學,所以奶茶店裡還是擠了不少的人,這家店的生意其實一向很好。

餘子江給餘爾遞了個選單,然後很快點了一杯自己最常喝的珍珠奶茶。餘爾草草看了一眼選單,點了杯芝士奶蓋茶。

餘子江沒有食言,順勢接過了結賬單,他一邊掏錢,一邊掃視了一眼賬單上的價格。

“您好,收您三十塊。”餘子江付了錢,光是買給餘爾的奶茶,就花了他整二十塊。

餘子江忽然想起,餘爾好像總喜歡喝芝士奶蓋茶。

平時餘子江總忽略這個細節,是把餘爾當成了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人。

可他現在終於意識到了,餘爾是個每個月領低保的女孩。這樣大手大腳、毫不猶豫地花二十塊買一杯奶茶,似乎與她的身份有所矛盾了。

這頗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意味。

但餘子江什麼也沒有多說。他覺得餘爾古怪,但絕不能讓餘爾發現了。

等奶茶都做好以後,兩個人又一起走出了奶茶店。

餘爾的腳步習慣性地加快,她很快就走在了餘子江的前面。餘子江望著她出神,嘴裡大口大口地喝著美味的奶茶。

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一段。

忽然,餘子江看到面前的餘爾停下了腳步。

他還在想,餘爾是不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送我回家吧!”這時餘爾回頭,對身後的餘子江說道。

餘子江正捧著冰奶茶大口大口地吸著,他忽然一下愣住了,充盈著吸管的珍珠和奶茶很快重新落回了奶茶杯子裡。

“什麼?”餘子江輕咳一聲,放下了嘴邊的奶茶。

“從前,我都是自己回家。現在,我想有個人陪我,走過這又黑又長的路。”餘爾說。

餘爾的眼睛裡似乎有光——那深邃的瞳孔,有著讓餘子江最為觸動和心動的光。

從前,【陪你回家】是餘子江對餘爾說了無數次的話。

他說了無數次,餘爾也拒絕了無數次。

現在,這幾個字居然變成了餘爾說出的話。

“好,我陪你回去。”這雙眼睛讓餘子江毫不猶豫地做了回答。

這就是一個下意識的回覆,餘子江對於餘爾的特殊情感,已經完全超越了他最開始保持的理智。

“走吧。”餘爾笑著衝餘子江說。

餘子江點了點頭,快步追上了餘爾。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餘爾的家了,只是這一次,餘爾超乎他想象的主動。

餘子江將餘爾送上樓,他本想要扭頭就走,可是被餘爾留了下來。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就好像要把人勾了魂去——

“在我家吃點什麼再回去吧?”她說。

然後,餘子江就像現在這般,乖乖坐在了餘爾客廳的沙發上。

餘爾在冰箱前拿出各種吃的,餘子江坐在沙發上發愣,他盯著面前的茶几,桌面整理得乾淨,只是在角落裡,他看到一塊垃圾一樣的紙片。

這東西與桌面的整齊格格不入。

餘子江以為這紙片是張來不及扔的垃圾,想要一個順手,將這它放進垃圾桶裡。

他對細節有些強迫症,看不慣這些與場景格格不入的東西。

餘子江輕輕拿起了桌面上這塊不起眼的小紙片,那紙片像是隨手撕的,只有半個巴掌大小。

餘子江下意識將紙片翻了個面,看到上面寫這幾個清秀的字——

無論如何,你要咬牙撐到最後。

餘子江記得很清楚,那是餘爾的字跡。

“無論如何......”餘子江默唸了四個字,腦海裡忽然閃過了杭瑞坐在審問室的樣子。

一片刺眼的白光下,他看著那個被警員拖走的女孩,含著硬是沒有落下的淚,做著讓難懂的口型。

餘子江想起了當時杭瑞對著餘爾做的唇語,前四個字,也是【無論如何】。

“所以,這就是它的後半句嗎?要咬牙撐到最後。”餘子江心裡一磕。

當時餘子江追問過餘爾這句唇語的內容,餘爾只是告訴他:“我不知道杭瑞說了什麼。”

“為什麼,她在騙我。”餘子江重新把紙張放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要咬牙撐到最後,杭瑞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餘子江的疑問越來越多。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杭瑞為什麼要提醒餘爾,一定要咬牙撐到最後?

“餘子江。”餘爾的聲音一下打斷了餘子江所有的思考。

餘子江一個機靈,轉過了頭。

餘爾不知不覺就站在了他的身邊,餘子江根本聽不到她到來時的腳步聲。

“你又在看什麼?”餘爾果然看穿了餘子江。

“我......”餘子江一下被噎住了。

餘爾低了低頭,先是將手中的水果筐放在茶几上,然後很快掃視到了桌面上的紙片。

它就放在餘子江的兩手之間,最開始紙面是蓋著放的。現在,紙張上的文字被翻到了上面。

餘爾看著那張被移動的紙片,一下愣住了。餘子江轉頭,正好與餘爾發愣的目光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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