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餘子江再想起過往,忽然覺得茫然——這上面寫著的話,真的是謠言嗎?

幾塊散落在地面的紅色磚塊,上面還有一些沒被擦去的白色油漆,現在已經分不清上面的油漆到底是一撇還是一捺。

這裡發生的一切,餘子江還覺得歷歷在目。

無情地諷刺、惡意的質疑、餘爾絕望地哭泣著,瘋狂地想把牆上的油漆痕跡摳下來......

當時這裡的情景是多麼淒涼。現在為止,餘子江腦海裡每每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心裡仍然是隱隱作痛。

他無法想象,在這樣一個脆弱的軀殼之下,真的藏有一顆惡毒的心。

餘子江皺著眉頭,緩緩嘆了一口氣。

“你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了。”餘子江呢喃道。

餘子江握緊了拳頭,如果真的是餘爾做錯了事,那他就必須要做點什麼,不要讓餘爾一錯再錯。

“現在還剩一個白銳佳,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我至少還能阻止她再殺一個人!”餘子江咬了咬唇。

“對啊!白銳佳!”餘子江心裡猛得一磕。

他看著面前的斷垣殘壁,突然想到了那個發瘋的女孩。牆壁上的這些字就是白銳佳的【傑作】。

她曾經哭天搶地說著餘爾就是殺人兇手,甚至出了大價錢想要殺掉餘爾永除後患。

只可惜她的行為沒有得逞,被湯凌晨截胡了。

此後,白銳佳瘋狂地對警方控訴著餘爾的罪行,只是她沒有證據,說的東西更像是不著邊際的汙衊。

所以警方壓根沒有相信她的話。

餘子江突然覺得,白銳佳可能並不是汙衊,而是說了真話。

只是這個真話聽起來太過於荒唐,也與警方的推理相違背。再加上她本就與餘爾有過節,所以大家都覺得她說的是假話了。

真是諷刺。

這真假混淆的兇案,說了真話的人是瘋子,說了假話的人才是可憐人。

餘子江意識到,白銳佳或許是知道什麼,又或者她身上已經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只是她僥倖逃脫了,保住了一條命。

現在,白銳佳被警方大力保護。餘子江覺得,應該就是如此,餘爾才沒有重新得手。

這時餘子江又想到了方圓。

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孩。

聽易衷說,在她死之前,同樣也成了一個【瘋子】。

“白銳佳和方圓都成了瘋子?”餘子江越發覺得事情古怪了。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餘子江倒吸了一口氣涼氣。

餘子江很快就聯想到了,兩個女孩同時發瘋,說著別人認為完全不可能的瘋話,一定不是巧合。

現在,還活著的人只有白銳佳了,能提供線索的也只有白銳佳!

餘子江立刻轉身而去,他現在就要見白銳佳,問問她到底知道什麼情況。

餘子江先給班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要到了白銳佳的家庭地址,然後在學校門口打了一輛車,便揚長而去了。

計程車最後帶著餘子江到了一個高檔小區,白銳佳就住在這裡。

發生案子以來,這個地方戒備森嚴,餘子江登記了身份資訊才進到了小區裡。

白銳佳家門前停著幾輛黑色的車子,那是警方留下來的眼線。

餘子江不用躲著這些警員,他並不是什麼可疑人物。

餘子江徑直走進了白銳佳的家。

“咚咚咚——”餘子江敲了敲那扇華麗的大門,他不由地站在門前搓著手,有些忐忑起來。

餘子江不太確定,白銳佳是不是願意見他。

一箇中年女人為餘子江開了門,她先是把木門推開了一條小縫,從縫隙後貼近一隻眼睛。

她的動作看起來充滿了防備。

女人看到站在門口的男孩,不免有些詫異。

這些天來,在房子裡出出入入的除了家人,就是警方的人了。

對於餘子江的面孔,女人覺得很陌生。但看他稚嫩的面龐,女人篤定他沒有惡意。

於是,這個中年女人放心地推開了門。

“請問你是?”

“我是白銳佳的同學,我是代表班級過來探望她的。”餘子江開口便報上了來歷。

為了獲得這個女人的信任。餘子江還隨口就撒了個謊。

“我來著之前已經經過了老師和易警官的同意。”餘子江怕自己謊言不夠真實,還特意加重了說話的籌碼。

“哦,我是白銳佳的媽媽。”女人回答。

她輕輕一笑,但發黃的臉真的顯得很疲憊。

“我可以見見白銳佳嗎?”餘子江迫不及待地問。

“白銳佳一直在房間裡,只是她現在可能不方便見人。”白銳佳的母親回答。

從她一臉倦態,餘子江就知道,白銳佳的癲狂折磨苦了這個女人。

“我瞭解她的情況,我們以前是好朋友,我就是來和她說說話的。”餘子江想盡了辦法,他就是想要見白銳佳一面。

“你們以前是好朋友......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叫湯凌晨?”白銳佳的母親看著餘子江說。

“我......”

“白銳佳總是提起你的名字,她一定願意見你。”還沒等餘子江否定,這女人的話一下噎住了餘子江。

沒想到,白銳佳總是喜歡自稱湯凌晨的好朋友,但他倆其實根本不熟。

女孩是想離這個頗受歡迎的男孩更近一點。

總是把自己宣揚成是風雲人物的好朋友,這真是一種奇怪的虛榮感。

白銳佳的母親沒有見過湯凌晨的樣子,餘子江提起【朋友】這個詞,她就立馬想到了湯凌晨。

真是個奇妙的誤會,餘子江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被認成是湯凌晨。

不過要是這樣就能見到白銳佳,他就借用一下湯凌晨大名鼎鼎的名號了。

“我能見見她嗎?”餘子江憋住了已經否認的話。

為了不讓自己心虛。他特地沒有肯定自己就是湯凌晨。

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還能讓他自我狡辯一會兒。

“請進吧,我帶你上去。”餘子江小小一喜,他果然成功了。

餘子江進入到了這棟華麗的別墅裡去了。

這四個受害的女孩,家裡都是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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