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說:“我沒有與夜家周旋,就是覺得這個過程很可笑。初到平縣時,可能是有了秀山縣在前,便覺得平縣真是個好地方,從縣令到百姓都一團和睦。初進夜府時,也可能是有了蔣家人在前,便覺得夜家人真好,老夫人姜氏也一片真心。

結果沒想到,他們竟是瞞著我幹了這麼大一票買賣。

不過師離淵你說得對,他們幹了什麼是他們的事,對於我來說,夜家的事已經結束了,我當初對夜四小姐做出的承諾也都一一兌現,後續再如何鬧下去,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姑奶奶前世今生都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就算要記仇,也該記得我玄脈夜家的仇,而不是北齊夜家。我不應該在陷在夜家半年多的時間裡,就把自己整得跟個怨婦似的。這個局面得變一變,我的心態也得改一改,不然等見了阿珩她們,會被她們笑話的!”

她說到這裡,看了封昭蓮一眼,封昭蓮立即表態:“我不會笑話你的,只要你改了就好。”然後再把手裡的瓜子往前遞了遞,“吃嗎?小鬼給的零食,別說,還挺香的。”

她想說不吃,但再想想,若不吃,就代表自己還在生氣,於是伸手抓了一把,嚼了一會兒就說:“確實挺香的,一會兒把夜家給的吃的都翻一翻,前路漫漫,沒點零嘴太無聊了。”

兩個姑娘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師離淵閉目蓄養靈力,權青畫則又想起夜溫言曾與他說過的,關於大將軍夜景歸在邊關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之所以能從畫地為牢中解脫出來,夜溫言在這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她所講述的夜景歸的那些事,也的確在那一刻,讓他覺得這世間苦的不只是他自己。

所以他盡心盡力幫著夜溫言,在知道赤雲城有首飾被人認出之後,親自跟了過來,即使有帝尊在,他也希望自己能護夜溫言一程。卻沒想到,這一程還沒等走出多遠呢,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沒想到他與封昭蓮的關係,也有了重要的變化。

剛剛那一幕他看明白了,也聽明白了。夜家那個玄孫根本不是玄孫,而是大將軍夜景歸與養在外的小妾所生,是夜溫言的親弟弟。平縣夜家全家人都在向夜溫言撒謊,就是為了保全夜家骨血,為了讓那孩子認祖歸宗。

小孩子固然沒有錯,但是平縣夜家的所作所為,對於夜溫言來說、對於京城一品將軍府來說,實在有些殘忍了。

他胡亂想著這些事,也想起葬了黎妃和雲生的那一天,想起他偽造了歸月將軍與權青允的信件,想起他這些年處心積慮的報復。如今看來,皆是一場笑話。

好在就像帝尊說的那樣,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他們都該有新生,都該向前看。

封昭蓮跟夜溫言還在吃東西,瓜子早就吃完了,平縣夜家準備的那些零食被她們挨個翻了一遍,翻到喜歡吃的就留著自己吃,翻到不喜歡吃的就統統餵給管飽。

管飽這回是真飽了,在封昭蓮掰著它的嘴往裡面塞點心時,管飽直接一個乾嘔,差點兒就吐出來。封昭蓮躲出去老遠,生怕這老烏龜一吐再吐她身上。

“小主人,今天雨不大,你的靈力應該能使,能不能把我給收回去?”管飽跟夜溫言商量,“我實在是太想念那個滿是鮮花的儲物空間了。”

夜溫言斜了它一眼,“想念我的儲物空間?管飽你沒說實話。”

管飽無奈地瞅瞅封昭蓮,“說實話就是這女人快把我給玩兒死了,你趕緊救救我。”

封昭蓮“切”了一聲,“我給你吃給你喝,你說我虐~待你?你也太沒良心了。小爺我前世今生都沒養過小動物,你還是第一個,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管飽心想,我還榮幸?這簡直就是我的不幸!但這話不能直說,只好換了一種說法:“我是主人的靈寵,不是你養的,所以你應該把我還給我的主人。”

“你主人不就在邊上呢麼!我也沒有霸佔你,只是餵你點吃的,你不想吃就直說,別整的像我把你怎麼樣了似的。我這人脾氣可不好,你如果再磨磨嘰嘰的,我就把你給燉了。”

管飽急眼了——“這怎麼動不動就要燉我呢?師離淵要燉我,他媳婦兒要燉我,現在你也要燉我,你們幾個都什麼毛病?”說完又看向權青畫,見他一直沒參與,便覺得這絕對是個好人,於是向他求助,“你幫幫我,就像在破廟裡我幫你一樣,替我說幾句公道話。”

權青畫看了它一眼,說了句特別公道的話:“許是因為夜家準備的都是些零食,沒有肉,所以才會有燉了你這樣的想法。本王覺得,這也算是正常的。”

“正常嗎?”管飽氣得不行了,這個世道怎麼了?這樣的人是正常的,那什麼才是不正常?非得烏龜刺身才叫不正常嗎?

封昭蓮跟管飽打起來了,我撞你一下你踢我一腳的,夜溫言看著心煩,直接把管飽收了回去。封昭蓮還在叫囂讓它再出來,權青畫卻已經在跟夜溫言說話——“那把鑰匙玄脈珠寶一共做出了一百個,我全部給壓了下來,眼下還滯留在京城。你考慮一下,是繼續外售,還是暫時先在京裡放著。這件事我必須提醒你,鑰匙一旦外售,這件事情就相當於被重新提了起來,屆時江湖勢必會起紛爭,甚至其它國家也會覬覦。

雖說這傳說這兩年一直都有,但畢竟沒有人看到過實物,甚至就連第一個放出訊息的人也都找不到了。人們只聞得寶藏鑰匙的傳說,也能描述出鑰匙的模樣,但要說誰親眼見到過那東西,卻是沒有人能說得出來的。沒有實物,覬覦就僅僅是覬覦,一旦看到實物,覬覦就一定會變成搶奪。且不只是江湖中人要奪、不只是北齊有野心的勢力要奪,其它國家也要奪。”

封昭蓮聽他說起正事,便不再糾結管飽,反倒琢磨起傳說中的寶藏來。

她問:“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有寶藏?”

權青畫搖頭,“不知道。”

“你沒有派人去調查過?”

“我調查它作甚?”權青畫無奈苦笑,“我一不想稱霸武林,二不想謀權篡位,三也不想起兵造反,你說我得了一個寶藏,要怎麼用?”

“也是。”封昭蓮琢磨了一會兒,又道,“那如果說寶藏是子虛烏有,一旦這個謠言破了,會不會讓一些人承受不起打擊啊?”她想起曾經千周也有一個龍脈寶藏,那麼多人為了寶藏奮鬥一生,夢碎的那一刻、寶藏失去的那一刻,竟然有人當場自盡,斷此一生。

不過也不一定北齊的人也那樣,因為寶藏的傳說不過近年才起,時日尚短,影響不深。

權青畫在等夜溫言的決定,同時也闡述自己的另一個觀點:“其實放出去也是一個法子,那東西多了,變得遍地都有,那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但這樣做就得有一個前提,就是——寶藏肯定是假的。否則一旦寶藏為真,我們放出的東西就會引起各大勢力的搶奪,也不利於我們將這件事情壓住,到時候朝廷會很辛苦。”

封昭蓮點點頭,“對啊,很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凡事都不可能空穴來風。”

夜溫言皺眉,“怎麼可能是真的,那東西它就是個首飾,根本就不是鑰匙,封昭蓮你別跟我說你沒在阿珩那看過類似的東西。”

“的確看過類似的。”封昭蓮老實回答,“就像你在宮宴上戴的那些東西,有些我是見過的,阿珩也戴過。但這並不能證明江湖傳說中的那把鑰匙,一定就是你當成首飾的那把。”

師離淵將眼睛睜開,替夜溫言做了決定:“先壓著,不要放出來。固然物以稀為貴,外面到處都有,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但本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似乎數百年前,也有一個關於寶藏的傳說。據說在這片大陸上的某一個角落,藏著一批稀世珍寶,其價值大過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個國家。只是當年修靈者還在,誰會去在意凡人的寶藏呢?後來天地有了大變化,人們連活命都顧不上,自然也沒人再記起那些個身外之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也不見得那個傳說就是子虛烏有?”夜溫言將權青畫從京裡帶出的鑰匙拿了出來,“這玩意真的就是個首飾,只要肯花錢,誰都可以擁有。但你們若說興許傳聞中的鑰匙不是這樣的,那倒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如此,便暫時壓著別動吧,我們此行要穿過大半個北齊,正好也聽聽風聲。”

夜溫言說完就笑了,她到現在依然覺得寶藏這種東西很扯蛋,這特麼不是前世看的那些電視劇和武俠小說裡寫的麼?每本小說裡幾乎都有一個寶藏,江湖紛爭十有八九都是因為一張藏寶圖。她一直以為那是虛構出來的東西,沒想到竟真能讓她在現實生活中給碰上。

就是不知道那寶藏的傳說只是與她有個偶然的交集,然後就會擦肩而過,還是淵源甚深,會一直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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