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婷認為李嫣然是有病,又是比舞蹈,同樣的套路一回就夠了,這怎麼又來一回?

池飛飛卻說:“這是故意噁心溫言呢!知道自己鬥不過,就也放棄掙扎,不想拿自己去拼。但逮著機會就來這麼一下子,就跟臭蟲似的,不咬人膈應人。”

這話說得聲也很大,算是明目張膽地罵李嫣然了。於是就有跟李嫣然關係好的懟了回來:“池飛飛你什麼意思?嫣然好好說話,你怎麼張口就罵人?護著夜溫言也不帶這麼護的,你可別忘了,嫣然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你以為太后娘娘真追究起來,你們家護得了你?”

“護得了啊!”池飛飛一點兒都不含糊,“要不試試?我打李嫣然一頓,你看我家能不能給我做了這個主!好好吃你的飯得了,慣的你們那個毛病,誰說話都插嘴。要幫著李嫣然你回家幫去,別擱長公主壽宴上找存在感。據說當年送長公主去秋胡和親,還是李皇后一手操辦的,更是李皇后天天勸先帝爺把長公主給送出去。所以你擱這兒扯什麼太后娘娘的親侄女,確定是在幫著李嫣然嗎?你到底有沒有把長公主放在眼裡?”

對方被噎得完全沒了話,下意識地去看長公主,正對上長公主雙眼噴射出來的怒火,當時就嚇跪了。哆哆嗦嗦地磕頭,不停地道:“不是這樣的,長公主,不是這樣的。”

權千羅冷哼一聲,沒搭理她,轉而看向夜溫言,琢磨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今日難見的笑。

她跟夜溫言說:“本宮也想起來了,你的舞蹈跳得是還不錯。今日逢喜,不如就請夜四小姐作舞一曲,給在場賓朋祝祝興?也讓那些舞姬們開開眼,跟你學學。”

這話一出,人們就聽懂了,長公主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變著法兒的羞辱夜溫言呢!

在這種場合跳舞的都是地位低下的舞姬,是供人賞樂的,就算有官家小姐要上場一舞,那也得是氣氛烘托到那兒,或是做好約定,為了什麼才讓人家上去跳的。哪有像現在這麼說話,還給在場賓朋助助興,有讓官女助興的麼?何況後面還有一句,讓那些舞姬們開開眼,跟你學學,合著這是讓夜四小姐教舞姬跳舞啊?

這可真是把人都羞辱到家了,夜四小姐還不得翻臉?

人們心裡這樣想著,卻也不會把這些話給說出來。反正是長公主跟夜溫言的事,她們誰也不會站,只管看熱鬧就好。

雖說先前夜溫言打了一場漂亮的仗,可那時有夜大將軍的事兒在那襯著,長公主沒理。可眼下沒有夜大將軍什麼事了,兩人針尖兒對麥芒,憑的就是真本事,看誰能幹得過誰。

至於她們這些圍觀群眾,呵呵,如果長公主贏了,她們還是會繼續站長公主的,畢竟長公主這裡能撈到好處,真遇著什麼事長公主還是會替她們說話的。

但如果夜溫言贏了,那不好意思,她們選擇誰都不站。你夜溫言再有本事,我們也不會集體向著你的。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是人類女性公敵,對於這一點她們有很深刻的認知。

於是人們拉著架子等看戲,而男賓席那頭則已經有喝多的人開始起鬨了——

“對!夜四小姐來一個!跳一曲給咱們看看!”

“臨安第一美人給咱們跳舞,這一趟可真沒白來!”

“夜四小姐!長公主都發話了,你怎麼還擱那兒坐著?可不能不給長公主面子!”

“要說夜四小姐的身段兒,那可是比舞姬們好多了,如果再能換上舞姬穿的那身衣裳,這頓酒吃得就是真的值!”

“值嗎?”久未開口的四殿下權青畫突然半轉了頭,目光直對上最後說話那人。

那位大人不過是個六品小官兒,宮宴夠不上,京中上層的權貴圈也夠不上。夜溫言這種存在是他平日裡做夢都不敢招惹的,但今兒不是喝酒了麼,再加上知道長公主跟夜溫言有仇,所以他膽子也大了起來,藉著酒勁兒什麼話都敢說。

可突然被四殿下這麼一問,他也有點兒慌,一時沒明白四殿下是什麼意思,就只能試探地回了句:“值,值吧?”

“哼。”權青畫輕哼,“確實值,畢竟看完了剝皮還要再看縫嘴,這是除了去刑部大牢,其它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

那人聽得發懵,剝皮他懂,縫嘴是什麼意思?

就聽權青畫吩咐帶來的隨從:“天涯!取針線過來,將那位大人的嘴給本王縫上。”

隨從天涯立即執行,只是不知道去哪裡找針,於是抓了個公主府的丫鬟:“去取針線來!”

夜溫言開口:“不用麻煩小丫頭,我這兒有。”

她鼓搗鼓搗,從儲物鐲子裡把針線都給調了出來。

眾撫額,夜四小姐你一套一套的都是些什麼操作?出門怎麼還帶針線呢?這是一早就打算縫人啊,還是打算半路能縫個衣裳啊?

權青畫也輕輕笑了下,跟天涯示意:“就用夜四小姐的吧!”

天涯將針線取過來,一句話都不說,奔著那個什麼大人就過去了。

那六品官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四殿下說的縫嘴是縫他的嘴。一瞬間酒就醒了!

“四殿下饒命!四殿下饒命啊!”他跪下來不停地磕頭,可惜四殿下看都沒看他。

天涯下手也夠狠的,直接點了幾處穴道,讓那人一動不能動,但意識是足夠清醒的。

然後就動手開始縫,裡三層外三層,把那人的嘴縫得跟老太太納的鞋底子似的。

每當那人要疼暈過去,天涯都會在穴道上給他來幾下子,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權千羅今晚可真是氣壞了,前有夜溫言和權青允在她府門口又打又殺,眼下又有權青畫當著她的面就把別人的嘴給縫上了。縫完一個還不算,居然接二連三又帶四的,把剛才說話的那四人的嘴全都給縫上了。

期間因為縫的針數太多,線不夠用,夜溫言又給補了一回。

這些可都是她的賓客,這個四弟在她的壽宴上行此一出是要幹什麼?

權千羅全身都哆嗦,伸手直接指權青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權青畫卻先開了口,淡淡地道:“皇姐的壽宴上,有人說這種汙言穢語,丟的不是他們自己的臉面,而是皇姐的臉面。將來被人提起,也只會說長公主的壽宴如何如何,而不是記住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小官。本王替皇姐將人清理掉,皇姐不用謝我。”

“謝你?”權千羅都氣笑了,“好,真好,你們這些弟弟,一個比一個好。可是青畫,你不要忘了,你不過就是一個被送去歸月多年的質子,北齊對於你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權青畫無意理會她說什麼,只管讓天涯縫人,縫完了把剩下的線扔掉,針還給夜溫言。然後就繼續坐著喝茶,偶爾搖一下摺扇,彷彿剛剛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派歲月靜好。

那四個被縫了嘴的人權千羅看著膈應,揮揮手,吩咐下人把人拖出去扔出府門。

他們的家眷也跟著一起哭天搶地了一番,然後想罵長公主也不敢,想罵四殿下還是不敢,只能咬咬牙吃了這個虧,跟著一起滾蛋了。

大殿上再次出現人們剛進來時的那種安靜,喝酒的也不喝了,實在忍不住的就中途打個嗝,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出該如何收場。

這時,就聽長公主又追問了一句:“夜溫言,你跳是不跳?”

夜溫言都氣笑了,“這怎麼還沒忘了這事兒呢?都縫了四個人了,我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沒想到長公主還在惦記著。”說完又看看那李嫣然,勾著唇笑了笑,“除夕那場宮宴上,李家小姐就追著我非得讓我同她比什麼刀尖兒舞,結果這一跳就跳塌了宴殿。雖說當時是因為你跳舞見了血,大年夜的犯了忌諱才引起的。但今日這舞不也是你張羅的麼!所以我以為,我要是再聽你的,十有八九還得把公主府也給跳塌。”

她一邊說一邊問權千羅,“長公主是不是不想要自己這座府邸了?不想要你就吱一聲,我幫你拆,畢竟拆王府這個事兒我還是挺有經驗的。”

三殿下聽到這裡抽了抽嘴角,六殿下聽到這裡也抽了抽嘴角。

權青畫默默地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吹了吹,全喝了。

夜溫言繼續說:“或者長公主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府邸了,你只是看大家的傷都好了,心裡難受。畢竟你是憎恨北齊的嘛!所以就想讓大殿再塌一回,把人都給砸死最好。嘖嘖,人心不古啊!我好不容易把他們的命給搶回來,你還要再把人往殘了整,你到底是跟我過意不去還是跟他們過意不去?跟他們過不去你就直說啊,這拐彎抹角的,弄得他們還都以為是咱倆關係不好呢!你快跟他們說,不是咱倆關係不好,你只是想把他們給整死!”

權千羅“呼”地一下站起來,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夜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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