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青城噗哧一下就笑了,還得是墜兒厲害,瞧瞧他姐姐培養出來的丫鬟,說話句句到位,針針見血,這才叫侍候過正經主子的呢!

寶蟾被墜兒給氣夠嗆,想頂回去,卻一眼看到坐在前殿裡喝茶的夜溫言,到了嘴邊兒的話硬是沒說出來了,憋得臉都紅了。

虞太后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是痛快極了。從來都是李笑寒到她這裡耀武揚威,她也不是當妃子當慣了,下意識地就怕李笑寒。她只是心裡頭總覺得自己兒子這個皇帝當得蹊蹺,特別是先帝的遺旨,她當初親眼看到過遺旨上寫的是六皇子權青祿的名字,可為何宮宴時就變成了七皇子權青城了呢?

這事兒在她心裡一直都是個坎兒,直到現在也沒過去,所以她沒有多少底氣跟李笑寒爭。

可她不爭不意味著她心裡也能接受李笑寒對她的打壓,今兒夜溫言張羅的這個局,她說到底就是個看客,卻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怎麼能讓人不痛快。

墜兒跟從文走在後頭,眼瞅著李太后在寶蟾的攙扶下邁過門檻走進前殿,她這才站回到夜溫言身後,還行了禮,大聲地跟夜溫言說:“小姐讓奴婢陪著從文姑姑去請李太后,奴婢回來給小姐覆命了。西宮太后娘娘人已經到了,就是請的過程不太愉快,太后娘娘說兩宮太后即使要見,也該是東宮去拜見西宮,她是先帝正妻,沒有正妻主動去見一個妾的道理。”

“這樣啊!”夜溫言往李太后那看了去,也不怎麼的,腦子裡忽悠一下就竄出來大量關於原主的記憶,全部都是過去那十年間跟李太后和六殿下有關的。

回憶就像演電影,她再一次看到六歲的原主拉著權青祿的手,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看到李太后笑得一臉奸詐,拉著她的手說就是我們祿兒救了你,夜四小姐,你要懂得感恩啊!

原主可真是知道感恩,當時就跟家裡人說起六殿下的好,說自己欠六殿下一條命,是一定要報的。夜家也因此鄭重地向六殿下和李太后表示感謝,甚至夜老將軍和夜大將軍還為此保了六殿下許多年。

李太后和六殿下在夜家兩位將軍的支援下,活得愈發囂張,但六殿下對原主卻非常不好。

騙她上樹,把她從樹上推下來;騙她下河,希望她被水淹死;甚至有一回還把炭塊兒塞到原主的嘴巴里,笑著跟那些捧著他的公子哥們說,夜四最聽我的話,只要我讓她做的事,她什麼都願意做。不信你們看,她現在就可以把這塊炭給吃了。

原主真的吃了,還吃了三口,換來的是嘔吐不止,和六殿下一群人的哈哈大笑。

那一次被欺負狠了,她進宮去見李太后告狀,卻忘了人家是六殿下的生母,雖然表面上說著“他要是欺負你我一定會給你做主”,但當她真的把狀告到人家面前時,換來的就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回頭本宮一定說他。

一回頭就不知道回到了哪個頭,反正權青祿欺負她的本性從來就沒改過,從六歲,一直欺負到大婚,最後把原主給欺負死。

夜四小姐的死,權青祿是兇手,李笑寒是幫兇,這兩個人,一個都跑不了。

“小姐,您怎麼了?”見夜溫言似乎在想事情,人就愣在那裡不說話,墜兒有些著急。

夜溫言卻已經回過神來,看向李笑寒的目光漸漸陰寒起來。

“既然正妻不願意來見妾,那李太后就回去吧!也別跟這兒委屈著,像虞太后欺負你似的。”她也不願意跟這人假模假樣的客氣,連行禮問安的環節都給免了,甚至權青城站起身要行禮,都被她給攔了下來,說的是——“沒讓你動就給我老實坐著,怎麼哪都有你?”

權青城一哆嗦,剛站起來就又坐回去了。虞太后又一陣痛快,雖然兒子再次捱罵,但夜溫言罵得好啊!

“夜四小姐,這裡是皇宮,規矩還是要講的。”寶蟾見不得自家主子受這等委屈,硬著頭皮說出這麼一句。

卻換來墜兒一聲冷哼:“那就換個地方說話,你們以為如何?還有,剛才說過你不懂規矩,看來你是真不懂啊!一個奴才,沒資格跟我家小姐說話!你要說什麼就跟我說,你也只配跟我說,懂嗎?”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氣,瞪了寶蟾一眼,寶蟾不再說話了。

“先帝都不在了,還提正妻不正妻的有什麼意思。”夜溫言用手抵了抵心口,把原主這身體又湧起來的悲憤和仇恨往下壓了壓,再道,“太后娘娘下一次執著正妻這個事,可能就是百年之後與先帝的合葬了。你要是著急,現在把這事兒辦了也行。”

她勾起一雙眼,目光狠狠地紮在李太后臉上,扎得生疼。

宮女從文聽著兩方這一來一回的,明顯是夜四小姐穩穩佔著上風,心裡就有底了。於是回頭吩咐宮女給李太后上茶,之後就回到了虞太后身邊。

虞太后這時也開了口,笑著說:“姐姐快請坐吧!我這兒不比永安宮氣派,姐姐能過來串門子也是賞臉。咱們分居東西兩宮,平日裡少有走動,這叫外人聽了也不太好。如今皇上還未大婚,沒有後宮,兩宮太后就被天下人盯得緊。咱們做長輩的總不能給小輩惹麻煩不是?所以不管姐姐如何瞧不上我,面子功夫總也要做一做的。”

李笑寒輕哼了聲,“你倒是會說好聽的話。行了,別兜圈子,把哀家叫過來究竟何事?”

她坐下,瞅了一眼宮女送上來的茶,端都沒端,一臉嫌棄。

虞太后也不介意,沒話找話地道:“沒有什麼事,就是請姐姐過來坐坐,走動走動。這不正好四小姐她們也在麼,大家熱鬧熱鬧。”

“哀家同她有什麼好熱鬧的?”李笑寒一肚子火,叫她來見夜溫言,這是湊熱鬧嗎?這是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看夜溫言如何懟她。

她跟夜溫言交鋒不是一回兩回了,哪回得著過好?偏偏她還不敢來硬的,因為她去跪過炎華宮,她明確地知道夜溫言的背後站著什麼人。

所以即使夜溫言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依然什麼都不敢說,甚至怨言也不敢有,一肚子火就只能衝著虞太后發,這讓她特別憋屈。

“姐姐這話說的,熱不熱鬧還不是全憑自己嗎?”虞太后依然笑著,笑得特別開心。

李笑寒不想再搭理她,目光在這殿內掃了一圈,很快就落到應鵬那處。

“妹妹還在自己宮中召見外臣呢?”再想想,“他如今也算不得臣,人都不在奇巧閣了,這皇宮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是妹妹給開的宮門?”

虞太后搖頭,“姐姐想多了,應巧匠是跟著夜四小姐一起進的宮,至於他進宮來幹什麼,哀家也沒太過問。畢竟是夜四小姐的客人,咱們問多了也不好,是不是?姐姐若是好奇,不如自己打聽打聽,看看四小姐怎麼說?”

李笑寒皺皺眉,沒想到應鵬的事也能拐到夜溫言這裡,夜溫言帶個巧匠進宮來幹什麼?

“有樣東西,請太后娘娘品鑑品鑑。”夜溫言聲音冰涼涼的,一絲感情都不帶。她示意應鵬將東西取出,同時也道,“聽聞太后娘娘早幾年相中了一樣東西,想請應巧匠為你打製,結果人家沒應。為了不讓你繼續惦記,應巧匠自斷三指離開皇宮,從那以後再不進奇巧閣。”

她喝了口茶,繼續道:“這種陳年舊事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數日前我正好也有一事求到應先生,見他斷了三指,問其緣由,這才把這事兒給提了起來。我聽了之後就覺得可惜啊,可惜了那麼好的一枚珠花沒有被打製出來,就問應巧匠到底還能不能打,要是能打呢,我願意出大價錢,打好之後我拿進宮送給太后娘娘。這不,應先生答應了,也把那珠花打出來了,我就帶進宮請您品鑑。”

李笑寒聽愣了,“你說你打製了那枚珠花?”

“是應先生打的。”

“哀家知道,哀家的意思是,你請應鵬打出了那枚珠花,然後拿來送給哀家?”

“嗯,送給太后娘娘,今日特地帶過來請您品鑑,要是有哪裡覺得不好,我們再回去改。”

“為什麼?”李笑寒都聽呆了,“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夜溫言輕笑了下,“就為了我想讓太后娘娘您高興唄!畢竟過去那十年,我一直都是想讓您高興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討好你和你的兒子,漸漸的就成了習慣。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掉,即使我知道有人在十年前撒了個彌天大謊,我依然願意討她歡心。”

李笑寒一哆嗦,十年前,彌天大謊,這樣的話如今在她聽來真是可怕極了。

“娘娘看看吧!畢竟當年那麼喜歡的珠花,如今打都打出來了,不看一眼怎麼行呢!”她衝著應鵬呶呶下巴,應鵬立即將一隻小盒子從袖袋裡取了出來。

他站起身,託著那隻盒子一步一步走到李笑寒跟前,缺了手指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頭雖半低著,但一雙眼睛卻勾了起來,直盯向李笑寒。

“太后娘娘請看,這就是當年您求而不得的那枚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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