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離淵覺得這個夜家五小姐還是挺上道兒的,這一聲姐夫叫得他心情舒暢,當時就掏了張銀票給夜楚憐遞了過去。

夜溫言一愣,“你幹啥?”

他答得理所當然:“改口錢。”

夜溫言都聽懵了,“這種凡人俗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以前聽過?”

師離淵敏銳地洞悉這又是個坑,立即解釋:“從來沒給過,這些都是聽連時說。他說凡間男女成婚,要互相給對方家中的小輩準備一份改口錢,這樣才好換新的稱呼。”

夜溫言點點頭,“既如此,那你就給吧!”

夜楚憐稀裡糊塗地接過了銀票,低頭一看,一百萬兩,嚇得她把銀票往夜溫言懷裡一塞,“不要,堅決不要!太多了我拿著燙手,改口銀子給個十兩八兩就夠了,實在大方就給五十兩一百兩也可以。但要是堅持給這麼多,那這個口我就不改了。”

夜溫言也上前瞅了瞅銀票上的數額,一百萬,是不少,但可能對師離淵來說這就是隨隨便便拿出來的一張紙,至於上面是多大的數額,他壓根兒也沒在乎。

於是她又給夜楚憐塞了回去,“拿著吧!這可能是他的炎華宮裡能找出來的最小額的一張銀票了。沒事,帝尊大人有錢,你花不窮他。”

“姐。”夜楚憐又哭了,“我這輩子也沒拿過這麼多銀子,這怎麼花啊?而且拿回家我也沒處放啊!我那院子裡的下人除了一個隨喜之外,其餘全是二夫人送過來的,我屋裡就算多根頭髮都能被她們給翻出來,這銀票但凡我拿回去,連三天都留不住。”

說完還看了夜飛舟一眼,眼神有點兒複雜,又生氣又埋怨也無可奈何。

夜飛舟也尷尬,因為夜楚憐口中的二夫人就是他親孃,親孃對庶女幹出這種事,他臉上也實在不好看。

好在夜楚憐也是個明事理的姑娘,見她二哥尷尬,立即又補了一句:“怪不著你。”

夜溫言在邊上站著,琢磨著夜楚憐的話,再瞅瞅這張銀票,很快地眼珠一轉,一個壞笑自唇邊漾了起來。

夜飛舟最先打了個激靈:“小四你要幹什麼?”

不等夜溫言回話,師離淵先不幹了:“阿言想要幹什麼,難不成還要經你們允許?她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權青允趕緊替夜飛舟打圓場:“帝尊息怒,飛舟沒有阻攔的意思,就是關心。對,關心。也是問問看四小姐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夜溫言聽了這話就擺手,“不需要幫忙,你要是能管得住我二哥不再插手他爹孃的事,也不再對他爹孃抱有任何幻想,那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了。”說完再看夜楚憐,“還有你!二夫人雖然跟你沒關係,但夜景盛到底是你親爹,你……”

“我沒爹!”夜楚憐這個態表得十分堅決,“四姐姐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沒爹。”

夜飛舟聽了這話就皺眉,“從小到大,他似乎並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問我嗎?”夜楚憐失笑,“是沒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可同樣的,他也沒對我做過什麼該做的事。我不指望他對我有多好,甚至我姨娘也不指望他能到房裡來,我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在二夫人手段用盡加害於我們時,能夠護一護我們,讓我們不至於活得那麼辛苦。可是他沒有,他根本就不管我們死活,我們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次酒醉之後犯下的錯誤,根本無所謂是死是活。”

夜楚憐說這些話時,兩隻手緊緊握著,眼中盡是憤怒和多年養成的恐懼。

“他都沒管過我,那我為什麼要管他?反正我不管,我沒爹,他死活都不關我的事。”

夜飛舟默默低下頭,無話可說。

權青允有時候真想把這個孩子打一頓,徹底打醒算了。那樣的爹孃要了是有何用?眷戀又有何用?親情到底值幾兩銀子?值幾兩他給幾兩成不成?

夜楚憐最不愛看她二哥這個樣子,狠狠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他。

夜溫言對此更無意理會,反正她出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對夜景盛兩口子什麼態度,別說一個夜飛舟,就是十個夜飛舟,那也是不可能扭轉的。

深仇大恨,夜四小姐活生生一條人命,憑什麼就這樣算了?

“把銀票收好。”她告訴夜楚憐,“就擱到你屋裡,也不用刻意藏。我倒是要看看,一品將軍府裡是什麼人有那麼大的膽子,竟敢盜取炎華宮的銀票。”

師離淵一聽這話就樂了,果然還是他們家小姑娘腦子夠用,這世上每一張銀票都有出處,每一張銀票上加蓋的印璽也各有不同。錢莊會根據流通情況和存錢人的身份,在銀票上分別加蓋民印或官印,以及皇族用蛟印,皇帝用龍印。

而他的炎華宮也有自己的印,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仿造不來也不敢仿造的印。

天印!

人們奉他為神明,稱他與天同壽,高呼帝尊天歲。

帝尊下旨亦為天旨,帝尊用印便為天印。

炎華宮的銀票打從幾百年前就有,且這幾百年下來,北齊皇族不停地往炎華宮送金銀、銀票,以及各種各樣的財寶。

師離淵其實並不知道這些銀子是存在哪個錢莊的,但他卻知道這些銀票只要拿出去,任何錢莊都必須給兌換。因為他是帝尊,能為帝尊兌銀,那是無上的榮耀。

當然,一般人偷銀票可不會瞅得那樣仔細,誰還能去看銀票上蓋的是什麼印,多數人看的都是銀票上有多少錢。何況能去偷東西的都是僕人,主子是不會親自下手的。

所以若真有人敢去偷這張銀票,那可就是個大坑。

師離淵滿意地拍拍小姑娘的頭,“阿言你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本尊就真的放心了。就是要這樣,不能總是被動的去遇到事情解決事情,你得學會主動惹事。只有佔據了這個主動權,日子才能過得精彩。何況有本尊在,你怕什麼呢?”

夜溫言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夜楚憐也覺得這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過癮了,就連權青允都有衝動想要給帝尊大人鼓個掌,卻只有夜飛舟依然不說話。

夜溫言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只挽著師離淵的手臂同他說:“酒也看過了,姐夫你也聽過了,那咱們就走吧!我挺困的,想回家睡覺。”

師離淵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不說話的夜飛舟這會兒突然出了聲——“我送吧!左右我也要回府,我送吧!”

他看向夜溫言,目光中帶著乞求。

夜溫言就有點兒不樂意,整個人都躲到了師離淵身後,還探了個小腦袋出來:“你要是想一起送我和五妹妹,送回家就各回各屋睡覺去那種,那我跟你回去。但你要說只送我自己,或是路上還想跟我說點兒什麼,真抱歉,我一句話也不想和你多說。”

夜飛舟往前走了兩步,到了她跟前,雖然還隔著個師離淵,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用這樣的距離跟夜溫言說話:“我知道在父母親情這件事情上我已經糾纏了很多年,那是因為他們生我一場,總是有幾分恩情在的。但這一次她打我時我就說過,該還的我已經都還了,如果再要追究,那便是他們欠了我的。所以小四,你不必對我避之不及,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會攔著你。之所以說送你回家,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夜溫言把頭又往前探了探,“當真不攔著我?也不替你那爹孃求情?二哥我跟你透個底,你爹孃欠我的可不只是一條命和一樁婚,所以你必須得有個心理準備。另外欠的那些,是要用命來償的。”

她說這話時,目光中毫不留情地迸射出兇厲。夜飛舟不躲不閃,迎面而上,將這些兇厲盡數收了起來。

“好,那就用命來償。”

臨安內城大街上,夜飛舟夜溫言兄妹二人並肩走著,夜溫言說:“你這次真是得了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說得動師離淵讓我同你一起回來。”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面瞅,後面是皇宮的方向。“也不知道回去之後會不會慪氣,慪氣的話到時可能就要遭罪了。”

夜飛舟提醒她:“阿言,那是帝尊,活了四百多年的仙人,不至於氣性大到這種程度。”

“呵呵。”夜溫言乾笑兩聲,“那你可是太不瞭解他了。不過想來他能把我交給你,應該也是相信你能保護好我,同時也可能覺得我們兄妹是該好好談一談。畢竟日子還得過,親戚還得做。就是楚憐被師離淵用術法先送回府了,這個過程怕是楚憐那個性格會有點兒害怕,你記得明兒去關懷關懷,畢竟那是你親妹,我就是個堂妹。”

夜飛舟問她:“親的和堂的,區別很大嗎?其實親的也沒親到哪去,同父異母,說好了叫親,說不好就是仇。”

“那你和她是親是仇?”

“我和她不熟。”夜飛舟實話實說,“親和仇都算不上,根本就不熟。要不是因為中間有一個你,怕是這個五妹妹我一輩子也跟她說不著三句話。小四——”他不願再說夜楚憐,卻問了夜溫言一個問題,“你打算何時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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