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夫人的哭音效卡在嗓子眼兒,發不出來了,一雙眼睛也因驚恐而瞪得老大。

劍尖兒貼著她的眉心,幾乎就是一張紙的距離,寒芒透過眉心,滲入神經,竟讓那胖夫人感覺陣陣發冷,人也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來。

“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說完了小爺送你上路!”執劍的人是夜飛舟,一身黑衣,顯得人愈發的消瘦。

夜飛玉將他手腕握住,壓低聲音說:“不要衝動,不要給言兒惹事。”

夜飛舟回頭看她,但見夜溫言點點頭,這才將手裡的劍放下,但人還是站在原地的,以至於那位胖夫人即使沒了長劍的威脅,依然臉色煞白,動都不敢動,更不敢再開口說話。

夜溫言看著這一幕就嘆氣,“如今還真是世道變了,五品官都能打上一品將軍府來。”她看向老夫人,“這就是二叔沒本事,但凡他有力度,也沒人敢大晚上的跑我們家來撒野。祖母想想從前,是不是那樣的日子才過得更舒坦?”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些上了年紀的、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也在看著。

但是他們並不插話,只旁觀,絕不發表自己的意見。而那些跟著叫囂,跟著喊不救人就是殺人這樣的話的,不是年輕人就是女人。其中喊得最歡的兩者的結合——年輕女人。

夜四小姐帶給她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她們做夢都希望夜溫言能一夜死掉,或是離開臨安城,走得遠遠的。如此她們的心上人、枕邊人才不會惦記,如此她們的樣貌才不會在夜溫言的比較下,黯然失色。

可誰能趕走夜溫言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們就跟夜溫言卯上勁兒了,但凡跟夜溫言有關的事都要來插上一腳,都要來槓上一槓,以此來發洩心中怒氣。

今晚又有人鬧事了,她們便紛紛跟著一起指責,恨不能把夜溫言說成是要命的羅剎。

夜溫言卻不理會這些,她只做自己的分析:“怪不得大年初一就天降大災,竟是有小官為惡,上不尊國之功勳,下不愛平民百姓,如此為官者,便是老天有意罰之吧!可惜連累了我們大家,讓臨安城上上下下都跟著你們一家受苦。”

那五品官老爺懵了,“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德不配位,當初不知道怎麼做上的京官兒,走的是誰家的門路。總之老天爺發了怒,以為北齊官員都是這樣的,所以才一怒之下降了天災,來表達自己對北齊朝廷的不滿。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北齊這樣的官員並不多,可能整個臨安城也就只有你們一家吧?你說是不是你們連累了大家?”

這番話說得人們都一愣一愣的,就是個治病的事兒,這怎麼夜四小姐三言兩語就給扯到天災上去了?這跟天災有關係嗎?

有人將質疑問出口,只換得夜溫言一句回答:“行事不端為官不正,天怒人怨啊!”

那五品官老爺聽懂了,人們也有點懂了,這意思是說這人小官一個,卻總裝大尾巴狼,對堂堂一品將軍府不敬,就是以下犯上。所以老天爺生氣了,急眼了,就地龍翻身了!

瘦大人氣得直哆嗦,“你胡說八道!我區區五品官,老天爺如何看得到我?”

“喲,您還知道自己只是個五品官啊!”夜溫言都聽笑了,“我瞧著您打上門來的這個架勢,還以為您是當朝正一品大員呢!不過即使是當朝正一品大員,也不至於虎到來一品將軍府鬧事,畢竟人家有腦子,做事不衝動,懂得什麼叫做三思!”

“我呸!”瘦大人氣得跳腳,“一品將軍府?那是以前!現在你們沒那個官爵了!”

夜溫言搖頭,“可別這麼說話,人沒了,軍功還在,你這樣說話,得讓那些為北齊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多寒心啊!”

人群中,有個年輕小夥子往前擠了擠,一臉怒意看向那位大人,“我家哥哥就是死在沙場上的,因為路遠,屍體都沒拉回來,只帶回一隻不知道混了多少人骨灰的罐子。官府將那罐子送到家裡的那天還帶了聖旨,聖旨說所有為國捐軀的將士都不會白死,他們的功績也不會隨著人死而跟著泯滅。北齊永遠都會記著他們,他們的家人也永遠都會食朝廷俸祿,會被朝廷照顧。人不在了軍功還在,是任何人都欺不得的。你不過五品小官,何以敢說出剛剛那樣的話來?你當那些拋卻自己的性命去保家衛國的人是什麼?你又算什麼東西?”

那人真是急了,越說越來氣,最後乾脆跟那五品官撕打起來。

好在圍觀的人多,給拉開了,但他還是照著那位官老爺狠狠踹了一腳,踹得對方直趔斜,差點兒就沒坐到地上去。

五品官想衝上去打人,卻聽夜溫言說:“快走吧,再鬧下去老天爺又要發怒了,一個雷打下來劈死你是小事,萬一地龍再翻一回身,你讓全城的百姓活是不活?憑什麼你一個人不遭老天爺待見,還要連累我們大家?”

人們對此議論紛紛,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站在哪一方的也都有。

夜老夫人又插了嘴:“人家說得沒錯,不救人就等同於殺人啊!現在的將軍府不比從前了,你如此強勢,萬一事情鬧大了可該如何收場?”

不等夜溫言說話呢,剛剛那個打架被拉開的小夥子又不幹了:“夜老夫人您什麼意思?您是坐在家裡什麼都不管,坐享其成了,可也不能如此妄自菲薄!夜老將軍和大將軍多不容易啊!用命換來了這份家業,您怎麼說低頭就低頭了呢?就不給他治怎麼了?就他這個態度,哪個傻子能給他兒子治病?從頭到尾我可都聽著看著呢,白天的事我也知道。可他們來了也不說道歉,就跟上官對下官似的要求四小姐去治病,他憑什麼?就不給他治怎麼了?”

老太太被堵得沒了話說,武將是夜家立足的根本,她要是在這種時候顯得太不硬氣,那可是真能寒了人心的。

老夫人不說話了,人們又開始思索夜溫言給那五品官扣的罪名。

說心裡話,這五品官是有點兒不識好歹,一品將軍府是什麼地方啊!這是哪來的膽子上一品將軍府來鬧事?這五品官是腦子有病吧?

夜家軍功赫赫,就這麼鬧上門來,萬一這會兒老天爺正好路過,看著了聽著了,可不就得生氣麼。甚至更有人說起:“這位大人姓孫,才搬到京城來不久,剛搬來那天就在外城當街揮鞭子打傷了一個賣菜的。後來進了內城,當晚就又跟一位四品官老爺起了爭執,他以區區五品的下官之姿竟掌摑那位大人,當真是囂張至極。”

也有人說:“能不囂張麼,聽說走的是六殿下的路子,從前的六殿下那可是先帝嫡子,是要繼承皇位的。六殿下的人,誰能不怕?”

“可問題六殿下並不是繼位人選啊!甚至先帝留下的遺詔上面寫的也不是他的名字。”

“所以說一切都搞錯了嘛!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你說老天爺能不生氣?”

這二人的話被許多人聽了去,人們一個傳一個,很快就主動自覺地將大年初一的地龍翻身,跟這位五品官扯到了一起,還說這就是老天爺發怒的根本。

那五品官簡直氣得要瘋,不停地跳腳大喊:“胡說八道,你們統統胡說八道!”

胖夫人也急了,沒有夜飛舟長劍的威脅,她很快就又活躍起來,當時就指著夜溫言大叫:“她胡扯的!這個魔女胡扯的!我們家跟地龍翻身沒關係,我們家跟什麼事都沒關係!”

夜溫言這時又開了口,問了句:“你們家是沒來京城多久吧?哪天進的京?”

有人替他們答:“臘月初一搬的家,我們好多人都看到了,他們家還擺了宴!”

“你看你看!”夜溫言搖頭,“臘月初一你們來臨安,初二先帝就駕崩了……不帶這麼巧的。剛剛我還聽說是六殿下引薦你來的京城?那這就更巧了,臘月初二肅王府發生了什麼事,不用我說了,諸位都知道了吧?六殿下遭了多大的罪啊!都是你家乾的。”

那夫妻二人這下真急了,先帝駕崩這頂帽子扣下來可太大了,他們家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發展的?

五品官瞪圓了眼珠子,瘦猴子一樣的人竟迸出一股子戾氣來。就見他衝著夜溫言伸出手臂,口中大叫:“你這個魔女,非但不治我兒,還栽贓陷害於我,我跟你拼了!”

說話就要上前去掐她的脖子。

夜溫言身形輕巧地往夜飛舟後頭一繞,同時大聲喊道:“你別過來!你的行為已經惹惱上天了,地龍都翻一次身了,難不成你還想再翻一次?你的心怎麼那麼惡毒啊?你還讓不讓臨安城的人活了?求求你給我們留條生路吧!”

那人嗷嗷怪叫,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即使有夜飛舟擋著,他也要躍過夜飛舟去掏夜溫言的喉嚨。

夜溫言站著不動,同時也壓低聲音告訴夜飛舟別動,就眼看著那人的手直伸過來,眼瞅著就要挨著面板了。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大地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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