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集乃，東居延海，此刻正在進行一場無情地屠殺。
“常鳳，情況如何了？”
朱麒一張濃眉國字臉皆是疲憊之色，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態並不怎麼好。
回想起五萬大軍為避開韃子的眼線，硬生生地從大同府繞行至肅州，而後又馬不停蹄地殺入北元，他的精神能好才怪！
常鳳看著不斷倒在血泊之中的韃子，冰冷的目光中不帶一絲色彩，淡淡開口道：“快了，一炷香的時間！”
眼前這片美麗的東居延海旁，駐紮著接近十個逐水而居的遊牧民族，人數足有上萬。
因其地水草豐美，是一塊難得的絕佳牧場，所以吸引來了很多大小部落。
但也正因為此，常鳳與朱麒商議之後決定首先便拿此地開刀。
二人騎乘在高大戰馬之上，靜靜地看著麾下鐵騎不斷來回砍殺，一個接一個的韃子接連倒在血泊之中，眼神冰冷而無情。。
與張延齡這種未曾經歷過北疆戰事的將領不同，朱麒與常鳳自正德年間起便鎮守北疆，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了個遍，一顆心早已冷若磐石。
在他們眼中，韃子就是韃子，即便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那也是一個小韃子，將來也註定會雙手沾滿大明將士的鮮血！
生為韃子，這便是他們最大的罪惡!
因此二人非但毫無憐憫之心，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彷彿理應如此一般。
片刻之後，一名渾身浴血的將領前來報道：“報！兩位將軍，已經清理乾淨了！”
“恩，燒掉帳篷房舍，收攏屍體沿湖築京觀！”
“然後將十個黑箱子裡面的東西倒入湖中，切記掩住口鼻，千萬不要手抖！”
開玩笑，那可是瘟疫，一旦他們手抖那大軍可就完犢子了！
將領雖不解其意，卻還是老老實實地依令行事。
對於那兩個黑箱子中的寶貝，他早就好奇不已，今日終於能夠一探究竟了！
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數十座繞湖京觀才搭建而好。
原本風景秀美的東居延海，此刻在京觀的映襯之下，顯得無比詭異可怖！
而後將領他興沖沖地命人抬來了一個黑箱子，親手將其開啟時，卻嚇得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險些將其扔在地上！
“快倒進去！想什麼呢？”
始終關注他們的常鳳焦急地暴喝道，恨不得上前一腳，將其連人帶箱一起踹進湖中！
幾名將士強忍住心中的噁心感，已經幾乎令人窒息的臭味，手腳麻利地將黑箱子中的屍體倒進了湖中，有的甚至連箱子都扔了進去。
“迅速撤離此地，快！”
直到大軍走出了百里開外，方才那名將領才舔著臉壯著膽子上前問道：“將軍，我們一直帶著那些噁心玩意兒幹嘛？就算是帶上一箱子燒雞，至少也能讓兄弟們開開葷啊！”
常鳳與朱麒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突然齊齊大笑出聲。
“你啊你，除了吃就不能惦記一下其他東西嗎？”
面對常鳳的笑罵，將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依舊目光灼灼地看著常鳳。
“你可不要小覷了那些噁心玩意兒，那可是一頭頭惡魔，一旦釋放了出來，這整片草原都將會化為人間煉獄！”
“嘶……將軍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就那些死老鼠、死山羊？”
將領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聽說過格物院嗎？”
朱麒突然一臉壞笑地開口道，不怒自威的國字臉上難得露出了畏懼之色。
“帝都西郊學府？那群解剖屍體的瘋子？”
“對，這東西正是那群瘋子的手筆，據說可以製造瘟疫!”
“瘟疫!”
將領嚇得臉色煞白，身體抖若篩糠!
回想起方才自己親手倒那個黑箱子，他頓時後怕不已。
那可是瘟疫啊！
格物院，這群瘋子!
他們竟然人為製造瘟疫!
太嚇人了!
太恐怖了!
將領識趣地不敢多問，策馬回到了大軍之中。
常鳳與朱麒卻感慨良多，望著後軍上百將士手中的黑箱子，不由打了個冷顫!
“現在我總算知道陛下為何要建立西郊學府了，原來他早就在為征伐草原做準備!”
“鋼鐵之城計劃只是第一步，這些黑箱子裡的東西，便是第二步!”
“韃子們的日子，沒法過了啊！”
常鳳臉色複雜地開口道，心中對那位遠在帝都的聖天子充滿了敬意。
朱麒淡笑答道:“我大明自立國以來的第一位聖天子，定然會帶領大明走向世界之巔!”
常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掏出懷中的地圖如沐紹勳一般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接下來去哪個地方？繼續向北？”
朱麒遠望著北方，重重地點了點頭。
“繼續向北，直取和林!”
“和林？”
常鳳一臉駭然地望著朱麒，失聲驚呼道。
和林那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北元的帝都!
雖然北元大汗阿勒坦聯合烏斯藏大寶法王，率百萬大軍正在強攻宣府，但和林身為帝都豈會沒有重兵把守？
他們這五萬大軍能夠攻下北元帝都嗎？
朱麒目光炯炯地望向北方，淡笑道:“怎麼，怕了嗎？”
“大丈夫當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而今大帥給了你我二人一個名揚天下的大好機會，豈能白白浪費？”
“何況此行主要任務本就為牽制宣府的蠻子大軍，我等直取和林，阿勒坦必定會率軍回援!”
“和林丟了，他阿勒坦這個靠謀權篡位而來的蒙古大汗負不起這個責任!”
“雖然和林定有重兵把守，但估計不會超過三萬以上，我五萬大軍奇襲之下，攻破和林的可能性高達九成!”
“直取和林，既能沿途屠滅韃子部落，又能牽制蠻子大軍，還可助你我二人名揚天下，此一舉三得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朱麒的遊說回想在常鳳耳畔，令他有些動搖了。
大丈夫當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哪個武將不渴望著為國開疆拓土，名揚天下，光耀古今？
“呼……聽你的，幹了!”
常鳳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鬥志昂揚地暴喝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同意!你我將會成為下一個當世名將!”
“傳我將令，繼續北進，奇襲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