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正殿。

滿朝文武齊聚此處,有些茫然不解地看著陛階之下的眾人。

這是一場有些特殊的晉封儀式,只因受封之人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悽慘了些。

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渾身佈滿汙泥,甚至有的還穿著粗布麻鞋,就這般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大殿,活脫脫一群鄉野老農,耕田種地的土包子,看得一眾儒臣尷尬症都快犯了。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召集文武百官,說要舉行晉封儀式讓百官做個見證,難道他準備賞賜這些“土包子”嗎?

先前未曾前去青龍山的群臣見狀,頓時感到極為不解,看向王政等人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懷疑與審視,令後者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臉色忍不住漲紅起來。

朱雄英見狀倒也沒有開口解釋,他決定趁著今日的機會,好好教育教育這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士大夫們,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忠君愛國!

“諸位愛卿,看夠了嗎?你們覺得他們是誰?”

聞聽此言,滿朝文武都有些不解,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娘咧!

就這穿著打扮,還能是誰?

不就是一些不知來自何地的鄉野老農嗎?

傅友德等人雖然知情,卻是有些領會到了皇上的深意,自然不會傻傻地冒出頭來,方孝孺等人嘆了口氣,也是不敢吭聲。

“山野村夫?還是鄉野老農?恐怕在你們眼中,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村夫農夫對吧?”

見群臣議論紛紛,朱雄英索性點名了他們的想法,語氣之中充滿了冷意,隨即起身喝道:“那你們可真是猜錯了,他們不是什麼山野村夫,而是我大明青龍山屯田衛的三十餘名將士!”

一眾朝臣:“???”

青龍山屯田衛?

衛所將士?

怎麼會……

別說這些朝臣不信,若非方孝孺等人親眼見過,他們自然也不會相信,王政這位一衛指揮使,竟然活成了鄉野老農的悽慘模樣。

“這怎麼可能呢?”

“對啊!他們是衛所將士,怎會這般……”

“那……那是王政!定遠侯次子小王政,他今年才多少歲,怎會如此……滄桑?!”

不知何人道破了王政的真正身份,頓時引得滿朝譁然。

定遠侯次子王政,青龍山屯田衛指揮使,再怎麼說也是個侯門子弟,加上自己的指揮使職務,就算是沒有油水可撈,俸祿也足夠他買幾件像樣衣服鞋子了吧?

這怎麼會穿得跟個街頭乞丐一樣,難登大雅之堂?

群臣這般表現,朱雄英並不感到意外。

這就是程朱培養出來的儒臣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然後蟾宮折桂步入仕途,左右一國朝政,實踐心中理想與抱負……

他們,從未俯身觀察過底層百姓的生活,也從未切實感受到底層百姓的疾苦!

但偏偏正是這幫傢伙,張口仁義道德,閉口道德仁義,將聖賢之言掛在嘴邊,似乎整個天下唯有他們才是仁人志士,正道之光!

“方愛卿,就由你來介紹介紹吧!”

朱雄英託著下巴,嘴角泛起戲謔笑容,對方孝孺出言道,示意他為不知情的官員解釋前因後果。

方大儒聞言心中哀嘆了一聲,不得不高聲解釋道:“諸位大人,這位是青龍山屯田衛指揮使王政,身後眾人的確是青龍山屯田衛將士。”

“就在方才,他們進獻了一種可以極大改善田地的肥料,不但可以在貧瘠土地或者鹽鹼地上發揮作用,還能迅速增產,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簡單幾句話解釋清楚,方孝孺便閉口不言,心中已經察覺到陛下的想法,縮頭當起了鴕鳥。

其餘朝臣聞聽此言卻是瞬間炸鍋了,不少腦袋聰明的人反應過來後,竟是激動到難以自抑。

貧瘠土地就不說了,有的田地本是良田,卻因為耕種過度與天氣變化等原因導致土壤失去了肥力,成了產量低下的劣田,倒也可以繼續栽種,只是糧食產量會大打折扣。

但是這鹽鹼地卻是根本就沒辦法了,大部分作物根本就無法在這種田地裡面成活,栽種了也是白栽,費時費力還不討好,故而一直都是荒地,被百姓嫌棄。

然而大明北部尤其是遼東地區,這種鹽鹼地卻是數量極多,這也是為何遼東開發墾荒效率極其低下的真正原因。

地上都不能種植糧食,百姓熱情自然會大打折扣,誰還願意去遼東拓荒?

現在卻是有人提出,他的肥料可以改良鹽鹼地與貧瘠土地,那是什麼概念?

糧食就是利益,就是財富!

“方大人,此話當真?那肥料功效可曾證實過?”

“對啊方大人,此事幹系太大,可不能信口雌黃啊!”

方孝孺聞言面色一苦,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他孃的是他不願意說嗎?

皇上開口打包票了,功效絕對沒問題,他能怎麼說?

“朕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這肥料朕也參與過研製,絕對沒有問題!”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過那些質疑倒是瞬間煙消雲散。

你可以不相信王政,但你可以永遠相信武德大帝!

這位大帝尚在幼時,研製的神器利器就跟玩兒一樣,更何況現在坐上了龍椅?

那也就意味著,大明帝國又將迎來一次騰飛了!

“朕把你們叫來,一方面是為了給阿政等人的功績做個見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告訴你們,別他孃的成天只知道粉飾太平,鼓吹盛世,如若你們能夠像阿政這般俯下身子踏實做事,大明早就龍騰萬里路了!”

“一幫只知道口頭叫囂、正事不幹的混賬東西,你們不是在找尋什麼聖賢之道嗎?阿政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勘探了天下各地的田地,多次培植出高產量的作物,幾乎養活了我整個大明,現在又研製出了這種肥料,朕問問你們,他是不是聖賢?”

“你們肚子裡的學問是不是比阿政多?你們成天唸叨的聖賢之道是不是比阿政熟?你們大多人的官位是不是比阿政高?那為何成就比之阿政還低?”

“還好意思激動,還他孃的有臉笑,阿政尚不足而立之年,可你們呢?蒼髯老賊,皓首匹夫,真是厚顏無恥!”

一頓突如其來的喝罵,瞬間給群臣澆了一盆冷水,心中拔涼拔涼的。

原本的好心情,瞬間也被破壞殆盡。

或許是因皇上的斥責受到了啟迪,亦或許是因王政之舉大受震動,這些朝臣臉上並未出現憤怒之色,更多的反而是羞愧。

朱雄英給了王鉞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尖著嗓子高喝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王政者……勤勉不息,忠君愛國,功在社稷,今敕封為忠勤侯,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傅友德:“???”

你娘咧!

這就封侯了?!

種地還真能有出息,種出個侯爺來?

還他孃的是世襲罔替,與國同休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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