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邦城下,屍骨如山,血流成河。

藍玉大將軍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膀子,提著鑌鐵長刀環顧四周,任由濃郁的鮮血在刀身流淌。

“傳令下去,清掃戰場,不留活口!”

“唔……戰象軍以及那些象奴可以留下,總得帶點戰利品回去!”

方才那些戰象突然受驚,可是幫助大明天軍踐踏死了不少安南將士。

這玩意兒雖然力大無窮,但野獸畢竟就是野獸,無論馴養得多麼聽話,它們骨子裡的獸性一旦激發,還是會六親不認的。

隨著藍玉一聲令下,殘存的大越將士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不到片刻便被絞殺一空。

直到利刃刺穿胸膛,他們都始終想不明白,一向仁義的明軍,為何在此刻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劊子手!

為何自己等人已經丟掉兵器選擇了投降,他們卻還是要心狠手辣地舉起屠刀,將自己等人血洗屠戮!

大明,不是禮儀之邦嗎?

明軍,不是仁義王師嗎?

帶著這樣的不解與疑惑,二十萬精銳越軍,就此灰飛煙滅。

範巨論與楊靖等人立在城頭之上,眼見明軍竟然屠殺手無寸鐵的降軍,忍不住暴怒嘶吼道:“為什麼啊?他們已經丟掉兵器了?為什麼你們還要屠戮他們?”

“大明不是禮儀之邦嗎?你們不是自詡仁義王師嗎?啊?”

楊靖冷眼看著這個已經失去價值的安南文臣,沒好氣地回答道:“大明的真正目的,從一開始便是為了踏破安南,而後重置交趾,這二十萬降軍留著作甚?”

“不但會損耗我大軍征伐中南半島的糧草輜重,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被有心人攛掇得起義叛亂!”

“只有一舉殲滅了這二十萬大軍,粉碎那陳叔明所有念想,他才會舉國投降,不敢再生出任何異心,範大人,現在你明白了嗎?”

範巨論聞言如遭雷擊,顫顫巍巍地扭頭看向那堆積如山的屍骨,雙眼流出了兩行清淚,第一次為自己的選擇感到了痛徹心扉的悔意。

“爾等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呵,天譴?範書生,爾等彈丸小國僭越帝制,私制火器,圖謀不軌時,怎麼沒想過自己會遭天譴?”

茂太爺提著染血的戰矛登上了城頭,矛尖再次橫亙在了脖頸之間。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其一是本將軍把你交給胡漢蒼兄弟二人,下場你應該清楚……”

“將軍不用多言,範某已經是大明臣子,不過是有些感傷罷了……我選第二種!”

茂太爺:“???”

在場眾人:“???”

我尼瑪啊!

你的文人風骨呢?

你計程車子氣節呢?

你方才不還指著楊靖鼻子怒罵嗎?

咋滴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你個直娘賊,還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哈哈哈!”

眾人放聲大笑,唯有範巨論神色悽苦,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至少從此以後,自己這個“賣國賊”的名頭,是決計摘不下來了。

“第二件事情也很簡單,你帶著仿製的胡漢蒼人頭回去覆命,口稱多邦穩固明軍寸進不得,之後發生的事情你一概不知,與楊靖共同返回升龍,暗中收買賄賂那些公卿貴族,等我大軍抵達之日,力勸陳叔明舉國投誠,否則便設法裡應外合開啟城門,攻破升龍!”

“坑人這種事情你都已經幹了一回了,現在應該算是輕車熟路,不如以後改名‘範巨坑’吧,聽著親切點哈哈哈!”

範巨論:“!!!”

範巨坑?

你他孃的才是範巨坑!

大明這些王八犢子,怎麼殺人還要誅心呢?

這是一步步逼著自己,往賣國賊這條道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啊!

奈何形勢比人強,即便心中百般不願,範巨坑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拱手領命,當即跟著楊靖先大軍一步,直奔升龍而去。

望著二人的背影,藍玉嘴角泛起戲謔笑意,忍不住調侃道:“此二人,一個是安南副相,一個是當朝駙馬,若是陳叔明那個蠢貨知道安南就是毀在此二人手中,不知他是否會被火火氣死啊?”

“氣死也好,省的還需要我們動手,對了胡漢蒼兄弟安排好了吧?”

“已安排妥當,對外宣稱死在了範巨坑手中,此刻已經改頭換面,偽裝在日不落商隊中,跟著他們返回升龍了!”

“唔,驍勇善戰的胡漢蒼,再加上兵器大家胡元澄,以及一百天劍局死士,這兩個混賬不會直接把升龍給一鍋端了吧?”

茂太爺憂心忡忡地開口道,他倒不是擔心陳朝安危,而是擔心胡元澄那個奇才會不會為了替父報仇,直接用新型火藥將安南國度升龍炸上西天,徹底覆滅整個陳朝!

雖然那樣很美,但自己等人少不得會被口誅筆伐啊!

“呵,那樣反倒最好,更加省的我們親自動手,他安南自相殘殺,關我大明屁事?大不了事後將這兩個倒黴蛋拖出來頂缸就是!”

藍玉大將軍滿臉無所謂地回答道,此刻整個人已是鋒芒畢露。

“傳令下去,休整十日,救治傷員,十日之後兵出升龍,討伐不臣!”

這十日時間,便是給範巨坑圓謊的時間,也是安南陳朝最後的安逸時光!

金陵帝都城,正掀起一場浩大的反王運動。

那日快口御史韓宜可當眾駁了昏王朱棡的面子,竟被其下獄論死,等到秋後問斬!

此訊息一出,整個帝都為之震動。

而隨著這個訊息傳播開來的,卻是晉王朱棡在封地所做出的各種暴虐行徑,如那為了搏美人一笑,將活人綁縛在奔馬身上以致五馬分屍的喪盡天良之舉,更是被說書人大肆傳唱,徹底引爆了整個京師的怒火。

一時之間,晉王朱棡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比之當年那錦衣衛指揮使毛鑲更是猶有過之,不知多少百姓士子對其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老天開眼降下神雷,劈死這個混賬東西!

但那位監國的皇太孫殿下,近些日子卻是如同痴傻了一般,不但不理朝政,還終日與諸王騎馬遊獵,宴飲享樂,根本未曾聽取過民心民意,甚至對朝野的彈劾聲討都置若罔聞。

如此一來,百姓士子心中的怒火更加澎湃洶湧,無比懷念太子殿下的同時,更是對太孫殿下感到失望與焦慮。

這個寬厚仁善的孩子不過十五六歲,此刻在這些無道昏王的蠱惑之下誤入歧途,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懲治昏王,規勸太孫,不知不覺間已然成為了異口同聲的有力號召。

老百姓好不容易盼到日子安穩了,絕對不能接受大明帝國在此刻出現亂子,再次回到那兵荒馬亂的悲慘歲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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