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題與證明題?呵,你就如此篤定,我張定邊還是當年那個張定邊?”

彷彿為了應證張定邊的回答,大刀再次舉起,刀尖之上的鋒芒銳氣遠勝先前!

這代表,無敵刀客張定邊,怒了!

他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有心腸如此毒辣之人,為達目的不惜犧牲數萬百姓!

甚至,他還只是一個半大孩子!

這種孽障畜生,不殺之而後快,倘若真的讓他執掌了大權,那對於平民百姓而言將會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

嗯?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鐵骨錚錚朱某人突然感受到了無邊的殺氣,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渾身冰冷,徹骨生寒!

不好!

這廝瘋了,鐵心了要宰了自己!

朱雄英陡然發現了這個絕望的事實,嚇得肝膽俱裂,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含怒劈來,天地之間,唯剩下那一記驚豔刀光。

完犢子了!

棋韻怎麼辦?

她會不會葬身此地?

十三郎怎麼辦?

他會不會被大卸八塊?

小二和小三怎麼辦?

他們會不會被剁成肉泥?

這一城數萬百姓怎麼辦?

以老爺子那脾氣和心性,只怕他們凶多吉少!

你娘咧!

千算萬算,棋差一招!

不但坑死了自己,還坑害了數萬百姓!

朱雄英啊朱雄英,你當真是該死啊!

刀光散盡,天地清明。

我命休矣,萬事休矣!

不知過了多久,朱雄英動了動手指,終於回過了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竟還尚在人世!

這怎麼回事?

這老東西不是鐵了心砍死自己嗎?

那一刀劈到哪兒去了……

朱某人扭頭望去,入目之景駭得他險些站立不穩。

他身後的那面土牆,竟被一分為二,切口整整齊齊,毫無碎土塵屑,彷彿天生便是如此一般,毫無變化!

我尼瑪啊!

這……這他娘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鐵骨錚錚朱某人暗自嚥了口唾沫,隨即回首直視,目光熾熱地看向了張定邊。

他沒有一刀宰了自己!

那也就代表著,自己賭對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需要你做三件事兒,做成任何一件便可自行離去,我朱雄英向你保證,絕對無人再會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如果有,儘可殺之,我親自幫你善後!”

張定邊漠然地看著他,聞言無動於衷,不知在思索何事。

“一,護我安危五年,我需要五年時間成長!”

朱雄英伸出手掌,不急不緩地開口道。

五年之後,也就是洪武二十年,自己也已十三四歲了,已經勉強不被他人視為稚童了。

到了那時,羽翼豐滿,就是他朱雄英向著太孫之位奮鬥進發的大好時機!

豈料張定邊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依舊冷冷地看著他!

“二,為我殺掉一人,一個將會對我產生致命威脅之人!”

四指收攏,唯留一指。

其實這個條件,聊勝於無。

倘若他張定邊會接受這個條件,那他也就不會是急公好義張定邊了!

朱雄英提出這個條件,不過是本能性地試探罷了。

若是可以,自然最好。

若是不行,情理之中。

這次,無敵刀客卻是露出了了然之色,臉上充滿了輕蔑笑意。

“三,他是大明十三皇子,朱桂,教授他刀法至小成境界!”

先前朱雄英曾經許諾過朱十三,會給他找到一個無敵刀客做師傅。

那並非是無心戲言,亦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朱雄英深思熟慮之後的謀劃。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朱某人已然將十三郎當做自家兄弟,自然不願見到他一步步淪為那個臭名昭著的代王朱桂!

他是我朱雄英的義薄雲天十三郎,而不是世人眼中那個惡名遠揚的代王朱桂!

但朱十三這個死胖子,性子暴躁,根本就不是一個讀書種子,終其一生能認識幾個大字就不錯了。

因此,想要改變他的命運,那就讓他習武練刀,讓他成為征戰疆場的當世名將,讓他成為自己征伐天下的肱骨臂膀!

豈料此言一出,張定邊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舉刀暴喝道:“你方才是說,讓我張定邊,收這個孬種懦夫當弟子?你這是在侮辱我,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來的痛快!”

朱雄英:“???”

十三郎:“!!!”

只見原本“暈倒在地”的十三郎一骨碌爬了起來,義憤填膺地對著張定邊咆哮道:“老子做你弟子怎麼了?你他孃的看不起誰呢?老東西,你最好別答應,否則等你提不動刀了,老子把你吊起來打!”

眾人:“!!!”

猛人!

這位才是真正的猛人啊!

一旁的精壯漢子早就看傻了,陷入了極大的震撼之中。

比起那位大明皇長孫,這位小爺才是真的猛啊!

敢當著自家將軍的面,說要把他吊起來打,這他孃的何止是一個“猛”字能夠形容的!

朱雄英、棋韻、慕容夏、慕容雲接連向十三郎豎起了大拇指,第一次對這個小胖子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張定邊見狀先是一愣,而後竟放聲大笑了起來。

一日之內,竟被一個後生威脅,被一個後生辱罵。

六十幾載歲月間,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稀奇!

真是稀奇!

為了防止張定邊遷怒於十三郎,朱雄英趕緊開口道:“五年期滿,人頭送上,刀法小成,三者畢其一,老張你便可自行離去,我絕不挽留,甚至會幫助你們隱姓埋名,安度晚年!”

五年守護!

殺掉一人!

刀法小成!

三者畢其一!

這三件事中,無疑殺掉一人來得最快,耗時最少。

但這恰恰不會是張定邊的選擇。

看看他腦門上的那片血紅,他定然巴不得自己的仇家整死自己!

朱雄英無語地腹誹了幾句,繼續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位無敵刀客。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進行到了關鍵之處。

自己的誠意與目的,全部和盤托出,成與不成,就看此刻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定邊再次坐下,大刀放在桌上。

“看見那面牆沒有,如若你真敢做出殘害百姓的事情,我張定邊向你保證,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刀劈了你,如那面牆一般!”

這是他所能想出的最佳辦法。

這個小畜生,殺又不能殺,只能親自監視他,一旦發現他為非作歹,那一刀宰了便是,決計不能讓他坐上那個位置!

不然,天下百姓將來就有苦頭吃了!

威脅!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朱雄英面色難看地扭頭再次望了一眼那面牆,以及牆上整整齊齊的缺口,心中不由打起了鼓來。

要不,就這樣算了?

這個老東西擺明了是存著監視自己的心思啊!

萬一哪天看自己不順眼,一刀就給他砍死了,自己上哪兒說理去?

這哪是給自己找了個超級保鏢啊!

這是他孃的給自己埋了一個核彈在身邊,指不定哪天就突然炸了,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咳咳,老張,我突然覺得你年歲已高,要不這樁買賣還是算了吧,就當我們沒有來過……”

“那不行,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倘若放任你離去,我張定邊的臉豈不是被你抽腫了?小子,我盯上你了,還有你,朱十三對吧?為師勉為其難收下你了!”

張定邊第一次對二人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卻是令朱雄英與朱十三二人面無血色。

義薄雲天十三郎嚇得腿肚子直打顫,恨不得給自家大侄兒一個大嘴巴子!

你他孃的真是個作死小能手啊!

問題是你作死可以,帶上我幹嘛?

自己好不容易出宮遊玩一趟,還攤上了一個恨不得將自己抽筋扒皮的師傅,這他孃的上哪兒說理去?

感知到了十三郎憤怒的目光,朱某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似是安慰前者,實則是安慰自己。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事兒了?

最終朱雄英一行人完好無損地走出了王府,當然,受輕傷的老二慕容夏除外,張定邊顯然手下留情了,否則這廝現在只能被橫著抬出來了。

剛剛走出王府門外,迎面一個小香菱便哭著撲進了朱某人懷中。

“公子,您終於活著出來了!”

朱雄英:“???”

怎麼總感覺,小香菱這腦袋瓜多多少少有點問題,要不讓老張下來瞅瞅?

“無妨無妨,事情已經辦妥了,趁錦衣衛緹騎還未趕到,好好遊玩一番吧!”

“耶!公子真好!”

小香菱當即破涕為笑,扭頭便扎進了一旁的小吃攤中。

朱雄英見狀哭笑不得,感受著懷中的些許餘香。

土行孫注意到了自家二弟身上的傷勢,略顯焦急地問道:“公子,當真辦妥了?那個人,真願意歸附於公子?”

若不是張定邊身份太過驚人,土行孫定然不敢開口詢問。

朱雄英五人聞言,盡皆露出了苦笑。

方才發生的諸般驚變,實在無法與外人道也。

唯有義薄雲天十三郎一臉傲氣地開口道:“看見那面牆沒有?老子問你看見沒有?我師傅劈的,牛逼不?”

土行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嚇得呆立當場,半天蹦出了兩個字:“牛逼!”

豈料朱某人一巴掌拍在了十三郎腦門上,沒好氣地笑罵道:“看你孃的牆!指不定哪天我就變成了那面牆!”

此言非虛,他朱某人不得不怕啊!

畢竟,張定邊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中的兇光,熾烈無比,渾身的殺氣,幾近實質!

一陣無言,土行孫與慕容雲一同扶著慕容夏去治療傷勢,小香菱與十三郎爭先恐後地掃蕩著小吃美食。

棋韻突然開口問道:“公子,為何非要招攬張定邊?”

這個問題,困惑了她良久。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公子貴為大明皇長孫,為何非要去招攬一個陳氏餘孽!

即便,他是張定邊!

朱雄英含笑看著小香菱與十三郎,悠悠答道:“你家公子,未來的路,將會艱險無比,沒有強人坐鎮,我始終放不下心來!”

艱險無比?

有何艱險?

皇上駕崩,太子爺即位,那自家公子便是太子!

太子爺駕崩,自家公子便會即位稱帝!

棋韻實在想不明白,公子口中的“危險”,來自何處!

“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

“但偏偏,有的龍子,想成龍!”

棋韻聞言瞳孔驟縮,險些站立不穩!

因為,有的龍子,想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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