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薛綱,是你大哥派你來的?還是你這個蠢貨自己來的?”

小牛犢子徐膺緒淡淡開口道,語氣之中充滿了輕蔑。

眾人聞聽此言,這才清楚了公子哥的身份。

原來他是永城侯薛顯的幼弟薛綱,那個欺善怕惡、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這廝與其兄長比起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永城侯薛顯,作戰有勇有謀,勇冠三軍,戰功赫赫,乃是最早追隨當今皇上征戰天下的老人。

但是因為其性如烈火,濫殺無辜,曾多次觸怒龍顏,雖立下赫赫戰功卻只不過撈了個侯爵之位,而今更是連帶兵出征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與他極為相似的潁川侯傅友德大將軍,卻是早已多次獨掌大軍,率師遠征,成為中年一輩軍中大將的扛鼎者!

甚至坊間傳聞,等到此次西南戰役結束,那位傅友德大將軍便能憑藉滔天軍功,極有可能晉封國公之位,成為大明第八位一等一的國公爺!

而這位永城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輩征戰沙場,青雲直上,自己卻只能終日飲酒作樂,可謂是悽慘無比。

再加上他這個無法無天的紈絝幼弟,“永城侯”這個名頭,早就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經過棋韻在身旁低聲地解釋了一番,朱雄英這才知道眼前這個騷包貨是誰!

原來是不學無術薛惡少啊!

要說那薛顯壞事做盡,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導致連一個兒子都沒有,只有個這麼個與他年歲差了接近一輩的幼弟,只能將其當兒子養,以致於薛綱這廝成了京師之中最臭名昭著的勳二代!

但是任憑薛綱再牛逼,背景也不過是個侯爺,還是那種不得聖眷的沒落侯爺,眼下對上了李景隆等人,也只有低頭認錯的份兒!

面對小牛犢子徐膺緒的嘲諷譏笑,薛綱非但不敢動怒,還小心翼翼地陪笑解釋道:“膺緒兄弟說笑了,這不是見日不落商會開業大吉嘛,小弟這是來捧場來了!”

捧場?

你就是這樣捧場的?

剛才還囂張跋扈地想要撬走人家的領班袍女呢!

“誰他孃的跟你是兄弟,你嘴巴放乾淨點!”

豈料小牛犢子聞言竟勃然大怒,厲聲呵斥道,甚至擼起袖子就準備揍人!

薛綱:“???”

你娘咧!

這些國公子弟,都是這般不講理嗎?

好在狐媚兒小白臉及時攔住了小牛犢子,沒好氣地訓斥道:“你跟一個廢物較什麼勁?你這一拳打下去,他可能當場就會死!”

薛綱:“!!!”

惹不起老子還躲不起嗎?

眼見一眾頂級二代目光不善地看著自己,薛綱敢怒不敢言,只能拱了拱手,準備開溜。

誰知曹國公世子李景隆卻是含笑喝道:“慢著!你薛綱方才不是要‘怒擲千金為紅顏’嗎?就這麼走了?不合適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薛綱當即停下了腳步,豁然轉頭,面帶喜色。

這裴玉簫雖然年齡稍大,但好歹是當年的秦淮名伎,風韻猶存,尤其是身穿這身袍服,更是美豔動人,攝人心魄!

倘若真的能花費一些銀錢買下她,那倒是一樁大好事!

感受到了薛綱毫不遮掩的淫邪目光,裴玉簫面色慘白,苦澀地笑了笑,卻是根本不敢開口。

人家是國公爺世子,自己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即便他要當場賣了自己,自己又能如何?

什麼琵琶仙子,什麼秦淮名伎,到頭來不過都是地位低賤的青樓女子,自古以來,命運都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土行孫慕容博卻是面色漲紅,上前低喝道:“世子殿下,這位裴大家乃是公子重金聘請的袍女領班,這種玩笑,開不得!”

李景隆銳利的眸子直視著慕容博,令後者瞬間壓力如山。

但下一秒,慕容博堅定地抬頭與其對視,絲毫不作退讓!

裴玉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身材矮小的掌櫃,心中竟破天荒地第一次感受到了異樣的情愫,那種感覺,名為“安全感”!

薛綱面色古怪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驚奇地發現似乎事情可能並非如自己猜測的那般,這日不落商會根本不是李景隆等國公爺的產業!

那這麼說來,今日倒是來對了!

一念至此,薛綱陡然放下心來,繼續滿臉淫笑地打量著裴玉簫,腦海之中早已想入非非。

棋韻與香菱見狀,氣得渾身發抖,隨即看向了自家公子,希望他出面“主持正義”!

朱某人同樣沒有想到,竟還會鬧了這麼一出。

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隱隱覺得,狐媚兒小白臉應該不是這般輕賤他人的畜生!

鐵塔二兄弟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家公子,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對那個騷包貨薛綱報以老拳!

豈料自家公子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示意眾人不要出手,繼續看戲。

這就令他們有些難受了!

李景隆與慕容博依舊在針鋒相對地凝視,二人誰也不願退讓半分!

就在氣氛越來越凝重之時,狐媚兒小白臉卻是突然笑了。

“不愧是雄英看中的人才,由你出任這個代言人,我現在才算是放心了!”

眾人:“???”

見眾人滿臉疑惑地看向自己,狐媚兒小白臉聳了聳肩,沒好氣地笑罵道:“想什麼呢?本世子是想問這個騷包貨,調戲我家商會的領班袍女,就準備這樣輕鬆地走了嗎?”

我家商會!

這四個字猶如驚雷炸響,震得眾人七暈八素的!

薛綱前一秒還在想入非非,下一秒卻是面無血色!

這日不落商會,當真是國公爺家的產業!

“說吧薛綱,這事兒怎麼解決?你若不想談也可以,我們哥幾個去你府上坐坐,找你大哥親自談!”

李景隆含笑開口道,顯得那般輕鬆寫意,卻是令薛綱青筋暴起。

什麼才是真正的“囂張跋扈”!

這他孃的才是!

一言不合就要追打上門,如若不是仗著你曹國公世子的身份,你李景隆,算個屁!

薛綱咬牙切齒地在心底怒罵片刻,勉強擠出笑臉道:“九江兄,小弟知錯,這就向裴姑娘賠個不是!”

自己一個侯府子弟,親自給一個青樓女子賠禮道歉,已經算是給他李景隆面子了吧?

這般想著,薛綱便轉頭看向裴玉簫,微微躬身道:“方才是意吟孟浪了,還望裴大家原諒則個!”

嗯?

什麼玩意兒?

意吟?

薛綱薛意吟?

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怎麼敢的啊!

朱雄英噗嗤一下樂出了聲,令棋韻等人感到莫名其妙。

不等裴玉簫開口,薛綱便自顧自地轉身離去,足以可見他的“誠心實意”了!

豈料李景隆卻是再次喝道:“慢著!我讓你走了嗎?”

薛綱:“???”

“我方才可是沒同意啊,輕飄飄一句道歉就想了事走人,你是看不起我李景隆,還是看不起本世子啊?”

狐媚兒小白臉嘴角上揚壞笑道,銳利的眸子卻是始終緊盯著薛綱,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傻子都聽得出來!

薛綱見狀面色漲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但礙於身份差距,卻是不敢發作,強笑道:“九江兄,今日小弟認栽,到底怎樣才能揭過此事?”

今日之事,自己算是徹底栽了!

“第一,本世子不是你的兄弟,所以,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第二,也不說千金了,給五千兩紋銀吧,算是給你一個教訓,省的你這廢物日後再給你大哥惹出什麼禍事來!”

“第三,日落之前,本世子要見到那五千兩紋銀,否則你就在永城侯府等著,恭迎我們哥幾個的大駕光臨!”

囂張!

跋扈!

霸道!

但是,看著感覺很爽啊!

一眾袍服侍女早就看呆了,目光炙熱地看向狐媚兒那張小白臉,雙眼不停地冒著星星,甚至不少人俏臉飛霞!

朱雄英見狀以手撫額,無語地搖了搖頭。

李景隆這個小白臉,原來是故意搞了這麼一出,殺雞儆猴啊!

倒是讓他裝了一手好十三!

嗯?

十三!

朱某人忽然捅了捅身旁的十三郎,一臉神秘地開口道:“十三郎,看見了嗎?那些袍女都恨不得飛到小白臉身上去!”

“這就是奇功‘裝十三’的威力!這種招式很難練成,但是隻要時常練習爛熟於心,一旦發動便可達到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

朱十三一臉懵逼地看向自家大侄兒,根本不明白他在講些什麼東西!

什麼叫“裝十三”?

難道是一種……絕世武功?

不過大侄兒好像說的不錯,那些貌若天仙的袍女,的確都在直勾勾地盯著李景隆那個小白臉!

嘶……

這門招式威力竟如此之大?

見十三郎面露不解,朱某人繼續慫恿道:“十三郎,你生而為‘十三’,自然要‘裝十三’,這門奇功簡直就是為你朱十三量身打造!”

生而為十三,自然要裝十三?

貌似……很有道理啊!

我朱十三,必要裝十三!

一定要學會這門奇功!

看著小白臉享受眾人的目光,義薄雲天十三郎心中就十分不得勁,當即下定了決心。

見十三郎已經意動,朱某人心中快要樂開了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地開口道:“待會兒你去問一問狐媚兒小白臉,裝十三的時候心裡面爽不爽就完事了!”

後者滿臉堅定地點了點頭,下定決心一定要練會這門奇功!

我朱桂生而為十三,自然要裝十三!

二人談笑間,場面卻是再次出現了變化,薛綱就只差跪在地上給李景隆磕頭賠罪了。

那可是五千兩雪花紋銀啊!

就因為自己出言調戲了裴玉簫一番?

不!

那他孃的都不能算是調戲!

倘若被自己大哥知道,那他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一時之間,薛綱心亂如麻,正當他準備豁出麵皮不要,放低姿態求饒時,身後的侍衛卻是拉著他的衣袖,將其強行拖走了。

眾人見狀,呆愣片刻,而後爆發出了震天的鬨笑之聲。

這薛綱,真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此間事了,慕容博當即向李景隆彎腰致歉,為先前的莽撞行為買單負責。

畢竟李景隆乃是曹國公世子,身份地位遠非自己可比!

狐媚兒小白臉自然全盤接過,微笑著勉勵了土行孫幾句,而後便帶著一眾兄弟走到了朱雄英等人身前,沒好氣地笑罵道:“看戲看夠了吧?好歹你才是日不落商會最大的股東,就不能出面管管?”

朱某人笑眯眯地開口答道:“還沒看夠呢!九江,這手殺雞儆猴的本事使得不錯!”

眾人聞言大笑一陣,隨即一同向福記酒樓走去。

商會成功開業,並且生意如此火爆,自然少不得要慶賀一番。

十三郎卻是悄然走到李景隆身旁,低聲問道:“小白臉,剛才爽嗎?”

李景隆:“???”

這朱十三,腦子裡面有大病嗎?

“就是方才你成為全場焦點,眾人滿臉崇敬地看著你之時,爽不爽?”

李景隆認真回想方才之時的感受,回味片刻之後堅定答道:“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果真!

這果真是一門奇功!

我朱十三,終於找到自己的武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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