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小白臉跟暴昭出海捕鯨了?”

馬車之中,朱雄英聽完鐵塔二兄弟的稟報,頓時勃然大怒,眼神不善地盯著慕容二兄弟。

你娘咧!

那倆二愣子,一個書呆子,一個死娘炮,不知道突然抽什麼瘋,學那些為了暴利搏命的武夫丘八,出海捕殺巨鯨?

“趙庸這個水師元帥是幹什麼吃的?康鐸呢?別人不知道捕鯨的危險,他還不知道嗎?”

別說正面與巨鯨搏殺,就算他們運氣好沒有遇見巨鯨,但是那遮天蔽日的驚濤駭浪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但凡是出現點意外,那這二人就只有船毀人亡,葬身魚腹這唯一下場了。

面對皇上的厲聲質問,慕容二兄弟唯有報以苦笑,根本不敢接茬。

當今天子與曹國公李景隆的關係,別人尚不清楚,他們二人可是心知肚明,此刻哪裡體會不到這種關心即亂的感覺。

“皇上,應該不會出事,畢竟水師也捕殺不下五十頭巨鯨了,經驗豐富,曹國公又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遇上……”

“閉嘴吧你,信不信朕把你丟去海上捕鯨?”

慕容博話音未落,便被朱雄英沒好氣地粗魯打斷,索性老老實實地閉嘴不言。

論起安慰人的體己話語,十個慕容二兄弟都比不過此刻正在宮內度日如年的大小太監,畢竟他們又不是沒有卵子的貨色。

託著下巴沉思良久,朱雄英眼中寒光一閃,當即下令道:“告訴左狂奴與康鐸,若是他們出現了任何閃失,自己提頭來見!”

“另外,讓左狂奴去給朕細細查一查,他們是否受人激將慫恿,這才憤然出海捕鯨,朕等著他的解釋!”

水師因為掌控利益途徑太多,加之自己這位天子方才一舉罷免了水師上下數百位貪官汙吏,動了那些個權貴豪強的乳酪。

若說李景隆等人神經病一樣出海捕鯨,沒有這些狗東西暗中激將慫恿,朱雄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畢竟這個時代的權貴豪強,為了自身的利益,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嗯,這波絕對不是因為李景隆這個小白臉,而是可惜了暴昭這個性情剛烈的賢才幹吏,絕對不是因為李景隆!

慕容二兄弟躬身領命,重新回到馬車之上,充當起天子車伕,驅使著馬車滾滾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傳來了當今天子的詢問之聲。

“到開封還有多遠?”

“三日路程!”

“大理寺卿顧佐到哪裡了?”

“據天劍局彙報,昨夜已經抵達開封,等待迎接聖駕!”

“唔……儘快趕去開封,迎接就不用了,此次回京後指不定母后會怎麼收拾朕呢!”

沒好氣地交代完畢,朱雄英捏著眉心進入了假寐,駕駛馬車的慕容二兄弟相視一笑,似乎已經見到了當今天子被當朝太后收拾的悽慘模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這位皇上一聲不吭地就溜出了皇宮,置朝政國事於不顧,一去三月之久呢?

當朝呂太后不炸鍋跳腳,狠狠收拾他一頓才怪!

不過到了開封,距離京城也就不遠了,倒是可以鬆一口氣。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第二日日落之前,悄無聲息地進了河南府城開封。

開封,古稱汴州、汴梁、汴京,在北宋時達到歷史上繁榮的巔峰,是繼盛唐的長安城之後又一世界第一大城市。

大明洪武元年,改元代的河南江北行省為中書分省,定開封為“北京”,同時開封作為中書分省的省城。

太祖高皇帝昔年以開封為都城,既能接續了北宋漢家王朝的正統,也能把從靖康之恥到崖山之悲的漢族兩百餘年屈辱一掃而空。

但開封是四戰之地,根本無險可守,大明作為一個大一統王朝,定都開封的代價實在太高,並且危險性太大,故而到了洪武十一年,開封府就被取消了北京的名號,依舊作為河南行省的府城。

即便如此,這座宋都汴京,號稱“八省通衢,勢若兩京”,繁榮程度遠超此刻地廣人稀的北疆重鎮燕京,世有人稱“按汴梁乃豫州之分野,天地之中樞,八方之衝要,腹心之重地,其名曰大梁、曰梁州、曰汴京、曰汴梁,歷代更改不一,可謂鞏固金湯億萬年不拔之地。”

一行人剛剛入住開封水晶宮,大理寺卿顧佐便接到詔命匆匆趕來,終於見到了闊別三月多矣的大明天子,朱雄英。

直到此刻,這位性情剛烈的朝堂重臣還心有怒氣,滿臉怒容地看向了嬉皮笑臉的大明天子。

任誰都不會想到,這位皇上即位稱帝不過一年,自己的武德元年還未到一半,他便敢堂而皇之地溜出宮門,枉顧江山社稷,不顧家國大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喪盡天良,喪倫敗行……

“皇上,老臣敢問皇上可還記得先帝臨終遺言?可還記得我太祖高皇帝如何剪滅群雄,建立大明……”

“行了行了,老顧,事情沒那麼嚴重,朕這不是回來了嗎?再說了,這幾個月也沒出什麼亂子嘛,你們做的不錯,朕給你們點贊!”

顧佐聞言一愣,而後鬍子都被氣得快要立起來了。

這幾個月也沒出什麼亂子?

你還有臉說出這等不負責任的話來?

回想起這段時間的艱難時光,顧禮卿忍不住黯然落淚。

當日太后以皇上的名義召集六部九卿,及內閣大臣前往御書房議事,等到他們走進了御書房,方才從太后口中得知皇上不告而別,僅是留下了一封聖旨,命內閣及六部百司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這等從未發生過的驚變,瞬間震懵了一眾朝臣,更是嚇得群臣手足冰涼。

歷朝歷代,天子帝王還從未有過如此恣意妄為的舉動,群臣也從未經歷過這等荒唐可笑的事情。

但震怒歸震怒,天子已經不知所蹤,為了大明社稷,群臣只能依照聖旨一方面提心吊膽地處理朝政,一方面死死封鎖住訊息,唯恐訊息擴散導致朝野震動,人心不穩。

可想而知,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偏偏這個始作俑者,此刻還跟個沒事人一樣,腆著臉說出這等喪盡天良的話語……

“皇上,老臣身體不適,請求告老還鄉……”

“行了,多大人了,朕特意在開封約你,便是準備交給你一個大任務,一個足以名垂千古的任務!”

朱雄英收起嬉笑之色,一臉神秘地出言道。

顧佐見狀也收斂了憤怒情緒,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大明天子。

半個時辰之後,顧禮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水晶宮,看著手中的小冊子,竟是流下了兩行清淚。

“呵,名垂千古,只怕會遺臭萬年啊!”

“陛下啊陛下,您這‘新政’,是準備動搖士紳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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