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這日子過得也太憋屈了吧?”

“老二,別說了,再說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老大,老二,別說了,再說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山東兗州府,一處平原之上,熊破天、熊破山與甄亭強三人百無聊賴地躺在地上,嘴裡一般無二地叼著根乾草,模樣慵懶到了極點。

無聊啊!

憋屈啊!

沒勁啊!

要知道,他們三人可都是飛熊衛禁軍統領,正值巔峰的虎賁驍勇,在當今天子昔年還是皇長孫時,就受命追隨左右,而後共同經歷生死,一同北伐蒙元踏破王庭……

那等戰場廝殺的快活日子,才是他們這些彪形大漢夢寐以求的歸宿。

就算不能去草原上面殺殺韃子,跟在自家公子身邊吹牛打屁,享受佳餚美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嘛。

自家公子即位稱帝后,他們三人連帶著上百號兄弟也官復原職重新成為飛熊衛禁軍,誰知就在日前他們卻是被自家公子交代了一個秘密任務,前來保護這群腦子裡面有那個大病的上千遊學士子。

三人連帶著身後的三百飛熊衛兄弟,都很是不能理解,這些士子書生放著寵盛優渥的好日子不過,偏偏學那些古時書生士子負笈遊學,揹負著沉重的行李、書籍和文具,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在各地城鎮鄉間、田野林莽負笈行走,這不是腦袋裡面有大病是什麼?

穿著儒生的衣服,口稱先王之道,不遠萬里地負笈遊學,時常住在簡陋的茅屋裡,每天消耗掉千百石口糧,難道就能精進學業,踏入仕途嗎?

真是愚不可及!

偏偏自家公子還要自己等人保護好這群蠢貨書生,尤其是為首的那個王紳,這看起來更是愚不可及!

光頭強摸著自己蔫兒吧唧的大光頭,看著不遠處那群聽王紳講課的狂熱書生,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老大,老二,我懷念金陵帝都的美食,懷念十里秦淮的娘們兒啊!她們那都快掐得出水來的水蛇腰,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光頭強正在咂嘴回味十里秦淮的粉黛佳人,尚未懷念完畢卻被熊破天一巴掌給按在了地上,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只聽得熊大低聲喝道:“閉嘴!東邊樹林有動靜!老二,帶一隊兄弟摸過去看看!”

基於戰場廝殺本能,熊破天早就察覺到這樹林有些不對勁————太安靜了!

安靜得連蟲鳥之聲都未曾聽聞,那這樹林當中定然藏有伏兵!

他們的目標還能是誰?

除了眼前這群搖頭晃腦的書呆子,還能是誰?

熊破山聞言心中一凜,當即點了三十個好手,向著樹林繞行過去,光頭強滿臉不解地看了一眼樹林,沒好氣地嘲諷道:“老大,你這是小心過頭了,用公子的話講,就是那什麼‘戰後創傷綜合症’,你可得注意啊……”

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世界終於清淨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熊二這才神情凝重地率隊返回,手中卻是提溜著一個黑衣人。

“共計五十人,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據說是收了錢替人辦事,前來襲殺偽學領袖王紳,具體何人買兇殺人他們也不清楚!”

熊二一把將黑衣男子扔到了地上,後者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除了滿臉惶恐地癱軟在地,根本做不出其餘舉動,連主動求死都成了奢望。

熊大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惶恐的黑衣殺手,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淡淡開口問道:“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某家,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男子急忙搖了搖頭,欲哭無淚地解釋道:“我們不過是收了錢替人辦事的殺手,從未見過真正的主家……”

“光頭強,交給你了!”

整個飛熊衛中,光頭強的刑訊拷問本事最為優秀,畢竟這廝曾經跟著天劍局局座左狂奴學習了一段時間,其刑訊技術可想而知。

光頭強聞言摸著自己的大光頭,滿臉獰笑地拖著這廝前往了遠處,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壓抑到極致卻又極其刺耳的呻吟哀嚎聲。

“讓他動靜小點,或者滾遠點,別驚動了這群書生!”

熊大沒好氣地下令道,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憂色。

這個看似輕鬆簡單的任務,現在看來卻是有些棘手啊!

怎麼會有人派遣殺手來襲殺王紳?

這個書生腐儒有著這麼大的本事?

他到底觸動了什麼人的利益?

僅僅過了片刻時間,光頭強一臉懵逼地走了回來,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不是殺手,是死士,牙縫中銜有毒藥,自盡了!”

死士!

聽聞這個詞語,熊大與熊二盡皆面色大變。

暗中豢養死士,那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何人膽敢如此行事?

豢養死士,其心可誅啊!

“呵,真是有意思,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護送任務,卻是沒想到還遇上了這等驚天變故,哥幾個都打起精神來,某家倒想看看,這片齊魯大地,到底還是不是大明疆土!”

熊破天冷笑一聲,當即休書一封命人加急傳回帝都。

這群遊學士子剛剛進入兗州府,便遭遇了死士襲殺,若非皇上早有先見之明,派遣飛熊衛禁軍暗中護送,只怕這群蠢貨書生現在已經魂歸地府,命喪於此了!

熊大十分清楚,自己等人身為宮廷禁軍,不宜暴露人前,但將此事告知皇上,他自會派出特使前來徹查!

到時候,露出了狐狸尾巴的狐狸,還怕逮不住嗎?

此刻茅草屋前,王紳正宣揚著新學教義,一排排書生士子席地而坐,無比狂熱地認真傾聽。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提問時間,一名士子忍不住壯著膽子提出了眾人心中的那個問題。

“敢問先生,我等為何要負笈遊學?”

“程朱崇尚經學,自兩宋以來天下文人只知皓首窮經地鑽研儒學經義,最終不過是個只知讀書,不通世事的腐儒酸儒。”

“而我新學則不然,提倡‘大道至簡,知行合一,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就拿此次遊學而言,唯有經過艱難的行旅生活以及追師遊學,方可獲取心靈體驗,獲得直接經驗,以增加人生厚度……”

“聖人之道,在於實踐,就在你我腳下!”

王紳眺望著遠處的曲阜聖地,神情泰然自若。

千年禮樂歸東魯,萬古衣冠拜素王!

他王紳即將帶著全新儒學,撼動這座天下儒生心中的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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