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穎國公傅友德的一聲低喝,頓時安靜了下來,文武百官盡皆懷揣著各自的小心思,目光熾熱地望向眼前這座燈火通明的紫禁城。

但一架馬車的到來,卻是瞬間引得百官騷動,儒臣瞠目,武官結舌,最終盡數匯聚為一句話:真騷包啊!

映入百官眼簾的是一輛奢華到了極致的黃金馬車,這輛馬車車身寬大舒適,四輪雕刻精美,車尾的金色雕塑群光彩奪目,駕車之人更是兩名披堅執銳的虎賁衛士,從其渾身散發出的滔天煞氣便可知其悍勇善戰。

整個大明天下,敢如此騷包之人,除了鎮守北疆的那位寧王殿下,決計沒有他人!

寧王殿下啊!

提及這個明頭,文武百官頓時有些沉默了。

這位皇親國戚,可是天下第一藩封,實打實的實權藩王!

不但一直享有節制地方軍馬之特權,而且寧王府的宗俸從始至終都未曾削減,成為實力遠超其他藩王不知幾何的超級藩王。

而且這位寧王殿下,可是頂著“朱壽將軍”的名頭,也就是那位踏破北元王庭、一舉生擒北元偽帝的朱壽將軍,即便先前燕然山一戰戰事不利,但那也是因為朵顏三部叛亂,於這位寧王殿下而言,聲名倒是無損。

反倒是自那之後,朝廷不斷增加對嶺北行省的派遣駐軍,甚至從國庫單獨劃分出一部分嶺北財政,專用於支援嶺北行省的發展與駐防,連帶著這位寧王殿下的權勢愈發煊赫。

偏偏當今天子與他乃是同門師兄弟,甚至共同經歷了遭遇刺殺、襲殺罪王等一系列驚變,群臣就算不滿此人的威勢,也只敢暗地裡上走起彈劾,絕對不敢直面這位天下第一藩封!

比如先前寧王殿下的嫡長子出世,這位寧王殿下完全無視了太祖高皇帝的取名規則,竟然給這位寧王世子定名為“朱巔峰”,文武百官自然爭相彈劾,但結果呢?

所有彈劾奏章如同石沉大海,當今天子別說懲處這位第一藩封了,連像樣的申飭懿旨都沒有一封,足以見其聖眷之濃。

滿朝文武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寧王殿下就是當今天子樹立起打斷一塊金字招牌,想要因為一些小事將他扳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索性對其置若罔聞,反倒是落得個痛快。

不過這位殿下封地在大寧城,遠離金陵帝都數萬裡之遠,文武百官也從未見過其出行姿態,今日親眼目睹,倒是有些氣悶。

這是什麼行為?

騷包得不能再騷包啊!

就差在腦門上刻著“我是寧王”這四個大字了!

朱十三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頭戴九旒冠冕、身著九章青色袞服,施施然地走下了馬車,一言一行之中帶有天生的貴氣,將天潢貴胄的威嚴體現地淋漓盡致,冷眼掃了一下神色不善的滿朝文武,竟是嗤笑一聲,抬腳走到了勳貴武官一列,將傅友德擠在了後方。

天潢貴胄,今日駕臨,鹵簿儀仗,威勢驚人!

對於寧王殿下這種行為,儒臣忍不住眉頭一皺,頗為有些不太理解。

你說你一個天潢貴胄,非要擠到勳貴武官那一列作甚?

但傅友德等人錯愕之後,卻是忍不住狂喜。

他們可是十分清楚,這位寧王殿下,徑直加入武官陣營,意義有多麼重要!

於曹國公李景隆那個小白臉一樣,這位寧王殿下很多時候已經足以代表當今天子的意志,成為群臣爭相揣測的風向標。

倒是朱十三絲毫沒有這種自覺性,先是在傅友德前面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又跑到李景隆前面,擠開了鄭國公常茂,同狐媚兒小白臉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朱十三突然轉頭看向永昌侯藍玉,上下打量了這位帝國大將一番,忍不住出言道:“藍大將軍,真是驍勇善戰啊!什麼時候來我北疆,你我二人聯手,將那什麼瓦剌韃靼全數蕩清,如何?”

藍玉:“!!!”

你娘咧!

你是真敢說啊!

這種事情,是我藍玉可以決定的嗎?

即便我當真被調去北疆,那韃靼瓦剌又不是泥捏的,可以隨便出兵揍上一頓?

小藍藍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所謂的“朱壽將軍”,根本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時不時做出點驚人舉動的主兒。

面對這種根本不怕死的混世魔王,藍玉大將軍哪裡還敢顯露出囂張跋扈的本性,老老實實地點頭示意,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正當此時,禮部尚書任亨泰突然看向朱十三,對他出言道:“寧王殿下,按照太祖高皇帝祖制,王府世子應當……”

朱十三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位禮部尚書,思索半天后突然驚覺,這廝是在找自己的麻煩,當即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即便如此,任亨泰依舊堅定不移地援引先例,試圖規勸這位天下第一藩封回心轉意,依照太祖高皇帝的祖制行事。

畢竟他是禮部尚書,這件事情終究逃不過“禮法”二字,若是因此開了一個先河,那日後的天潢貴胄豈不是會更加囂張跋扈,恣意橫行?

故而一眾儒臣才會因為“朱巔峰”這個名字,多次上奏彈劾,試圖在天潢貴胄的身上套上一層枷鎖,而任亨泰,則是套上枷鎖的執行人。

朱十三看著這位模樣有些異於常人的禮部尚書,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突然來了一句:“你是個雜種吧?”

任亨泰:“???”

在場眾人:“???”

好端端地,這廝怎麼突然罵人了?

就算你是天下第一藩封,也不至於如此猖狂跋扈吧?

“不,本王的意思是,你的父母不都是中原人吧?不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雜種來?”

任亨泰:“!!!”

在場眾人:“!!!”

我尼瑪啊!

這是真的猖狂跋扈啊!

如此折辱一位朝堂重臣,還有天理嗎?

任亨泰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冷聲回答道:“回稟殿下,臣的母親是元代烏古倫氏公主,色目人。”

“哦————還真是是個雜種!”

朱十三滿臉鄙夷地回答道,竟是回過頭去,不再理會此人。

眾人見狀暴怒到了極點,尤其是任亨泰本人更是滿臉漲紅,死死地盯著這位寧王殿下。

“殿下,臣……”

“祖制?你跟本王談祖制?那麼按祖制,見親王車駕,公侯大臣伏而拜謁,無敢鈞禮!既然爾等要談祖制,那麼本王而今就站在這兒,等著爾等見禮!”

十三郎突然一聲暴喝,渾身散發出滔天殺氣,面無表情地直視著百官,青色袞服獵獵作響。

群臣見狀面色一變,面面相覷片刻,最終老老實實地跪倒在地,齊聲高喝道:“臣等……見過寧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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