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未消,劍尖已到。

劍尖對鼻尖!

不是吧,況小宛劍術耍得挺花,一些動作根本沒必要,只是看起來嚇人。

真正的高手應該是如臂使指、收放自如。

看來是想試一試夫君的斤量啊。

萬一本事不濟,豈不是被她一劍幹掉?

或許她是高手?

又或許她相信夫君的本事?

畢竟自己剛才已經展示了她認知範圍之外的東西,並說自己是天神。

就是一剎那的功夫,朱允熥感到了劍尖的一絲遲滯。

朱允熥身子後仰,腳尖一點,嗖地一下,倒退了出去。

況小宛沒有再追,似乎沒有料到這一招能被輕易地躲過。

況小宛收劍回鞘:“沒想到老龔竟有如此身手,此去濟寧,我就放心了。”

朱允熥道:“小宛好身手!難怪能打退歹人!”

小宛雖然力氣不大,但是劍術相當高!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小宛的劍術再高,碰到速度更快的也沒招。

那些歹人武功不怎麼樣,因此才讓小宛給擋住了。

真正的高人,怎麼會搞綁架這種下三濫的事?

今後要讓小宛多加強力量練習。

多練練仰臥起坐、俯臥撐之類,沒事的時候陪著她練。

看來小宛的家族相當有實力。

一個女子有這樣的劍術,不會是瞎琢磨出來的,一定是有高人指點。

就像令狐沖,內力全失,就仗著一套獨孤九劍打敗了眾多高手。

況小宛有武功在身,那麼她的家族應該有不少高手。

徐懷錦既然在況小宛家,應該沒什麼問題。

走出樹林之後,朱允熥將房屋收入系統空間。

帶著況小宛來到平橋鎮。

來時坐的那艘大商船已經走了。

找到鎮上一個最大的牙行,想僱一條單獨的畫舫船。

畫舫船,既可以躺平,又可以看景。

況小宛走路明顯還有些不適,不管是騎馬、還是騎摩托車,都不如坐在船上舒適。

牙郎介紹了一條船,船伕是一老一少。

老頭叫賀老八已經六十多歲,佝僂著腰,時不時地咳嗽幾聲。

少的叫鐵子,十五六歲的樣子,瘦小,與名字有些不符。

況小宛道:“就沒有青壯船伕嗎?這樣到濟寧,走到何時?”

牙郎有些為難:“青壯船伕,都在貨船上,少有來畫舫船的。”

別看平橋鎮的船隻很多,但大多是貨船和大的客船,也有客貨相混的。

青壯船伕都在這些船上,這三種船往往對時間的要求比較高。

而單獨僱船的,往往都是不急於趕時間的,有錢人家的子弟出外遊歷較多。

青壯船伕在畫舫船反而不受歡迎。

特別是外出遊玩的年輕男女,害怕中途出事。

因此,畫舫船上的船伕,在老、幼、婦為主。

“公子,您就讓我開船吧,我的力氣可大了。”鐵子來了一個動作,展示了一下肌肉。

雖然全身緊繃,憋得臉紅脖子粗,但只是展示了他的虛弱。

“公子,您就僱我們吧,我們要的工錢最少。”老頭可憐巴巴一個勁地作揖。

朱允熥也不急於趕路:“好吧,那就你們了。”

……

濟寧,原本是個不起眼的小城鎮。

得益於京杭大運河的貫通,在元末明初就已經發展成為聞名全國的繁華都會。

城內有一處宅院,名叫“妙華別院”。

從外面看平平無奇,而一進入其中,就會發現別有一番天地。

院子佔地極大,亭臺樓閣、雕樑畫棟、曲水流觴,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

一處湖塘邊,一個房間還亮著燈。

“徐軍師,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就認命了吧。有多少人都想嫁給陳公子啊。”

“小桃,告訴你家主子,乾脆一劍殺了我吧。”

屋裡有兩個女子,一個是徐懷錦,一個是小桃。

此時的徐懷錦後悔不迭。

當初她決定北上之時,剛好看到一個女子暈倒在院門口,喊來福伯一起將其抬進房間。

這女子醒來後說她叫小桃,父兄都在運河上走鏢,以護送往來貨船或客戶為生。

小桃說她從小就跟著父兄習練武功,並有一手好劍法。

徐懷錦家裡自然不缺刀槍劍戟之類的武器。

小桃挑了一把劍,果然舞得虎虎生風、威勢十足。

福伯大喜,正好準備北上投奔燕王妃,這又憑空多了一個幫手。

加上小桃是女子,照顧徐懷錦更加方便。

於是就把小桃一起帶上。

哪知道一路走來,徐懷錦發現了小桃身上諸多疑點,她的說話方式、性格與她自述的家庭情況不太相符。

行至濟寧,福伯讓小桃和徐懷錦留在馬車上,他去聯絡客棧。

福伯剛走不久,馬車外來了一個面蒙藍紗的女子。

女子自稱小宛,是小桃的主子,久聞徐懷錦大名,邀請徐懷錦到家坐坐。

徐懷錦疑竇叢生,小桃從來沒有說她有過什麼主子。

徐懷錦堅決要等福伯回來。

此時,小宛突然翻臉,讓小桃將徐懷錦強拉進了這個“妙華別院”。

之後,徐懷錦就被關進了一個房間。

有一天,小桃命人燒了水,搬進了一個沐浴用的大木桶。

徐懷錦好多天沒有洗澡,也就進去洗了洗。

此時小桃看到徐懷錦脫下的內衣,好奇地拿過來看,還朝身上比了比。

“你別動!”徐懷錦大喝。

小桃沒有放下來,不僅是內衣,就連其他東西也都帶走了。

這東西包括從馬上帶下來的一大包內衣,日用品等。

徐懷錦此時想出去都不行,裡裡外外的衣服全都讓小桃拿走了。

想出去,能裹身的只有床單。

赤條條的,怎麼出去?

徐懷錦都急哭了。

內衣,這是吳王朱允熥專門送給她的。

吳王曾對她說過,這內衣能救她的命。

徐懷錦之所以這些天不算太慌亂,其實是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吳王朱允熥能夠想起她。

想起她,就能把她帶到吳王身邊。

這樣,就可以完全脫離險境。

哪知道,小桃把她的衣物全部拿走,不僅失去了吳王相救的可能性,更是讓她連逃跑的一線希望也沒有了。

第二天晚上,小桃又命徐懷錦沐浴。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徐懷錦實在想不出這些人把自己困在這裡做什麼。

自己只是一介女流,他們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用自己來威脅父親就範?

父親已經被判有罪,被流放了。

父親就算有對立面,仇家也該放下了。

徐懷錦問道:“小桃,你不要逼人太甚,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徐軍師,恭喜你啊。因為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主子。到時候,您隨打隨罵。”

“因為,陳公子看上你了。”

“這些天我一直伺候您沐浴,就是等著陳公子來呢。”

徐懷錦內心充滿了恐懼,現在的她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根本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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