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無處藏身
跟隨凡妮莎來到一處冰山上，凡妮莎手裡拿著照片，指著前方說道：“主人，就是前面的兩座冰山。”
陸鳴接過照片仔細進行對比，照片上的兩座冰山和前方兩座冰山形狀基本一致。
陸鳴收起照片，臉上神情變得嚴肅許多說道：“各自準備好，我們過去看看。”
話音落下，茉莉全身散發出一陣輝光，曦光鎧甲覆蓋全身，還有一個半覆面式頭盔遮住了茉莉美麗的面龐，卻只露出那櫻紅的嘴唇。
一襲火紅的圍裙在寒風中獵獵飄蕩，原本溫柔可人的茉莉一下變得英姿颯爽起來。
陸鳴腰間賢者之石血紅絲線流淌，一張邪眼面具戴在臉上，站在茉莉身旁感覺像是被英勇的女騎士征服的邪惡怪物一樣。
“我們走！”陸鳴一馬當前，飛身而起，茉莉則撐起光護盾護在三人周圍。
快速逼近那兩座冰山，陸鳴三人先是繞著冰山盤旋了幾圈進行觀察。
“茉莉，有發現亡靈嗎？”陸鳴問道。
身為晨曦之光，在五年戰爭中，茉莉和阿薩主要面對的便是死亡君主麾下的死亡軍團，對於亡靈的認知茉莉也有著天然的優勢，這也是陸鳴這次帶茉莉同行的原因。
茉莉懸停感應了一番，周身的輝光向外發散，像是陽光般照耀在兩座冰山上。
“嗤嗤嗤...”兩座冰山上都發出腐蝕的聲音，同時有一股股的黑氣向外蒸騰揮發。
“有亡靈？”陸鳴立即戒備問道。
“不是。”茉莉連忙說道：“是亡靈力量的殘留，很強大的亡靈力量。”
“僅僅是殘留嗎？”陸鳴思索說道。
“凡妮莎姐姐，麻煩開一下生命探測。”茉莉說道。
“好的。”凡妮莎握拳向前伸出，手背上彈出一個矩形光源。
射光在三人面前形成一道淡白色光幕，而凡妮莎心口位置則發出十分微弱但有節奏的嘀鳴聲。
凡妮莎慢慢轉身進行探測，茉莉解釋說道：“鳴，一般亡靈力量濃郁的地方，都是生命禁區，野獸會逃走，飛鳥會避讓，就算是游魚也不會在這附近聚集。”
陸鳴看著凡妮莎面前的那道光幕，光幕上果然什麼都沒有。
凡妮莎照過四周，又飛到下方對水域進行探測。
結果也確如茉莉所說，這裡的水域連魚都沒有。
陸鳴在茉莉的陪同想，緩緩降落到下方的冰山上，近距離觀察下，陸鳴發現了冰山上有明顯的撞擊痕跡。
“茉莉，亡靈之舟-納吉爾法到底是一艘真的船還是...”陸鳴組織了一些措辭，而後說道：“還是隻是一種力量？”
“是真的船。”茉莉說道：“傳說那是死神海拉的座駕，是用無數死人的指甲做成的亡靈船，眾神戰爭中，死神海拉便是乘坐亡靈之舟，攜帶無數的亡靈進攻了眾神的國度。”
“之後，眾神的時代結束，有許多神明之物遺落在了米斯特瑞，其中便有亡靈之舟-納吉爾法，而納吉爾法也將整整一個大陸改造成了死亡的國度...”
“等等！”陸鳴突然止住茉莉：“你剛剛說什麼？”
茉莉怔了怔，隨後說道：“就是...米斯特瑞的死之國其根本就是亡靈之舟。”
陸鳴驟緊眉頭：“那你知道亡靈之舟怎麼將一整個大陸改造成死亡國度的嗎？”
“應該是亡靈詛咒吧。”茉莉說道：“把活人詛咒成亡靈。”
“不對!”陸鳴蹙緊眉頭：“不對不對不對，有哪裡很不對勁。”
“鳴...”茉莉疑惑問道：“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我也不知道。”陸鳴說道：“總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但卻有少了某種關鍵，是什麼呢？會是什麼呢？”
“主人！”這是耳機裡傳來凡妮莎的聲音，陸鳴點點耳機：“凡妮莎，怎麼了？”
“有生命跡象。”
“有生命？！”陸鳴驚訝問道：“你生命探測器不會出問題了吧。”
“主人，我的生命探測器執行良好。”凡妮莎說道。
陸鳴和茉莉立即朝著凡妮莎方向飛去，三人匯合，凡妮莎頭前帶路向前飛去。
而陸鳴在凡妮莎的投影光幕上，也確實看到了一個微微閃爍的亮點。
穿過兩座冰山，在一片冰雪覆蓋的冰原上，陸鳴看到幾棟低矮的房屋，看其造型似乎是某個北極科考站。
寒風怒號，風雪飄零，科考站房屋頂上積雪像棉被一樣厚重，卷積的風雪讓人幾乎無法視物。
陸鳴用念力將風雪隔開，三人降落下來，凡妮莎走在前面，茉莉一手撐著光盾，一手還凝聚著一發光團，準備隨時暴起。
“咯吱...”房門被凡妮莎慢慢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有著輕奢風格的房間。
房間內迴響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而在其前方的開放式廚房中，一個男人繫著圍裙，正在案板上切著一些食物。
聽到門口的響動，男人抬起頭，有些疑惑問道：“你們是？”
陸鳴望著對面的男人，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叫陸鳴。”
男人和陸鳴握了握：“陸先生，我們認識嗎？”
“你應該不認識我。”陸鳴說道：“但我認識你，阿扎里爾·康託，橄欖樹的創始人。”
阿扎里爾縮回手，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陸先生是中情局探員？”
陸鳴搖搖頭：“不是，不過我也確實在調查你，你應該也清楚我的來意。”
阿扎里爾低下頭繼續處理著案板上的食材說道：“那很抱歉了，我恐怕幫不了你。”
陸鳴沉聲說道：“康託先生，數以十億的生命，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阿扎里爾轉身從冰箱裡取出一塊牛排放在案板上：“陸先生，你看這塊牛排的品質怎麼樣？”
陸鳴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案板上的牛排說道：“雪花密佈，肥瘦相間，火候恰當的話，入口即化。”
阿扎里爾點了點頭，然後在牛排上灑了一些橄欖油開始塗抹：“陸先生，一隻牛的身上，能夠做牛排的地方並不多，而一隻牛身上，也就只有一塊肉是最好的牛排。”
“所以，為了這麼一塊最好的牛排，而選擇把其他部分全部捨棄嗎？”陸鳴問道：“康託先生，生命不是牛排。”
“但生命擁有價值。”阿扎里爾說道：“人和人的價值是不一樣的。”
“再低劣的價值也有生存的權力。”陸鳴說道：“你沒資格剝奪其他人生存的權力。”
阿扎里爾微笑說道：“據我所知，貴國仍保留死刑對嗎？”
陸鳴神情一怔，阿扎里爾搖搖頭說道：“陸先生請不要介意，我對貴國的刑法其實很欣賞，每個人的生命其實都是一串數字，人從生下來就開始消耗這串數字，當數字歸零，也就意味著生命的逝去。”
“這串數字並非人的壽命，而是人的命運。”
“或許有人認為命運自然而然，但其實並不然，絕大多數人的命運其實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裡，雖然很悲哀，但這也是現實。”
“所以，你認為你能夠決定他人的命運是嗎？”陸鳴在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放在桌子上：“康託先生，那你覺得你現在的命運掌握在誰的手中？”
阿扎里爾望著面前的手槍，搖了搖頭說道：“最起碼，不在你的手中。”
陸鳴拿起手槍，頂在阿扎里爾的額頭上，阿扎里爾毫無懼色，拿起一管胡椒往牛排上傾灑。
陸鳴深深呼吸，將手槍放下：“康託先生，我沒時間和你談論這些哲學問題，我只想知道...”
“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得不到。”阿扎里爾打斷陸鳴說道。
“我可以強迫你說出來。”陸鳴說道。
阿扎里爾搖搖頭：“我只是完成了我該做的事情，你想問的，我這裡沒有答案。”
“十三處試驗點除了費城，剩下的十二處都在哪？”陸鳴直接問道。
“我不知道。”阿扎里爾點火開始煎制牛排：“因為這十三處試驗點並不是我來挑選的。”
“誰選的？”陸鳴問道。
“這個世界挑選的。”阿扎里爾說道：“十三處毒瘤，十三處惡地，這個世界自行挑選的，然後傳送給不同的任務執行小組，整個過程，無人進行干涉。”
“亞爾維斯在哪？”陸鳴問道。
“我在一個月前離開了橄欖樹，來到了北極。”阿扎里爾說道：“他現在在哪我並不清楚。”
“你知道亞爾維斯的情況嗎？”陸鳴問道。
“大概是知道一些的。”阿扎里爾說道：“他的體內寄居著一位神明...”
“咣啷！”陸鳴一把扯住阿扎里爾的衣領：“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存在。”
“那不是神明，那是個吞噬生命的惡鬼！”
“神和鬼有區別嗎？”阿扎里爾淡聲說道：“神明拯救過世人嗎？拯救世人不向來都是世人自己嗎？”
“阿扎里爾，我告訴你，如果不阻止它的復生，整個世界都會被死亡所籠罩，包括你在內！”
“陸先生，我並沒有注射免疫疫苗。”阿扎里爾說道。
陸鳴聞言為之一怔，阿扎里爾說道：“陸先生，我很清楚我的罪惡，我已經活不長了。”
“茉莉！”陸鳴喊了一聲，茉莉走上前，伸出手指點在阿扎里爾的額頭上。
輝光閃耀，陸鳴看到阿扎里爾全身都緩緩向外逸散著黑霧。
茉莉縮回手，對著陸鳴搖搖頭說道：“他已經被亡靈力量嚴重侵蝕，最多隻能活一個月了。”
“瘋子！”陸鳴扯住阿扎里爾憤怒吼道：“你這個瘋子！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嗎？你爸！你媽！你妻子！你的孩子！成千上萬，無數的的生命，就因為你的極端！你的無知！你的想當然！全都要喪命！”
“砰！”陸鳴一拳阿扎里爾的臉上，阿扎里爾一口血噴出，摔倒在地。
陸鳴還想上去接著揍，茉莉連忙拉住了陸鳴。
“呵呵呵呵...”阿扎里爾躺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陸先生，你無法否認，這個世界已經病了。”
“臃腫龐大的人口，古舊破敗的教育，一觸即潰的經濟，點火既燃的戰爭。”
“窮人們在貧困中尋找一絲甜蜜，將其稱之為幸福。富人們圈養窮人，從窮人身上獲取財富，然後扔掉一點殘渣被鬣狗一樣的窮人瘋搶。”
“破浪者披荊斬棘，投機者吞食勝利，無為者盲目跟隨，而拖累者無窮無盡。”
阿扎里爾看著陸鳴：“陸先生，這個世界需要一場手術。”
“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要面對的是什麼！”陸鳴惡聲說道。
“我其實很清楚。”阿扎里爾說道：“我說過，疼痛才能讓世人驚醒，我也知道他的毀滅性，我更清楚政府的可笑意圖。”
“那你還這麼做！”陸鳴質問道。
“因為還有你們的存在。”阿扎里爾慢慢爬起身，來到陸鳴的對面：“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會迎接我的死亡，而阻止毀滅就要靠你們了。”
“米斯特瑞人！”
陸鳴瞳孔一縮：“你...你知道米斯特瑞！”
阿扎里爾拿起平底鍋，灑油放入牛排，低聲說道：“你們出現，你們隱藏，像是一隻只的寄生蟲寄生在這個世界，。”
“疼痛能讓世界清醒，疼痛能讓世界警覺，你們終會無處藏身。”
“米斯特瑞，這個世界會感激你，這個世界會恐懼你，這個世界最終會憎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