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來到顧風所住酒店,夏志豪已經在門口等待。

“怎麼回事?”陸鳴上前直接問道。

“我們先上去吧。”夏志豪說道。

兩人坐電梯一直來到八樓804房間,房間內徐盛正在叱責著郭鈺和另外一個年輕的警察。

“讓你們盯個人都頂不住!居然現在才發現人失蹤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郭鈺和另外一名警察低著頭,郭鈺聲音有些哽咽說道:“對不起徐隊,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發現。”

“道歉有用嗎?認錯有用嗎?”徐盛氣的呼哧喘氣:“我們為什麼要主動放顧風,因為他有重大嫌疑知道嗎?”

“原本是欲擒故縱,結果你們倒好,放虎歸山!如果再死人,你倆擔得起責任嗎?”

郭鈺和另外一名警察被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鳴走上前:“徐盛,這裡怎麼回事?”

徐盛轉過身,嘆了口氣說道:“很抱歉陸顧問,顧風沒盯住,跑掉了。”

陸鳴看向床鋪,那裡有個隆起的被子,還有一個假髮套在抱枕上。

陸鳴來到窗邊看了看問道:“郭鈺,你們是在對面大樓進行盯控的是嗎?”

“是的陸顧問。”郭鈺擦了擦眼角走上前,指著對面說道:“就在對面寫字樓的一個辦公室內,正好能看到這邊。”

“他從幾點開始躺床睡覺的?”陸鳴問道。

“上午十點鐘。”郭鈺說道:“中午也沒起來,為以防萬一,我們還借用酒店前臺電話打了個客房電話,顧風也接電話,我們就回去繼續盯著了。”

“一直到剛剛,我和黃冬都覺得有些不對,再打電話已經沒人接了。”

陸鳴環顧房間一圈說道:“不怪你們,顧風這傢伙非常狡猾,估計知道警方盯著他,所以他等的就是你們的這通驗證電話,借這個空檔直接溜走了。”

“是我疏忽了。”郭鈺低下頭說道。

“陸顧問,我這就安排人開始搜捕顧風。”徐盛說道。

“不用了。”陸鳴擺擺手,這時戰吼慢悠悠的邁入房間中,抬起爪子將擋路的夏志豪扒拉開。

陸鳴拿起那假髮套遞過去:“戰吼,看你的了。”

“吼~嗚~”戰吼不情不願湊上前,用鼻子嗅聞了一陣,而後對著陸鳴歪歪頭,而後轉身走出房間。

“都跟上。”陸鳴說道。

五人走出酒店坐上車,跟在戰吼的身後一路朝著影視基地外面開。

開到一片樹林,夏志豪開口道:“這是...去振南中學的方向。”

“顧風沒有跑路嗎?”徐盛蹙眉說道。

“到了就知道了。”陸鳴說道。

驅車一直駛入廢校,戰吼在政務樓前停下,仰頭對著上方吼了兩聲。

陸鳴一行人下車,抬頭望去,就看到頂著一個光頭的顧風嘴巴被膠帶封住,身上纏著繩子,坐在一張向後傾斜的椅子上,雙手反綁。

那張椅子兩條腿立在樓邊矮牆上,而椅子後面則站著身形微微佝僂,穿著一身望風樓送飯制服的廖志剛。

“嗚嗚嗚!”顧風看到陸鳴一行人,頓時立即搖頭,但又不敢太過掙扎。

那張椅子在廖志剛手裡晃晃悠悠,似乎隨時都能被推下去。

“廖志剛!你還活著!”陸鳴抬頭高喊道。

廖志剛手裡有一個喇叭,似乎是嗓子有些問題,無法大聲說話。

“不,我已經死了。”廖志剛聲音傳來:“在五年前林紓墜樓的那天,我就應該已經死了。”

“你什麼意思?”陸鳴問道:“林紓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是個溫柔善良,乖巧懂事的孩子。”廖志剛聲音低沉:“她喊我廖叔,她不像其他人那樣看不起我,她給我買飯買衣服,還會陪我去醫院看病。”

“可她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廖志剛聲音突然激動起來,還帶著一陣咳嗽。

“就是這幫人渣,逼害林紓,讓她痛苦,讓她哭泣,最後,讓她死亡,我卻什麼都沒能為她做,甚至像一隻老鼠一樣苟延殘喘。”

“哈哈哈哈...”廖志剛大笑起來:“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我現在是肺癌晚期,我已經快要死了。”

“但是,在我死之前,我要將這些害死林紓的兇手,也全部都帶走,這些人該死!”

“就像他們拍的電影那樣,魔鬼七色花詛咒這些人渣!”

“老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們,如果他們有罪,法律會懲罰他們的,你千萬不要再錯下去。”

徐盛偷偷拍了拍夏志豪和黃冬兩人的肩膀,兩人點點頭,慢慢向前走去。

“你們不要過來!”廖志剛怒聲說道:“否則我立即就把他推下去。”

“嗚嗚!嗚嗚嗚嗚!”顧風瘋狂搖頭,拼命乞求。

夏志豪和黃冬連忙退回去,徐盛連忙說道:“老廖,你別激動,我們不靠近,你千萬別激動,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已經沒必要了。”廖志剛說道:“吳曉筱、李凱、蔣方、江奕雲、曹天成,顧風,再加上一個我,七個罪人,七個花瓣,已經全了。”

隨著廖志剛話音落下,一片藍色花瓣和一片青色花瓣從樓頂飄蕩下來。

“閨女,廖叔對不起你,希望在下面見面後,你能原諒廖叔。”

“喂!”徐盛和夏志豪連忙大喊,但下一刻,廖志剛全身猛地燃起一團烈火,而烈火順著廖志剛手臂流到顧風的身上。

“嗚!嗚嗚嗚!”顧風淒厲大叫,瘋狂扭動身體,燃燒的椅子向後跌倒。

“糟糕!”一行人快步衝向政務樓。

陸鳴也跟在眾人身後,衝入到政務樓中,沿著樓梯一直衝到樓頂。

樓頂廖志剛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燒得噼裡啪啦,而顧風則還在地上翻滾掙扎,雙手瘋狂拍打身上的火焰

徐盛、夏志豪、黃冬連忙脫下身上警服,上前幫著顧風滅身上火,三個人還一起用腳踹。

郭鈺則去撲廖志剛身上火,但廖志剛身上火焰比顧風大得多,整個人都已經完全燒了起來。

陸鳴念力驟然發動,廖志剛和顧風身上的烈火“呼”的一下,驟然向外擴散開,隨即徹底熄滅。

“啊!啊!”顧風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兩隻手呈雞爪狀抬起,身上衣服被燒得黑一塊破一塊,全身都向外飄蕩著白煙。

徐盛連忙用衣服裹住自己的手,跪在顧風身旁,將顧風身上的慢慢衣服脫下來。

“小夏,你去和郭鈺看一下廖志剛的情況,黃冬,叫救護車,然後下樓去把車裡的礦泉水都拿過來。”

“是!”

陸鳴則撿起被徐盛脫下來的衣服,用手指抿著摸了摸,然後又看了看顧風的手腕和被燒傷燙紅的面板。

“還好不算太嚴重。”徐盛說道。

陸鳴撿起不遠處一截鏽鐵片和已經斷裂的尼龍繩看了看:“顧風導演這是被廖志剛綁架了。”

顧風勉強睜開眼睛,喘息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喝下了房間裡的水,然後就感覺很困,就躺在床上睡覺,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老廖把我綁了起來,往自己和我身上澆汽油,說是要給林紓報仇,呃...”

顧風有些痛苦的皺著臉:“他一定是誤會什麼了,陸警官,這和我沒關係,我沒有殺林紓,我是無辜的。”

“或許吧。”陸鳴起身來到來到樓邊矮牆處,那裡扔著一個已經空了的塑膠罐,陸鳴撿起罐子聞了聞,一股刺鼻汽油味。

而原地也有一灘冒著藍色火焰的水痕印記,一根鋼管,一堆摔爛且燃燒的木頭,還有一個喇叭。

陸鳴一揮手,火焰驟然熄滅,陸鳴拿出手機蹲下身,對著矮牆位置連拍了幾張照片。

又來到廖志剛身旁,廖志剛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化纖的,已經被燒融了,和身上面板粘在了一起,整張臉已經燒的面目全非,甚是駭人。

夏志豪正在給廖志剛做著心肺復甦,陸鳴蹲下身,郭鈺有些焦急說道:“陸顧問,廖志剛已經死了。”

陸鳴伸手捏開廖志剛的嘴巴看了看:“嗯,我知道。”

。。。

警察和救護車一同前來,顧風和廖志剛被一同抬到了救護車上送往醫院。

“老廖居然真的是兇手。”徐盛擦著額頭上的汗:“陸顧問,這個案子...”

陸鳴擺弄著手裡的那個喇叭,開口說道:“該調查的繼續進行調查,廖志剛的遺體送到法醫室進行驗屍,顧風設定單人病房,好好保護。”

“呃...是!”徐盛點頭說道。

“這個我先拿走了。”陸鳴晃了晃手裡的喇叭:“你們也都撤吧,回去吃飯休息,這幾天都辛苦了。”

“好的。”徐盛說道。

陸鳴負背手走下樓頂,夏志豪開車將陸鳴送回了酒店。

“陸師兄。”夏志豪叫住了準備下車的陸鳴,陸鳴轉過頭:“怎麼了?”

夏志豪皺著眉:“陸師兄,這個案子應該還沒結束吧。”

陸鳴點點頭,夏志豪繼續說道:“兇手不是廖志剛。”

“哦!”陸鳴笑了笑:“你發現什麼了?”

“如果廖志剛要復仇,那沒道理廖志剛被燒得面目全非,顧風卻只是被燒傷。”夏志豪說道:“而且,廖志剛為什麼要等到我們到來後才開始燒,感覺像是故意給我們看一樣。”

陸鳴點點頭:“嗯,志豪你觀察力不錯。”

“我感覺這是顧風的苦肉計。”夏志豪說道:“他這是在演戲給我們看,好洗脫自己嫌疑,但我們就算知道也沒證據。”

“有證據的。”陸鳴說道。

“陸師兄發現證據了嗎?”夏志豪連忙問道。

“還在找。”陸鳴說道:“我們發現江奕雲的時候其實已經打亂了顧風的計劃,半天的時間,他要演一場戲給我們看,那就不可能把證據完全清理乾淨。”

夏志豪想了想:“陸師兄的意思是...”

“還只是猜測,等真正找到證據才能驗證。”陸鳴說道:“在這期間,志豪你辛苦一下,守著顧風,寸步不離。”

夏志豪點點頭:“陸師兄,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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