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生鏽的門閘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夾雜著荒草被撥弄的沙沙聲和四周彷彿是風吹過某種縫隙孔洞,而發出類似哀鳴尖嚎的聲響。

說實話,這地方要真有個鬼什麼的,陸鳴一點都不驚訝,恐怖片劇組來這裡取景都不用重新搭建的好吧。

好在陸鳴現在對鬼這種東西多少已經免疫了許多,在經歷了切茜婭的夢魘海島副本和北美亡靈大狂歡副本後,陸鳴覺得現在就算是有個血漬呼啦的厲鬼臉出現在面前,自己也能強忍住尿意了。

戰吼自不必多說了,狗這種東西好像天生就是亡靈一類東西的剋星,只是袁立峰看起來緊張了起來,手總是有意無意地摸到腰間的配槍上去。

至於後面跟著的夏志豪和郭鈺,夏志豪還好一些,在姑娘面前還能強裝鎮定,但郭鈺完全就廢了,整個人都躲在夏志豪的身後,緊緊抓著夏志豪的胳膊,腦袋抵在夏志豪背上,也不敢抬頭。

陸鳴並沒有立即向前走去,而是環顧了四周,檢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學校佔地面積並不是很大,正前方一座五層政務樓,左右兩側各有一座三層半開式教學樓。

三樓中央,則是一片縫隙中長著野草的磚地,估計原本是用來升旗的廣場。

檢視完環境,陸鳴又低頭看了看,而後蹲下身,撥弄著地面草葉。

袁立峰見狀將手電光打過去,頓下身說道:“似乎是有被碾壓過的痕跡。”

“正常人不會開車來這種鬼地方的。”陸鳴說道:“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陸鳴站起身,拍了拍戰吼的大腦袋:“戰吼,帶路。”

戰吼低吼了一聲,邁步向前走去,低頭不斷嗅聞著氣味,後方四人跟隨。

行至廣場的中央,前方有一個磚砌臺階基座,基座中央還有一根光禿禿的旗幟杆子。

戰吼繞著旗杆轉了一圈,然後朝東走去。

“教學樓嗎?”陸鳴連忙跟上,一直來到樓下,戰吼則圍著一個地方打轉,喉嚨裡不斷傳出低吼聲。

陸鳴連忙上前,就看到地面上有幾灘暗紅色的血跡。

袁立峰也連忙蹲下身:“血跡由中心向四周呈濺射狀,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嗎?”

陸鳴沿著血跡看了看,抬手說道:“往後退,把燈光打高。”

袁立峰連忙站起身,夏志豪和郭鈺也走上前一起幫忙打光。

“嘶~”看到地面上的印記,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明晃晃的血手印就摁在那灘血跡的旁邊,看的人後脊背發涼。

陸鳴指著地面上說道:“從血跡分佈來看,主要是兩隻血手,口吐的鮮血,以及雙腿的位置也有大量血跡流出。”

夏志豪皺眉說道:“這說明受害人在跳樓之前就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

郭鈺此時也顧不上害怕了,看著地面上的血手印說道:“跳樓能跳出血手印嗎?就算是手拍地上,應該也拍不出這麼完整才對。”

“或許此時受害人還沒有死亡。”袁立峰說道:“她是在用雙手撐地面,想要爬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場幾人都看向教學樓,陸鳴沉聲說道:“這裡面難道有什麼東西在追殺受害人?”

“不會是鬼吧。”夏志豪說道。

“你你...你別亂說。”郭鈺又抓住了夏志豪的胳膊:“這世界上哪有鬼!咱們當警察的可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是不是鬼進去就知道了。”陸鳴站起身,來到教學樓一樓入口。

入口的鐵柵門被一把生鏽的鎖給鎖住了,陸鳴蹲身看著那把鎖,袁立峰手電照著看了看說道:“找磚頭給砸開吧。”

陸鳴搖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皮包,從包裡抽出一根粗針,一根鐵片,戳了兩下,“咔噠”一聲便將鎖給戳開了。

“這鎖都鏽成這樣了,居然還能開!”夏志豪驚訝說道。

郭鈺抓著夏志豪胳膊嘟囔說道:“我更好奇的是,陸顧問開鎖怎麼這麼溜!”

陸鳴拿著鎖皺緊眉頭仔細觀察著,袁立峰問道:“陸顧問,這鎖怎麼了?”

“這是一把新鎖。”陸鳴說道。

“鏽成這樣你說是新鎖?”郭鈺不敢置信問道。

“這是人工做鏽處理後的。”陸鳴說道:“如果是荒廢了數年,鏽跡斑斑的新鎖,我沒那麼容易開啟。”

陸鳴轉著鎖釦說道:“看,轉動很靈活,鏽跡只是在表面。”

“確實是。”袁立峰看著鎖釦根部說道:“仔細看的話,縫隙裡面根本沒有鏽。”

“把一把新鎖做成舊鎖。”夏志豪摸著下巴:“就算是為了消除痕跡,直接把原來的鎖扔了就得了,至於換一把鎖重新鎖上嗎?”

郭鈺指了指血跡地方說道:“兇手就是故意鎖樓,讓受害者才不得不跳樓的吧。”

“那也說不通啊。”夏志豪說道:“那兇手為什麼還留一把做舊的鎖在現場呢?買把新鎖完事再帶走就行了。”

“好了。”陸鳴擺擺手:“現在討論這些沒意義,我們先進去看一看。”

陸鳴給戰吼套上扎口鞋套,而後率先進入樓梯。

常年沒有打掃,樓梯上有不少的灰塵,還殘留有一些雜亂的腳印。

陸鳴將手電筒擰成散光模式,樓梯大部分被照亮。

而這樓梯上的混亂程度遠超眾人想象,牆上有著慘不忍睹的血手印,樓梯上遺落著許多的灰土塊和一個個圓形的小坑。

陸鳴用鑷子小心將一個灰塵塊夾起來,稍稍剝開,一抹暗紅出現在陸鳴眼前。

“是血跡。”袁立峰說道:“那些圓形的小坑也是血跡滴落砸出來的痕跡。”

“從牆壁上手印的大小來看,似乎只是一個人的。”夏志豪說道:“而且是個女人。”

“樓梯上的腳印也只有一個人的。”郭鈺說道:“而且看痕跡,應該先是往一樓跑,然後發現樓門被鎖,便重新跑了回去。”

“難道真的是吳曉筱嗎?”夏志豪問道。

“先不要下結論。”陸鳴說道,繼續向上走去:“貼著邊緣用腳尖行走,儘量不要破壞現場。”

夏志豪和郭鈺走在後面,夏志豪在郭鈺耳邊小聲說道:“鈺姐,我記得只用腳尖走路的好像不是人。”

“你還胡說!你還胡說!”郭鈺又急又氣,使勁掐了一把夏志豪。

“你倆別鬧了!”袁立峰低喝了一聲,兩人連忙噤聲。

來到二樓,地面上灰土的混亂程度比一樓還嚴重,樓道內還有兩把倒在地面上的學生座椅。

“二樓似乎發生了很嚴重的衝突。”袁立峰說道。

陸鳴精神力向外擴散開,巡視整個二樓空間。

突然,陸鳴雙眸一凝,邁步朝樓道走去,其他三人連忙跟上。

陸鳴來到倒在地面上的那把學生座椅旁,小心將椅子抬起,用鑷子將椅子腿下壓著的一縷黑色毛髮夾了出來。

“這是...”夏志豪說道:“受害人的頭髮?”

“不太像。”袁立峰接過毛髮摸了摸說道:“比較短且硬,應該是狗毛,而且應該是成年狗的毛髮。”

“這麼說吳曉筱是被關在這棟樓裡,被狗追嗎?”郭鈺皺著眉說道:“怎麼沒看到狗爪印記?”

“應該是被人刻意掩蓋了。”陸鳴說道:“對方似乎是在刻意營造一種受害人被鬼魂追殺的假象,只不過這縷狗毛兇手應該是沒注意清理掉,從而暴露了這一點。”

郭鈺拍拍胸脯:“不是鬼就好。”

夏志豪有些疑惑:“這黑燈瞎火的,陸師兄是怎麼發現這狗毛的?”

“湊巧而已。”陸鳴說道。

“很殘忍的手段。”袁立峰說道:“從這裡混亂的痕跡來看,當時追受害人的狗恐怕不止一條,這兩把椅子應該是受害人砸狗用的。”

陸鳴將狗毛放進證物袋,拍了拍戰吼的腦袋:“走吧。”

從二樓走廊慢慢穿過,一側的教室門窗似乎並沒有關嚴。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吹動門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雖然已經知道並不是鬼魂在追殺人,但四周陰森恐怖的環境還是讓郭鈺戰戰兢兢。

外面的天色愈發的陰沉,雲層中雷光時而閃爍,剎那間將走廊和教室照的森白一片。

走至走廊中央,陸鳴停了下來,看著走廊外側矮牆上有一雙明顯的血手印。

“受害人應該是在這裡跳下去的。”袁立峰說道。

陸鳴左右看了看說道:“當時受害人左右出路應該都已經被狗堵死,二樓位置不算太高,跳下去還有生還的可能。”

“難以想象受害人當時得多麼的恐懼。”夏志豪說道。

“吼!吼!”戰吼朝著開開合合的一扇房門低吼了兩聲。

陸鳴走上前問道:“戰吼,就是這裡嗎?”

戰吼點了點頭,陸鳴照了照牆壁上的班級牌號。

“高二五班。”陸鳴緩步走入到黑漆漆的教室中。

教室中窗戶大多已經殘破,被狂風吹得嘩啦作響。

教室內空空蕩蕩,只有一把桌椅放在教室中央,看起來格外的怪異。

陸鳴精神念力擴散至整間教室,並未發現有什麼亡靈,危險感知也並未觸發。

袁立峰壯著膽子和陸鳴一同走進,慢慢靠近那張桌椅。

靠近桌椅,陸鳴發現桌椅上有許多的塗鴉字畫。

“去死吧!”

“垃圾!噁心!”

“無恥小偷!”

“你怎麼不去死!”

“害人的狗東西!”

“淫鈴鐺!響噹噹!”

桌子和椅子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汙言穢語,各種惡毒的詛咒和咒罵。

“校園暴力嗎?”袁立峰俯下身,用手電筒照了照書廂裡面,裡面倒是沒什麼髒話,但卻有很多汙漬痕跡,不知道以前放過什麼噁心玩意兒。

“陸師兄,袁隊長。”夏志豪在房間一角喊了一聲:“你們看這裡。”

陸鳴和袁立峰連忙走上前,發現牆角處有一處小孔。

“這是...”袁立峰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是...打膨脹螺絲留下的孔。”

“我還發現了這個。”夏志豪舉著一個鐵環說道。

陸鳴拿過鐵環看了看:“應該是鏈子上的鐵環,這個粗細應該是拴狗用的鏈子。”

夏志豪說道:“剛剛我大致看了一圈,房間裡一共有六個這樣的小孔。”

袁立峰環顧四周:“六條狗對著中間的那張桌子,受害人被困在中間椅子上嗎?”

“六條狗對著一個女孩狂吠的話。”夏志豪思索說道:“兇手這樣佈設,是想再現校園霸凌的場面嗎?”

“黑板上有字。”郭鈺突然開口說道。

夏志豪連忙將燈光打過去,四人也站在講臺前看,發現黑板上不止有字,還有一副畫,一個小女孩手裡捧著一朵七種顏色的花。

郭鈺輕念出聲:

有個小姑娘叫珍妮,有一天,媽媽叫她去買麵包圈。珍妮買了七個麵包圈,爸爸兩個,媽媽兩個,一個粉紅色的給小弟弟,兩個帶糖的給自己。

珍妮提著一大串麵包圈,一邊走,一邊念著商店招牌上的字,數著天上飛來飛去的烏鴉。這時,一隻小狗跟在珍妮後面,它偷偷地把麵包圈吃了。珍妮覺著手裡輕了,她扭頭一看,哎呀,麵包圈全沒了。

“你這害人的狗,小偷!”珍妮追著小狗,要打它珍妮追呀追呀,追不上小狗,自己卻迷路了,她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知從哪兒出來一位老婆婆,很可憐安妮,便給了安妮一朵七色花,想要什麼,只要撕下一片花瓣,扔出去說咒語:“飛喲,飛喲,小花兒喲。飛到西來飛到東,吩咐吧,隨便殺誰都可以。”

“嗯?”郭鈺念道這裡突然停住。

夏志豪皺緊眉頭:“這好像是小學時學過的一篇課文《七色花》,我記得咒語好像不是這樣的。”

“飛喲,飛喲,小花兒喲。飛到西來飛到東,吩咐吧,隨便做什麼都可以。”陸鳴皺眉說道:“我記得是這樣的,而且我最近還聽到有人哼這句咒語。”

“誰!”袁立峰立即問道,陸鳴緩聲說道:“失蹤的廖志剛。”

“兇手難道就是他?”夏志豪立即說道,郭鈺則有些疑惑:“可這和七色花,還有這座廢棄學校有什麼關係?”

“搜尋一下這間教室還有什麼。”袁立峰說道。

眾人分散開,陸鳴來到後窗,檢視窗外的環境,袁立峰則打著光尋找地面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痕跡。

夏志豪和郭鈺則在檢視講臺,桌面上放著一盒白粉筆和一盒彩色粉筆,黑板上的畫應該就是用彩色粉筆畫的。

講臺下是一個櫃子,夏志豪蹲下身拉了拉,發現櫃門鎖上了。

“你用點力氣。”郭鈺說道:“這種櫃鎖不結實,使勁一拉就能拽開。”

夏志豪湊到郭鈺耳邊:“鈺姐,你說如果拉開,裡面掉出來一個人頭咋辦?”

“掉你個死人頭!”郭鈺氣惱扭了夏志豪兩把:“你今天晚上逮到機會就嚇我是吧,趕緊開櫃門!”

“行行行,鈺姐你別生氣嘛,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夏志豪拽著門把手,使勁一用力。

“咔!”櫃門被猛地拽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下掉了出來。

“咔嚓!”銀白色電光橫空劃過,黑漆漆的教室一下變得煞白無比。

“啊!啊啊啊!啊!”

“人頭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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