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仇人變恩人
“你還是翼人族的小公主啊。”陸鳴驚訝問道。
茉莉瑞斯搖搖頭：“從我失去翅膀之後，就不再是了。”
陸鳴想起昨晚在潭水中看到茉莉瑞斯左翼只剩下一截肉根，稍稍沉吟，陸鳴還是問了出來：“你的翅膀是怎麼回事？”
茉莉瑞斯慢慢低下頭：“八歲那年，我和哥哥在迷霧山脈中無意碰到一個重傷的人類，他滿身都是血，趴在地上求我們救救他。”
“哥哥想要殺死他，可是我想救他，哥哥拗不過我，同意了我的選擇，但只能給他止血讓他不死，但不能將他完全治好。”
“我用剛剛學會的光療術為他治療，他傷的很重，嘴裡一直念著一個名字，我問他這是誰的名字，他說這是他女兒的名字，他女兒得了病，只有迷霧山脈中的一種藥才能救他的女兒，他求我救救他，如果他不能把藥帶回去，他的女兒就會病死。”
說到這裡，茉莉背後的翅膀微微發顫，阿薩瑞斯接著說道：“妹妹心軟了，不僅幫他止血，還將他斷掉的骨頭也接了起來，未曾想那個人類能夠活動後，第一時間便攻擊了我們。他很強大，我不是他的對手，他將我和妹妹全都被他擄走了。”
阿薩瑞斯眼眸顫動：“當我醒過來，就已經身處伊斯特國的秘密鍊金實驗室中了，他們對我進行了很多鍊金實驗，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但也多虧了他們，讓我擁有了近乎不死的再生能力！”
陸鳴問道：“你的再生能力不是你的原生異能嗎？”
阿薩瑞斯搖搖頭：“如果再生能力是我的原生異能，那麼我們的父母就不會死了。”
“發生了什麼事？”陸鳴問道。
“我們的父母找到了我。”阿薩瑞斯說道：“他們衝進了實驗室，將我救了出來。”
“茉莉呢？”陸鳴問道。
阿薩瑞斯撥出口氣：“一開始茉莉不知所蹤，我和父母就在人類世界中隱藏身份，四處搜尋，後來無意中得知茉莉被送到了伊斯特國王城的拍賣所中進行拍賣。”
“我和父母連忙前往拍賣所，然而那卻是一個陷阱，福瑞斯家族派出眾多軍隊追殺我們，父親母親為了讓我和妹妹逃走，留下來攔住敵人，戰死在王城外的原野上。”
“茉莉的翅膀是在那場戰鬥中失去的嗎？”陸鳴問道。
阿薩瑞斯搖搖頭：“不是，是在拍賣場，那雖然是一個陷阱，但也確實是一個真實的拍賣，翼人消失近萬年突然出現，這個訊息讓整個伊斯特王國的貴族們沸騰，翼人的翅膀是無上的珍寶，為了得到最為新鮮的翅膀，妹妹她...”
阿薩瑞斯沒有再說下去，一雙幽藍色雙眸中滿是痛苦。
茉莉瑞斯低著頭說道：“他們在拍賣場割下了我的左翼進行拍賣，在準備割下我的右翼時，父親母親衝進了拍賣場，將我救了出來。”
“之後，我和哥哥一路逃亡，逃了半年多，卻還是被福瑞斯家族的人追上了。”
“還是被追上了！”陸鳴連忙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有一個人類傭兵救了我們。”阿薩瑞斯說道：“之後也是他一路護送我們回到了迷霧山脈中。”
茉莉瑞斯說道：“原本我和哥哥一樣，對人類充滿了敵視與懼意，但那個傭兵的出現卻讓我改變了想法。他將我和哥哥救出來後受了很重的傷，之後一路拼殺，一直將我們送進迷霧山脈中他才離開，自此之後我和哥哥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名恩人。”
阿薩瑞斯偏過頭說道：“人類還是壞人多，人族應該也就只有那一個好人了。”
貞德這時突然開說道：“就你們的那名傭兵叫什麼名字？”
“他叫巴洛。”茉莉瑞斯說道。
陸鳴一愣，隨即轉頭看向貞德，貞德有些無辜說道：“那時候我正在進行青銅騎士的試煉任務，恰巧碰到這對兄妹被人追殺，順手就救了。”
“這麼巧？”陸鳴問道。
貞德攤攤手：“我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巧。”
茉莉瑞斯和阿薩瑞斯皆一臉懵，阿薩瑞斯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陸鳴拍著貞德肩膀說道：“她就是救你們的巴洛。”
“什麼！”阿薩瑞斯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茉莉瑞斯也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阿薩瑞斯搖頭說道：“巴洛是一名男性傭兵，可貞德·福瑞斯是個女人。”
貞德滿臉尷尬，說道：“艾文，艾莉，你們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阿薩瑞斯如遭雷擊：“你...你知道我們當時隱藏身份的名字！”
“我受了很重的傷，你們兩個將我抬到肯亞迪斯河畔的一座荒屋中給我治傷，我們在那共同生活了半個月。”貞德說道。
陸鳴嘴裡碎碎念：“生活個半個月愣是沒發現貞德是個女的。”
茉莉瑞斯激動地眼淚直流：“是你！真的是你！巴洛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貞德更加尷尬：“你還是叫我貞德吧。”
阿薩瑞斯一張帥臉上表情複雜無比，陸鳴多多少少能理解這位狼兄的糾結。
仇人變恩人，這得用漂移才能把心裡的彎轉過來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陸鳴也就起身將兄妹倆人的手銬全部開啟，茉莉瑞斯一下撲倒在貞德的面前：“恩人，12年前的恩情我們兄妹兩人一直都不曾忘卻，只可惜我們一直未能再見到你。”
貞德連忙拉起茉莉瑞斯：“呃...你們也救了我，這就算扯平了吧。”
茉莉瑞斯激動說道：“不，不能扯平，貞德姐姐，你永遠都是我和哥哥的恩人。”
說著，茉莉瑞斯踢了阿薩瑞斯一腳：“哥哥！你說話啊！”
阿薩瑞斯呲牙咧嘴：“呃...貞德，謝...謝謝你，當初我還認為你是想靠近我和妹妹，要對異人國不利，一直阻攔妹妹救你，直到你離開我才知道是錯怪了你，我錯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貞德將茉莉瑞斯摁回座位：“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哥哥剛剛提到你自殺了？”
茉莉瑞斯稍稍偏過頭，阿薩瑞斯說道：“回到迷霧山脈之後，我和妹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陰謀？”貞德稍稍蹙眉：“怎麼回事？”
“當初擄走我們兄妹二人的其實是我們叔叔吉米利安安排的人。”阿薩瑞斯說道：“我父親因為接連戰勝伊斯特國的軍隊，在異人國聲望越來越高，有望成為下一任異人國國王，而吉米利安一直覬覦王位，為此他和福瑞斯家族互相勾結，安排了一名人族高手潛入迷霧山脈，擄走我和妹妹，為的就是將我父母引出異人國殺害。這樣他就可以奪取王位，而伊斯特國也能除掉異人國戰無不勝的狼將軍。”
“我們父母死後，吉米利安就發動了政變，殺死了異人國國王，自己坐上了王座，但我和妹妹的迴歸讓他知道計劃出了紕漏，為此便開始追殺我和妹妹。”
“我們再度逃亡，最後一直逃到了翼人族的領地，獲得了翼人族族長的接納。我和妹妹便在翼人族中生活了下來。但父母的慘死一直縈繞在我們心頭，妹妹更是後悔自己當初救了那個人類，一直認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父親母親，也害了我。”
阿薩瑞斯轉頭看向茉莉瑞斯：“而且妹妹就只有一片翅膀，這在翼人族中是醜陋怪物的象徵，翼人族裡的孩子們都欺負妹妹，說妹妹是怪物，害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妹妹忍受不了這一切，跳崖了。”
陸鳴看著面前的茉莉瑞斯忍不住問道：“之後呢？”
茉莉瑞斯聽到陸鳴的聲音，微微抬起頭說道：“或許是天空之神荷米斯保佑，跳崖之後我並沒有摔死，而是被山崖的一棵樹托住了。當我醒過來，看到巖壁上有一個巖洞，我進入巖洞後看到兩具枯骨還有一張羊皮卷。”
“看過羊皮卷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兩具枯骨是精靈族人，其中一個是精靈族叛徒，另外一個則是追殺叛徒的執法者，精靈執法者雖然殺死了叛徒但自己也重傷垂死，瀕死之際留下遺書，說精靈族的寶器曦光鎧甲允許得到之人擁有三十年，三十年過後必須交還精靈族，就這樣，我得到了曦光鎧甲。”
陸鳴聽的是滿心臥槽：“呵呵，掉落山崖沒有死，誤入洞穴學神功，為啥這本書的配角全是主角的設定，我一個主角混的跟個路人似的。”
阿薩瑞斯開口道：“之後我重新找到了妹妹，然後和妹妹在山中隱居了起來，後來聽到上一代異人國王子發動了內戰，我和妹妹也趁此加入到了王子的隊伍中，輔佐王子登上了王位，一起手刃了吉米利安這個仇人，但另一個仇人...”
阿薩瑞斯抬眼看了看貞德，微微沉吟，轉過話題：“其實這麼多年來，雖然我一直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好妹妹，但其實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讓妹妹遭受了這麼多苦難。”
“哥哥！”茉莉瑞斯聲音哽咽：“是我心軟，才導致我們被擄走的，要是我聽你的話，父親母親就不會死，一切都是我的錯！”
阿薩瑞斯搖搖頭：“不，就算你沒有救那個人，吉米利安也會找其他人動手，錯的應該是作惡的人，而不是善良的人。這麼多年我一直心懷仇恨，性格越來越極端，但其實妹妹才是正確的，要不是她救助受傷的恩人，恩人也不會一直護送我們回迷霧山脈。也幸好妹妹一直阻攔我殺掉...”
阿薩瑞斯看了看陸鳴，而後嘆了口氣：“如果殺掉你，我想我和妹妹此時不會活著在這裡說這些話，惡魔君主潘多拉，龍騎士貞德，這兩位無論哪個也不會放過我們。”
陸鳴擺擺手：“還是茉莉將我從水裡救出來的，恩恩怨怨說不清的，既然說不清那就不必再說了。”
陸鳴指了指身旁的潘多拉和貞德：“你看這倆，現在不也好好的坐在一起嘛。”
阿薩瑞斯用力地點著頭：“難以想象，妹夫，你是怎麼做到的？”
“噗！”陸鳴差點把自己支氣管給噴出來，潘多拉連忙拍著陸鳴的後背。
阿薩瑞斯疑惑問道：“妹夫你怎麼了？你說話。”
陸鳴連忙擺手：“大舅哥你別亂叫啊，什麼啊就妹夫妹夫的。”
阿薩瑞斯臉色一沉：“難道你不想對我妹妹負責？”
陸鳴額頭狂冒汗：“我怎麼了我就負責啊，我連個手都沒拉過就負責，我冤不冤啊！”
貞德見狀打岔說道：“茉莉瑞斯，你會神聖魔法，你和神聖教廷有關係嗎？”
茉莉瑞斯搖頭說道：“沒有，所謂的神聖魔法其實就是我們翼人一族世代相傳的聖光魔法，一萬年前惡魔入侵主物質位面，聖光魔法是對抗黑暗生物最強的武器，為了共同抵禦惡魔，我們翼人將聖光魔法教給了人族...”
“住口！”貞德突然怒喝了一聲。
茉莉瑞斯連忙噤聲，阿薩瑞斯則立刻擋在茉莉瑞斯的身前，戒備地看著貞德。
陸鳴看向貞德，茉莉瑞斯所說的話對她這麼一個信仰光明的聖騎士來說算是褻瀆神明的言辭了，貞德沒有直接拔劍砍過去算是已經竭力自控了。
“貞貞，種族之間，宗教之間，本就是各說各話，各有各理，你沒必要因為一萬年前的事情而動搖自己的信念。無論神聖魔法來自何處，公正、憐憫、慈愛、英勇、正義、光明，這才是你所堅守的東西，這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貞德長長撥出口氣，轉頭看向陸鳴：“主人，你的話總是能幫我指明道路，謝謝你主人。”
“客氣什麼。”陸鳴擺擺手，然後轉頭看向茉莉瑞斯，這傻姑娘也正看著自己，目光盈盈，眼波流轉，溫柔的眸子能讓最鐵的心融化下來。
陸鳴嘆了口氣：“倒是給你指明道路了，誰他孃的能給我出出主意，這小娘子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