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無神論者曾經告訴他,雖然他從不相信全能的上帝,但西斯廷教堂讓他產生了懷疑。
在這個房間裡怎麼會有人質疑上帝的存在?紅衣主教安德烈亞斯·托克曾目睹過許多罪人在仰望天花板、見證米開朗基羅的輝煌作品時含淚懺悔。
沒有人會對這種完美的建築和視覺效果無動於衷。
大多數人只記得壁畫中的《創造亞當》部分,但米開朗基羅還畫了更多的故事,每個故事都以自己的方式令人驚歎。
紅衣主教可以一連幾個小時為這神聖的感官盛宴而驚歎;看到遊客們不加欣賞地拍下這一奇觀,他不禁潸然淚下。
但這並不是梵蒂岡博物館的開放時間。
當午夜的鐘聲敲響時,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在教堂裡迴響著,要加入他的上司。
“托克神父,”檢察官安布羅修向紅衣主教打招呼,他穿著羅馬天主教的黑色長袍。
安布羅西奧比安德烈亞斯大二十多歲,他禿頂,金色的鬍鬚從邊緣脫落。
然而,他那雙綠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同樣溫暖著安德里亞斯心靈的女巫火焰。
根據教皇讓-保羅二世的命令,安德烈亞斯·托克是天主教會最年輕的樞機主教之一;他還不到四十歲。
許多人質疑他的任命、他的德行和他的成就。
他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蹟,他喜歡這樣。
他的工作最好是在暗中完成的。
梵蒂岡的秘密機構“正義之錘”(lleusleficaru並不存在,即使對它的大多數成員來說也是如此。
教會在國際事務中正式保持中立,只透過其廣泛的外交網路發揮作用。
當然,這是個謊言。
天主教會有許多敵人,它既需要羽毛筆,也需要烈焰之劍。
《祈禱之槌》的目的是讓教皇陛下意識到所有威脅真正信仰的危險,並在全世界推進天主教徒的利益。
當安德烈亞斯加入軍隊時,他只不過是一個檢察官,是這個秘密兄弟會中最低階的。
這位未來的樞機主教在其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在努力消除東歐的共產主義瘟疫,並在解體的蘇聯地區重振教會的影響力。
七年前,當他最終成為該組織的總檢察長時,安德烈亞斯·托克(andreastorque)曾代表尊者檢查恐怖組織在中東的影響。
即使讓-保羅二世在彌留之際,周圍都是詭計多端的樞機主教,馬勒烏斯·馬勒菲卡勒姆仍不知疲倦地工作,以實現教皇的世界和平願望。
簡而言之,安德里亞斯·托克已經習慣了對抗人類的邪惡。
但他們現在面臨的恐怖……完全是另一回事。
非自然的東西。
兩位牧師坐在長凳上,安布羅西奧遞給他的上級一份長達二十五頁的檔案。
封面上只寫了兩個字。
“斯坦福事件.”
安德烈亞斯每讀一行,他的眉毛就皺得更深,當他看到第一幅畫時,牧師完全皺起了眉頭。
“還有誰知道?”轉矩問道。
“目前只有美國人。
和我們.”
安布羅西奧神父雙手合十,臉上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
但一段影片已經在網際網路上流傳開來。
軍情六處和俄羅斯人發現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網際網路使得對外界保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困難。
紅衣主教很驚訝美國人能把這麼大的事情保密,但他保密多久。
他們可以隱藏一個村莊的毀滅,但不能隱藏一個遊蕩的怪物。
這張照片顯示了一個直接從地獄最深處出來的可憎之物。
一個白面板的,沒有臉的野獸像搬椅子一樣輕鬆地舉起一輛車。
手臂長得異乎尋常,臉上本該有的地方閃著亮光。
考慮到被它踩在腳下的人的身高差,這個怪物至少有六米高。
一層藍色的薄霧像漩渦一樣包圍著它。
安德烈亞斯一生中只見過人類的手在工作。
但那東西,除了聖經中描述的有血有肉的惡魔,還能是什麼呢?
“這是撒旦的傑作,”安德烈亞斯堅定地說。
“惡魔”。
“這是個男人,神父.”
安布羅西奧冷酷地回答,讓紅衣主教脊背發冷。
“繼續閱讀.”
安德烈亞斯瀏覽了一下報告的內容,大聲總結了一下。
它幫助他記憶資訊。
“內華達州的斯坦福,202名居民。
因為他們的鐵礦枯竭了,這裡就要變成鬼城了。
其中一半已經死亡或失蹤,另一半被政府拘留.”
事件發生在11月14日,也就是紅衣主教收到報告的六天前。
據倖存者說,這個怪物在晚上七點半左右從當地診所衝出來,橫衝直撞。
這頭巨獸赤手空拳把人撕成碎片,它身後噴出的霧氣使人變得野蠻。
當倖存者設法聯絡當局和政府隔離該地區時,怪物已經逃進了莫哈韋沙漠。
由於缺乏網際網路和電話覆蓋,政府很難迅速作出反應,但事後卻很容易掩蓋。
總是同樣的模式。
“之前的所有事件都發生在類似的孤立地區,”樞機指出。
“但從來沒有這樣致命的後果,”安布羅西奧回答。
“怪物就在那裡,而美國政府還沒有抓住它。
它不會永遠隱藏起來.”
“不,不會的.”
兇手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魯莽。
安德烈亞斯翻了翻那一頁,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暴徒的男人的照片,他瘦得很,紅衣主教懷疑他是否營養不良。
“詹姆斯·普爾?”
“一個骯髒的修理工,”安布羅西奧說。
在第一次被發現是安慰劑之後,他本來要接受第二次破傷風疫苗注射。
鎮上的醫生傑森·霍普菲爾德應該在7點30分接待他.”
報告指出,醫生的屍體在殘骸中被發現,下巴到腹股溝像一條魚一樣被掏空。
“這兩種疫苗都來自一家名為neh的私人公司,”arosio繼續說道。
“你知道美國人,他們總是不信任他們的醫療保健。
一些人認為他們的政府把微晶片放進去了,所以他們尋找‘替代’來源.”
植入微晶片總比變成怪物要好。
安德烈亞斯向醫生和病人都做了禱告。
“我們對這家公司瞭解多少?”
“沒什麼,除了那些書面記錄沒有任何線索.”
紅衣主教咬緊牙關。
“所以這又是一條死衚衕?”
“不完全是,”安布羅西奧說,他的上司翻了翻報告。
鎮上的治安官拍下了疫苗運送者的照片。
她的某種行為使他不安.”
她的
又是那個女人。
安德烈亞斯很快找到了她的照片,皺起了眉頭。
就是她,黑色短髮,藍眼睛,相貌平平,三十多歲。
她說話的時候戴著一頂帽子,但那是馬勒斯·瑪勒菲卡勒姆迄今找到的最清晰的她的畫像。
11月14日,11月14日……紅衣主教心中產生了疑慮。
“這張照片是幾點鐘拍的?”他問他的同伴。
“協調世界時?”
“我想是utc上午1點.”
扭力合上檔案,咬緊牙關。
“檢察官西勒斯在utc時間凌晨兩點在烏茲別克邊境城鎮的一個非法實驗室附近看到了她,然後他沉默了.”
他們還沒有找到屍體,雖然紅衣主教祈禱他的特工能活下來,但他知道最好不要期待。
援軍趕到時,實驗室已經變成了一片冒煙的廢墟,西勒斯也不見了蹤影。
安布羅西奧聽了這句話,皺起了眉頭。
“你確定是她嗎?”
“西勒斯的描述與那張照片相符.”
自從在塔吉克“燃燒的女人”事件中有人看到她以來,這名特工已經追蹤了這個人一年。
“一個女人怎麼能在一小時內在地球的兩邊移動呢?”
“或者她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是幹什麼的?是女巫還是惡魔?“你用我們的面部識別軟體處理照片了嗎?”
“是的,它想出了一個名字,”安布羅西奧回答說。
雖然大多數牧師年紀太大,無法理解新技術,但馬勒烏斯·瑪勒菲卡拉姆在這些技術上投入了大量資金,以保持優勢。
“結合之前的草圖,這個專案想出了一個名字:伊娃·法布林.”
伊娃·法伯,伊娃·法伯……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
謝天謝地,安德烈亞斯有驚人的記憶力,他很快就記起了它是從哪裡來的。
“geipan法國檔案,”他說。
“1992年的南極洲集體自殺事件.”
法國人儲存了一個關於不明飛行物目擊的不那麼秘密的檔案,安德烈亞斯聽說他們打算公開一些檔案,但當然不是真正有趣的那些。
法國可能在一個世紀前就從天主教中分離出來了,但天主教在高層仍然有朋友。
一位法國將軍向馬勒烏斯·馬勒菲卡勒姆分享了一份geipan檔案的副本,其中一些非常令人不安。
就像世界上許多國家一樣,法國人在南極洲也有存在。
他們在那裡有一個官方研究站,研究企鵝……但托克知道,法國曾經在內陸深處有第二個秘密實驗室,叫做俄耳芬站。
之所以保密,是因為該站一直致力於研究遠離文明的細菌武器。
伊娃·法布林曾是基地的首席遺傳學家。
“在1992年12月12日晚上,奧耳芬站聯絡了法國的d憂鬱部,向他們報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安德烈亞斯低聲說。
科學家們看到天空中閃過一道紫色的光,然後一個不明物體墜落在附近的冰川上。
兩天後,法國當局與該站失去了聯絡。
當法國士兵到達車站進行調查時,他們發現23名研究人員中有22人死亡.”
一種實驗性的致命細菌逃逸並感染了工作人員。
士兵們以為這是一場意外,直到他們檢查了收音機才發現它們遭到了破壞。
儘管幾乎所有的研究人員都找到了,但伊娃·法布林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
法國政府悄悄地掩蓋了這一事件,經過五年的尋找失蹤的科學家,關閉了檔案。
他們認為,伊娃·法布林很可能在自殺前引發了疫情。
孤立使男人和女人發瘋。
調查人員也沒有發現任何隕石撞擊的痕跡,即使是衛星監控也沒有發現。
這個事件和geipan檔案的其他奇怪故事一樣,被遺忘了。
安布羅西奧在衣服裡找了一張照片,交給了他的上司。
torque揚起了眉毛,然後將其與警長的快照進行了比較。
伊娃·法布林不僅能瞬間移動,而且她在近12年的時間裡也沒有變老。
不知怎麼的,樞機主教一點也不驚訝。
“多冷?”安德烈亞斯把所有的照片都放進檔案裡並關上後問道。
“我是說新h引線?”
安布羅西奧解釋說:“美國人找不到這家公司的僱員,但我的線人更幸運地找到了用來運送貨物的車輛.”
“它是透過一家瑞士銀行所有的美國空殼公司購買的.”
可能就是那家銀行資助了烏茲別克的非法實驗室。
“找個人,讓他們開口.”
安德烈亞斯命令道。
“這些事件的嚴重程度正在升級,這意味著它們正在積累一些東西.”
“一位告解神父告訴我,銀行的一位管理人員可能……願意配合教會的調查.”
“為了他的靈魂?”
“為了他的銀行賬戶.”
在這個貪婪的時代,財神統治絕對。
“多少錢?”紅衣主教問,當他的代理人告訴他金額時,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個沉重的代價。
猶大也只求了三十個銀幣.”
“現在叛徒的代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高,托克神父。
供需關係.”
“那我只好請他幫忙了.”
謝天謝地,他是下一個預約。
“我會把錢匯到平時的賬戶。
不要失敗.”
安布羅西奧深吸了一口氣。
“請允許我問一句,首席檢察官……我們在調查什麼?”
“我不知道,”紅衣主教承認,“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共產主義者,彈,他們最終都是人類。
但是那個女人,還有這些可憎的東西……他們是另外一回事.”
“你覺得時間不多了嗎?”
“你現在還能懷疑嗎?紅衣主教問道。
“如果我們發現了這張照片,那就意味著她不再躲藏了。
教皇陛下很快就會死去,然後就會出現危機。
教會現在必須採取行動,否則就太遲了.”
“願主與我們同在,”安布羅西奧在離開前祈禱道,把紅衣主教獨自留在小教堂裡。
安德烈亞斯的目光轉向天花板,看到上帝的手伸向第一個人。
他思考著事態是如何無情地發展到今天的。
2002年初的一系列失蹤事件,都發生在南半球。
巴西、南非、澳大利亞、坦尚尼亞……數百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證據將他們聯絡在一起。
什麼都沒有,除了這些案件都發生在偏遠地區,而且三起案件中都出現了同一名婦女。
然後人類也開始在北半球消失。
2003.塔吉克一名婦女自燃,造成14人死亡。
在西伯利亞發現了一個實驗室,裡面有人類實驗物件。
有些人有多餘的器官或四肢,都是去年失蹤的人。
在猶他州,一種能變隱形的鱗片被錄了下來。
2004年,一名男子在自己家中射殺了一名塞爾維亞戰犯,當局得知兇手是由螺栓和電線製成的。
薩拉熱窩遭受了無法解釋的地震,人們發誓說他們聽到了地下齒輪的移動。
現在呢?
andreastorque終於開始看到更大的圖景,將所有這些事件統一成一個連貫的敘述的趨勢。
當他聽到“疫苗”這個詞時,他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
測試。
伊娃·法布林在人類身上做實驗,把他們變成怪物。
這是安德烈亞斯·托克唯一能理解的解釋,儘管他無法理解任何科學或巫術使之成為可能。
無論如何,這個邪惡的女人對世界的自然秩序構成了威脅,她必須離開。
紅衣主教會在伊娃·法布林殺害更多受害者之前找到她。
他會聽她的故事,讓她承認自己的罪,這樣她就可以得到上帝的寬恕。
然後他會像燒死女巫一樣燒死她。
當安德烈亞斯聽到新的腳步聲時,他把目光從天花板上移開。
安布羅西奧一直很溫柔,很小心;這些都很結實,充滿了力量和目的。
走進教堂的那個人五十多歲,參加過六次黑幫戰爭,是個穿著用販毒錢買來的紅色西裝的巨人。
紅衣主教幾乎能聽到鮮血從他的手上滴落下來的聲音,儘管他的手看起來很乾淨。
他冷酷無情的眼睛沒有隱藏任何東西。
一看到這個人,就不能不懷疑他的本性。
“傑納斯,”紅衣主教說。
“安德里亞斯,”那人回答,眼睛裡閃著鯊魚般的光芒。
“你看起來很擔心.”
”我。
我們生活在一個奇怪而危險的時代.”
紅衣主教邀請那個黑手黨坐下,但他拒絕了。
“長凳很暖和.”
“我更希望我們在古典藝術畫廊見面,”黑幫老大回答。
不像任何一個理智的人,他甚至懶得看天花板一眼。
雅努斯·奧古斯都是一個不信神的人,但他還是侍奉主。
“你在想什麼,我的朋友?”雅努斯低頭看著坐著的牧師問道。
雖然很多人看到這個人都會嚇得發抖,但安德烈亞斯·托克卻保持著平靜。
“我想這麼晚才組織這次會議一定很緊急.”
“我就開門見山了.”
紅衣主教深吸了一口氣,本不想訴諸於此。
“我需要數百萬美元.”
“你會得到你的資金的。
如果你把它們洗乾淨.”
當然可以。
梵蒂岡銀行的一些官員為黑手黨洗錢來中飽私囊,但安德烈亞斯·托克是為了更崇高的事業。
馬勒烏斯·瑪勒菲卡勒姆需要一份黑色預算,獨立於聖城的財政來維持貌似合理的否認。
這是一項骯髒的工作,但如果是為上帝服務,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
然而,雅努斯並不是馬勒烏斯·瑪勒菲卡魯姆的成員,他對梵蒂岡的秘密活動了解得越少越好。
安德烈亞斯看得出來,如果他讓這個人插手組織,他就會像對待其他很多人一樣,把組織搞得一團糟。
他對那不勒斯克莫拉的影響力幾乎是無與倫比的,從安德烈亞斯聽到的,他打算擴大。
沒人能長期抵抗他。
不幸的是,雅努斯·奧古斯都聞到了虛弱,就像鯊魚在幾英里外就能察覺到血液一樣。
“情況一定很糟糕,你才會要求這麼多,”他說,懷疑地打量著牧師。
“如果你需要我的保護,儘管開口.”
“上帝保佑我.”
“如果我想傷害你,他是不會保護你的.”
這是一個褻瀆神明的自誇,但這個人是不可低估的。
他填滿了整個墓地,用鮮血和淚水鞏固了他罪惡的帝國。
“但我是真誠的。
你現在差不多是我的朋友了,我需要像你這樣有才能的人.”
“我可以做你妻子的懺悔者,但就我而言,你是一個必要的惡魔,雅努斯,”紅衣主教回答。
“讓我們保持這種狀態.”
黑幫老大咯咯地笑了。
“你說這是必要的罪惡?”我想這是合適的。
我的確會把有價值的人和沒有價值的人分開。
真正善良強壯的人不需要我的服務.”
安德里亞斯沒有錯過這種不那麼微妙的嘲諷。
“你認為我是邪惡的,還是軟弱的?”
“沒有善惡之分,安德烈亞斯,但我很的教皇看到我們在一起會怎麼想。
不知怎的,我懷疑他是否會贊成你的工作.”
“教皇陛下不知道的事不會傷害他,”紅衣主教回答,儘管他的決心有點動搖。
“為了讓他的手保持乾淨,我做了一些骯髒的工作。
為了更大的利益.”
雅努斯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如果他臉上被逗樂的表情能說明什麼的話。
“沒關係,”他說。
“只要你把我家的錢洗乾淨,這樣我就可以為我女兒的生日買單,我就會讓你堅持你的幻想.”
安德烈亞斯沒有理會他的嘲笑,仍然很莊重。
“小livia怎麼樣了?”
黑幫老大的臉色變得柔和了。
“她向我要一匹小馬.”
紅衣主教忍不住笑了。
“她的智慧超出了她的年齡,但最終還是個孩子.”
“我妻子說我把她慣壞了。
你要我怎麼做,父親?縱容孩子是罪過嗎?”
“我不能說。
我從來沒有過.”
雅努斯在他的衣服裡搜尋。
“說到禮物,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他把一個裝滿彩色水晶的小袋子扔給牧師,牧師本能地接住了,立刻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
“我們的新產品,”黑幫老大笑著回答。
“我聽說你對……開啟思維的實驗很感興趣.”
安德烈亞斯畏縮了一下,傑納斯的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
許多文化都用毒品來試圖接觸更高的存在領域,紅衣主教們是否偶然發現了什麼。
他從來不敢在自己身上檢驗他的理論,因為那是一種罪過,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奧古斯都是怎麼知道的呢?他監視過紅衣主教嗎?
“收回去,”安德烈亞斯說。
這都是某種權力遊戲。
“我不需要它.”
“是嗎?”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簡單地把它扔進最近的垃圾桶。
如果你真的是你認為自己是的那個好人,你會的.”
他笑得更厲害了。
“但如果我對你的真實自我的看法是正確的……那麼當你準備好接受你的真實本性時,我會張開雙臂歡迎你.”
奧古斯都走開了,留下安德里亞斯一個人帶著毒藥。
2005年3月27日。
去年復活節.
他們在梵蒂岡內部找他。
他可以聽到他們在教堂的門後面,安德烈亞斯用長凳把門擋住了。
他知道他們會挺過去的。
他的手下沒有一個能長久地躲避他們,他們把紅衣主教留到了最後。
他失敗了,整個世界都瘋了。
當時世界還不知道,薩拉熱窩和巴爾幹半島其他六座城市的地下已經升起了鐵柱,傾瀉出鐵人和無人機。
她在野外釋放的其他人類怪物。
原型,早期的測試物件,那些保持理智的人。
教皇陛下是自然死亡。
上帝仁慈地把他召回來,免得他再遭受前面的恐怖。
安布羅西奧神父也死了,但他的死不那麼仁慈。
伊娃·法布林殺了他,還有他的瑞士線人。
但在他死前,他給了安德里亞斯足夠的資訊,讓他開始搞清楚這一切。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
無法想象,它有多深。
於是他們開始追捕他。
他們在教會阻止其在世界範圍內傳播之前,幾天內就消滅了“邪惡之錘”。
他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一直都知道,卻從不在意。
即使在六個月前,安德烈亞斯·托克就已經太遲了。
現在,紅衣主教明白了為什麼他永遠找不到線索。
這是一個組織,沒錯,但只是一個人的組織。
他們是許多人,因為他們人多。
其他人都是替死鬼、被騙的人,是為她提供金錢和裝置的工具,但從不被信任,什麼都不知道。
她僱傭了數百家公司來送貨,但沒有一家公司意識到,他們把瓶裝毒藥送到了世界各地數百萬人的手中。
他曾試圖警告其他人,但她無處不在,總是擋他的路。
攔截他的資訊,讓他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信任的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不再是人類了。
她有嗎?
他應該去找奧古斯都。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誰能比披著人皮的惡魔更能驅除惡魔呢?
他的手從他的黑衣服裡拿出槍,指著那扇閂著的門。
另一邊的聲音停止了。
他們聽到了嗎?他們知道嗎?
安德烈亞斯·托克看到身後的藍光一閃而過,驚慌地轉過身來。
教堂裡有幾十個人。
穿著藍色西裝的女人拿著奇怪的武器,看起來像是由肉和金屬製成的步槍。
他們都是她,但也不完全一樣。
有些人的眼睛顏色不同,有些人的髮型也不同。
那就是她,但有無數的變化。
“伊娃法布林”。
安德烈亞斯·托克試圖掩飾他聲音中的恐懼,但沒能成功。
他們都笑了,但只有一個人說話了。
“那曾經是我的名字,”她說,她的聲音顯得那麼平淡無奇。
“但我現在叫鍊金術士.”
他聽見他們破門而入,把他圍了起來。
“撒旦會更合適,”牧師回答說,他試圖用槍威脅他們,讓他們不敢靠近。
但是有幾十個,也許有100個,而他只開了5槍。
“我曾經和你一樣是人類,但你說對了。
外面有惡魔,神父。
但他們不在我們的腳下.”
他們中的一些人看著天花板。
“他們就在我們頭頂之上,在可怕的黑暗太空中.”
“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找我們的,”另一位左臉被燒傷的伊娃說。
“在其他世界,他們已經做到了.”
其他世界嗎?這是什麼瘋狂?“退後!”安德烈亞斯警告道,他的手指差點扣動扳機。
“退後!”
但圈子越來越緊了。
“要想成為宇宙優等種族,人類必須進化,”其中一個瘋女人說,她離得那麼近,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超越自然選擇理論,進入智慧設計的領域.”
“我們的設計,”另一位伊娃·法布林補充道,她的聲音很男性化。
扭扭扣動了扳機,射中了一個人的頭部。
她坍縮成藍色的微粒,彷彿她從未存在過。
其他人隨後立刻盯上了他。
他又打又打,怒火中燒,但最後,他們迫使他跪下,繳械投降。
他們搜查了他的衣服,尋找隱藏的武器,只找到了奧古斯都幾個月前給他的藥。
“這是什麼?”當他們檢查這種物質時,伊娃·法布林問道,儘管托克分不清是哪一種。
“彈?”
他……他保留了物質,但只是為了研究它。
永遠不要用在自己身上。
瘋女人開始爭吵起來。
“我們在建立關係的過程中嘗試過嗎?”
“我不這麼認為.”
“我們應該這麼做.”
“我們仍然可以。
結果應該是有趣的.”
安德烈亞斯·托克拼命想辦法解決問題。
他們為什麼不像殺其他人一樣殺了他?他們為什麼讓他活著,而不是割斷他的喉嚨?
但後來他們拿來了藍色注射器,他明白了。
“不,”安德烈亞斯懇求道,他的聲音快哽在喉嚨裡了。
液體在容器裡打轉,好像還活著,而且很餓。
“不,求你了。
殺了我吧。
別把我變成……別把我變成那種東西……”
“這是一種祝福,”一個人一邊說,一邊把奧古斯都的藥塞進嘴裡。
它嚐起來有鹽、蘑菇和化學藥品的味道。
“這是對你堅持不懈的獎勵,”另一個人捲起袖子補充道。
“我們應該把你和你的秘密一起埋葬,”第三個人說著,用注射器紮了他一下。
“但是殺了你就是浪費.”
“你的腦子會碎的,”第四個說。
“但你會活下去.”
當藍色長生不老藥進入他的血管時,世界變成了藍色,安德烈亞斯·托克尖叫起來。
他的心像著火了一樣。
藥物和他體內的藍色物質一起反應,現實在他周圍崩塌。
教堂的天花板像一個藍色的漩渦一樣旋轉,形狀坍塌。
色彩在他的眼角跳動,天使的畫像開始對他低語。
幻覺。
這些都是幻覺,僅此而已。
一個夢。
但是,他感覺到別的東西。
一些不同的東西,一些在他的大腦和神經元裡蠕動的東西。
鍊金術士的毒藥穿過他的神經,像瘟疫一樣感染了他。
他的整個身體似乎著了火,他的面板剝落,露出下面的生肉。
疼痛折磨人,讓人發狂!
“請!他喊道,幻覺中的天使們齊聲尖叫著回應。
“讓它停下來!”
有什麼東西在聽。
他的靈魂離開了跪著的肉體,他的思想擺脫了肉體的束縛。
他不朽的靈魂被拖入一個巨大的藍色漩渦,進入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地方。
他不能用眼睛看東西,但是……但是畫面充斥著他的腦海。
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虛無縹緲的麻木。
他變成了一種思想,一種上升的意識,進入了一個明亮的藍色世界。
一個數字和字母的王國,一個有組織的氣味、氣味和聲音的檔案。
沒有書頁的書,流浪的思緒。
一個沒有血肉之軀的精神世界,在那裡,思維不再受到神經元儲存極限的限制。
這個奇異的次元在它的中心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資訊的寶座上統治著它。
安德里亞斯脫離肉體的心靈無法理解它。
它是那麼大,那麼大,那麼複雜。
幾何圖形、方程式和旋轉的句子統一成一個單一的、神聖的整體。
“主啊?紅衣主教問道,雖然他沒有嘴,但話還是說了出來。
不。
那是上帝,但不是聖經的主。
它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它並沒有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人,因為它沒有一點人性。
這是一種有情的思想,一種沒有身體的神聖的思想,一種沒有容器的知識。
一個純藍色的存在,宇宙的靈能力量。
宇宙所有的資訊,集中在一個奇點上。
實體注意到了安德里亞斯。
打量著他。
安德烈亞斯尖叫起來,這個實體用一個模糊的想法撕裂了他的大腦。
它將紅衣主教的大腦粉碎成無數個微小的想法,像孩子翻閱一樣翻看他的記憶。
沒有痛苦,但也沒有安慰。
因為這個存在,這個終極的存在,既沒有愛也沒有恨。
只有好奇。
它將安德里亞斯·托克分解成他的分子,以瞭解他的工作方式。
為什麼它需要一顆心?為什麼是大腦?它們是如何結合在一起的?安德烈亞斯害怕什麼?他為什麼喜歡蘋果而不喜歡乳酪?他為什麼還活著?潛在的邏輯是什麼?
為什麼,怎麼做,怎麼做?
它問了所有的問題,並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這個實體記錄了紅衣主教腦子裡的每一個想法,他的每一種感覺。
它徹底摧毀了他的生存基礎,去弄清楚這一切是如何結合在一起的。
安德烈亞斯·托克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幾個世紀或幾分鐘,但最終,至尊者比人類更瞭解他自己。
然後,它把安德里亞斯·托克的大腦拼湊在一起。
但終極者並沒有把它塞回人類的小大腦,而是分享了它。
星星和宇宙原理的奧秘向牧師揭示了。
他關於人類起源和目的的問題得到了回答。
這個實體教會了他一生崇拜的聖人和先知的真實歷史。
當它發現牧師想要更多的東西時,它教他數學、植物學和化學。
這些知識就像燃燒的字母一樣,深深地印在了樞機主教的神經裡。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段經歷。
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快樂,一種狂喜。
安德里亞斯渺小而脆弱的人類心靈短暫地與至高無上的神聖意識融合在一起,沉浸在無限的知識中。
那一刻,人類覺得自己完整了,真正完整了,擺脫了所有的懷疑和恐懼。
他是一個擁有比自己更偉大的東西的人,他的自我意識就像海洋裡的一滴水滴一樣溶解了。
這個…
這就是天堂。
這就是上帝。
這是安德烈亞斯一生都渴望為之服務的實體。
這就是他所渴望的來世,他的思想融入到這種神聖的意識中,成為宇宙大小的大腦中的一個新的神經元。
然後它結束了,就像它開始時一樣突然。
與至尊的精神聯絡崩潰了。
他的大腦被拋回了地面,回到了他有限的大腦裡,回到了他的肉體裡,回到了這個監獄裡。
他被趕出了伊甸園,完美的幸福被教堂地板上冰冷的感覺所取代。
安德烈亞斯不知道他在地板上躺了多久,被壓得粉碎。
他感到麻木。
他感到內心麻木。
他還在呼吸,但感覺死了。
伊娃·法布林早就不在了,但即使她還在,他也不會在意。
他的目光徘徊在西斯廷教堂的天花板上,但他現在看到的都是人類的不完美。
設計中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錯誤,錯誤,醜陋。
米開朗基羅的作品現在看起來就像馬糞一樣粗糙和混亂。
安德里亞斯·托克已經嘗過了天堂的滋味,現在他覺得塵世醜惡不堪。
他站了起來,他的槍放在地上,旁邊是空藥袋。
“不!”他的手指立刻抓住了容器,他的舌頭舔著塑膠尋找味道,只是一個天堂的味道。
“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他絕望地撕開了空袋子,用手指抓著自己的頭骨。
他感到自己的思想在同這個骨形的牢籠作鬥爭,想要逃跑,想要上升,想要回去。
最後,他感到血滴在指甲上。
由於絕望和疲倦,他喘著粗氣。
他頭腦清澈如水,一心一意。
他的思想不再是支離破碎的,向四面八方拉扯。
現在,他只能想到一件事。
回去。
安德烈亞斯·托克跌跌撞撞地走出教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的感官受到了周圍混亂的宇宙的衝擊。
聖城梵蒂岡顫抖著,搖搖欲墜。
但他不在乎。
他不再關心教會、苦難的世界或伊娃·法布林。
他必須回到藍色世界,回到他的新上帝身邊,回到這個幸福的來世。
他走到外面,走進梵蒂岡的花園,眺望羅馬。
那是晚上,但他不知道現在是3月27日,還是別的什麼晚上。
不管怎樣,他看得出鍊金術士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他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徵兆。
火焰從聖彼得大教堂蔓延;巨大的蘑菇生長在古老的歷史街區;洲際彈道導彈飛過北方的天空,飛向巴爾幹半島和薩拉熱窩。
舊世界在燃燒,一個新世界將從灰燼中升起。
而andreastorque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