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雲龍煮咖論天下（一）
楚雲飛雖然對自己“高人一等”的待遇心頭充滿疑惑，不過想到自己作為晉綏軍的“特使”，或許，李雲龍不過是做表面文章罷了！
“來來來雲飛兄，嚐嚐這個咖啡。”
“叫什麼名字來著……鳥窩咖啡？這玩意老提神了，我就喝了一次就捨不得再喝了，就留著給來串門的貴賓喝呢！”
“嚐嚐，嚐嚐……好喝不！？”
李雲龍表面上一副熱情，心裡卻是憋著壞笑，等著楚雲飛出醜。
想當初侵華日軍已向華北發動了新的攻勢，調集了大量軍隊集結於榆關，嚴重威脅著北平、天津的安全。
華共為了民族利益呼籲國共雙方停止內戰，一致對外，並要求閆西山允許紅軍渡河透過山西，開赴華北抗日前線對日作戰。
結果閆西山認定這是紅軍的詭計，其本意是想要侵佔山西，所以他直接拒絕了紅軍的請求，並且憑藉著黃河天險把紅軍堵在河西。
除此之外，閆西山還沿河成立了“防共保衛團”和“主張公道團”等軍事組織，大肆抓捕殺害華共地下工作者，在各縣掀起了一陣陣血雨腥風。
當時李雲龍在渡黃河的時候就被閆西山卡過。
以李雲龍記仇的性格，在正常情況下八輩子不可能讓閆西山佔他一點便宜，但陳趕超要和誰合作，代表的紅軍整體的利益，他也沒法阻止。
所以楚雲飛顛顛地主動跑到他面前，自然不可能讓他過得太舒坦！
陳趕超送給他那個叫咖啡的洋東西，喝起來苦唧唧的，要多難喝就有多難喝，簡直比中藥湯子好不了多少。
現在楚雲飛來了，拿這玩意招待他又有面子又能出出氣，絕對是一舉兩得！
在李雲龍期盼的目光中，楚雲飛的表情明顯有些意外，但還是把茶缸子端起來聞了聞，隨後品了一口。
“嗯……不錯！”
“感謝李……感謝雲龍兄的款待，這黑咖啡真的不錯。”
看楚雲飛一副怡然自得，又在咂嘴回味，李雲龍感覺他在裝逼，但是又不是很確定！
“不錯？怎麼個不錯法兒？”
楚雲飛又品了一口誇讚道。
“這黑咖啡的香氣非常濃郁，才一靠近鼻子，就有香味撲來，讓人有一種愉悅的感覺。”
“咖啡入口輕盈，又沒有普通咖啡的沉重口感，既能感覺到咖啡的苦味，又伴有一定的酸味，口感稍帶辣味，而回甘帶有一點清涼感。”
“這咖啡的品質，已經超越了我幾年前在天津咖啡廳喝過的咖啡了……”
楚雲飛倒是在這一點上沒有作假。
早在八國聯軍來津時，異域文化就開始在天津迅速發展起來。
等到了20年代時，市內繁華中心法租界梨棧一帶已經有了“東方小巴黎”的美稱，西餐館、咖啡廳、洋酒店、西點店等林立。
雖然楚雲飛平日裡並不喝咖啡，但到了李雲龍這裡，也絕不會露怯。
見楚雲飛喝得挺美，原本打算看戲的李雲龍臉色頓時變成了鍋底。
好嘛……
原本他還打算楚雲飛要是喝著難喝，就把所有的咖啡都送給他呢。
現在倒好……
這玩意……其實真應該挺好喝，只是他之前沒仔細品品！？
“哈哈哈……是吧，這東西我平時都捨不得喝，楚兄要是喜歡，兄弟我那裡還剩下小半盒，索性都送給你啦！”
楚雲飛笑著擺了擺手拒絕道。
“我素聞紅軍生活清苦，雲龍兄與我才一見面就要將所獲的心愛之物相送，兄弟我真是非常感動。”
“這一次來到貴部，與其說是我受閆長官委派，倒不如說是我仰慕雲龍兄的戰爭指揮能力，前來討教學習的。”
“身為學生，這一次我只帶了眼睛和耳朵，沒有給老師交學費，楚某已經非常汗顏了，要是再從雲龍兄手裡拿了好處，熟悉我楚雲飛的人，怕是要說閒話啦。”
面對楚雲飛的油鹽不進，話說得又滴水不漏，絲毫沒有落下任何“晉綏軍與紅軍親近”的口實，這讓李雲龍知道想把晉綏軍打上“被赤化”的便籤並不容易，當下決定從長計議。
“楚兄說什麼？讓我李雲龍當老師、你當學生？快別抬舉我李雲龍啦！”
“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們在松潘打了幾次勝仗，很多不知道咋回事的人就以訛傳訛、瞎造謠，把獨立團吹得有多玄乎，動不動就說什麼神兵天降、以一當十……”
“哦，獨立團戰士是能刀槍不入啊，還是不吃飯就能飽，不睡覺就能活蹦亂跳的神仙？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能比誰強到哪去？”
“要真說獨立團強在哪兒，為什麼能連著贏下這幾場戰鬥，無非是運氣比別人好一些，戰士們敢於以命相拼罷了！”
楚雲飛這一次來就是想真實且深切地瞭解下獨立師，瞭解下李雲龍。
如果可以，他還希望能夠搞清楚李雲龍接二連三以少勝多的真實原因與具體細節。
但李雲龍的這些話，明顯是有些敷衍！
“運氣？”
“身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絕對不會將勝敗的關鍵，賭在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尤其我從戰報上分析，顯然獨立團每一次進攻之前都是料敵於先，如果用運氣來解釋，我覺得太過於牽強了一些。”
“至於雲龍兄所說的勇氣……士兵的勇氣固然可以讓一支部隊充滿戰鬥力。但我並不認為國軍沒有勇氣，也不認為紅軍的勇氣真的可以彌補裝備上的劣勢。”
“兄弟我這一次是真心實意來求教的，還希望雲龍兄不吝賜教……”
見楚雲飛將姿態放得極低，虛心求教完全發自肺腑，李雲龍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定般一拍座椅扶手。
“好吧。”
“既然楚兄執意想要知道當初紅軍為何能突破松潘，我們又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法寶和武器。”
“那我今天，就給你露個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