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書身上穿的羊皮襖子，早已經在墜落的時候，被樹枝給刺的稀爛。
衣服和宋清書背上的血肉，粘連在一起，極為血腥。
黃蓉看著宋清書背上的傷勢，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輕輕在上面撫摸了一下。
“疼嗎？”黃蓉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其實也不是很疼，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宋清書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這種場合，再疼他也得憋著，不然怎麼裝逼？
何況，確實也感覺沒那麼疼了。
剛摔下來的時候，才是最疼的時候，把最疼的時候熬過去，也就那麼回事了。
“現在還敢嘴硬是吧，那我待會上藥的時候，就不用那麼小心了。”
黃蓉哪裡看不出宋清書這是在逞強，沒好氣道。
“別，我真的很疼，夫人你可一定要輕一點。”宋清書秒慫。
沒辦法，黃蓉兇名在外，宋青書可不敢賭，她會不會這麼做。
“哼，這才像話。”
黃蓉輕哼一聲，開始用極為輕柔的力道，為宋清書抹著傷藥。
受傷的宋清書，背部那是相當敏感。
黃蓉的纖纖玉手，在他的背上來回撫動的感覺，異常清晰，讓他疼痛之餘，有了點怪異的感覺。
現在算不算，是黃蓉在佔他的便宜？
“等等，黃蓉剛才跟我說話的口吻，好像不大對勁啊。”
宋清書一陣浮想聯翩之後，回想起剛才跟黃蓉的對話，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黃蓉剛才對他說話的口吻，就跟訓兒子似的，完全沒把他當外人。
該不會，黃蓉已經把他當成子侄輩了吧？
這事情搞的，明明是經歷過生死的朋友關係，突然就矮了一截，變成姑侄關係了，這以後還怎麼相處？
“藥我給你抹好了，不過你是不是得讓我知道，這黑玉斷續膏，你是從哪弄來的？”
“據我所知，黑玉斷續膏，乃是金剛門的秘傳之寶，輕易不給外人，你怎麼會有。”
“還有，剛才我們掉下懸崖的時候，你扔出的東西，應該是飛虎爪吧，你還把這樣的東西隨身帶著？”
正當宋清書糾結，以後要以什麼樣的身份，跟黃蓉相處時，黃蓉幾句話，就讓宋清書打了個激靈。
黃蓉不愧是黃蓉，心思那叫一個機敏，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怎麼不說話了，是在想，要怎麼跟我扯謊嗎？”
“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別浪費口舌了，什麼樣的謊話，我一聽就能聽出來。”
黃蓉見宋清書沉默，冷聲說道。
宋清書聞言，心情更加鬱悶了。
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他留，要不要這麼難纏。
難不成，還真要在黃蓉面前，暴露絕世武庫的存在？
這必不可能啊！
“其實這黑玉斷續膏的來歷，關係到一件非常隱秘的事情，我正在想，要不要告訴夫人你。”
“不過我向來是非常敬佩夫人你的，告訴你也無妨。”
“夫人你應該知道，我在神都的時候，去百花樓的事情吧？”
宋清書沒工夫再想，裝作傷勢嚴重的樣子，緩緩開口道。
“當然知道，敢帶著你太師父，德高望重的張大宗師去逛青樓，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出來。”
黃蓉聽他提起百花樓，出聲調侃道。
“怎麼是去逛青樓呢，我是順藤摸瓜，去搗毀一個邪門歪道的據點的。”
“當時我只想抓住魏無牙，沒想到百花樓地底，就是他們的老巢，東方不敗出來阻攔，才讓他們給逃了。”
“黑玉斷續膏，就是他們遺落在那裡，被我撿到的。”
宋清書聽了調侃，臉色一黑。
怎麼他的光榮事蹟沒什麼人傳，這種不正經的花邊新聞卻滿天飛呢？
不過也好，總算是轉移了黃蓉的注意力，讓他有機會圓好這個謊。
“你抓魏無牙，東方不敗出來阻攔，還撿到了黑玉斷續膏？”
“看來那個時候，那些畜生已經在串聯密謀了，金剛門也摻和了進去。”
“你在那裡還看見了誰，都告訴我，我誓要將這些畜生一網打盡，給靖哥哥報仇雪恨！”
冰雪聰明的黃蓉，立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各種關聯。
想到郭靖的死，她又有些失去理智了。
宋清書聞言一呆，然後也反應過來。
對啊，那些人可不是一直在密謀搞事情嘛，沒準早就跟北遼的人勾搭上了。
他突襲百花樓，肯定攪亂了魏無牙那些人的陰謀，不過似乎也間接導致了郭靖出事……
“據我所知，那群人裡有血刀門的血刀老祖……”
宋清書連忙收回心思，將他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而黃蓉聽的非常認真，美眸中的怒火，似乎要將這些人，全都燒成渣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
“黑玉斷續膏的事情我瞭解了，飛虎爪呢，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這種，偷雞摸狗才會用到的東西？”
黃蓉還是沒放過宋清書，繼續追問飛虎爪的來歷。
“我隨身攜帶飛虎爪這事，牽扯到一樁，不堪回首的往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
“但夫人你如此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吧，不知你可聽說過，盜聖白玉湯的名號？”
宋清書早有定計，一臉唏噓地說道。
“就是那個，號稱輕功無敵，指力屈指可數的盜聖白玉湯？”
“當年他在江湖上，闖下了不小的名聲，不知為何，突然又銷聲匿跡了，你認識他？”
黃蓉對江湖各種掌故如數家珍，很快就想到了這號人物。
“對，我當年被逐出師門，名聲狼藉，在江湖上變成了過街老鼠。”
“機緣巧合下，我碰到了白玉湯，陪他過了一段，飛簷走壁的快活生活，才從人生低谷走了出來。”
“留一根飛虎爪在身上，也就成了我的習慣。”
宋清書臉上佈滿了落寞之色，似乎不想回憶那段往事。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之前過的那麼艱難。”黃蓉聞言，有些不忍道。
“沒關係，事情都過去了……那邊是不是有動靜？”
宋清書聞言，知道自己過關了，剛鬆了口氣，結果又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動靜。
“你在這別動，我過去看看。”黃蓉也注意到動靜，臉色一變，悄悄潛過去檢視情況。
宋清書哪裡忍得住，再加上他也緩過來了，艱難起身跟了過去。
當他靠近聲音來源的地方，看見遠處的場景時，就有些傻眼了。
只見一隻禿了毛的大雕，正在被好幾條十多米長，腰比水桶還粗的巨蟒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