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宸早已優雅從容地坐了下來,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

其實暗地裡,喉結也在悄悄上下滾動。

只聽他淡然道。

“這般手藝,自然是我家夫人。”

不知是不是高湛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句話裡滿是炫耀與自豪。

可他悄悄看了楚天宸一眼,卻發現對方只是雲淡風輕的閉目養神。

高湛哦了一聲,不解的撓了撓頭,也跟著坐了下來。

這時,崔憲宗也洗了漱穿好衣服,循著香味兒走了過來。

“果然是有好東西,隔得老遠都聞著香味兒了。”

正巧此時唐初瑤也忙活完了,端著最後一個盤子從廚房走了過來。

“還坐著幹什麼,快吃啊,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更何況我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不要浪費時間了!”

崔憲宗原本晚上就休息不好,加上這幾天吃的也不怎麼樣,在身體腸胃雙重虧欠的情況下,現在一聞到這麼香噴噴的飯早就餓了。

他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一個油條。

油條被炸的外脆裡軟,再就上一口鹹香鹹香的豆腐腦,崔憲宗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嗯,不錯不錯,唐姑娘,你端的這個是?”

他一邊嚼著油條,一邊又注意到了唐初瑤手中的東西。

唐初瑤從晚上隨手拿出個雞蛋來,一邊剝皮一邊解釋道。

“哦,這個就是普通的雞蛋,只不過我加了八角、大料、花椒、鹽還有茶葉,在鍋裡煮了一個時辰,現在這個茶葉蛋已經被煮的非常入味了。”

高湛的吃相倒不算難看,不過速度卻很快。

他一手拿著油酥火燒,一手拿著勺子舀豆腐腦,碗裡還有一顆他剛剝好的茶葉蛋。

只見他非常有順序的一口火燒一口豆腐腦,吃的非常快樂。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佩服佩服。”

崔憲宗也贊同不已,對著那邊正安靜進食的楚天宸調侃道。

“真不錯啊楚兄,運氣這麼好啊,能碰到唐姑娘這樣心靈手巧的人。”

楚天宸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不難看出他整個人流露出的滿意自得的氣質。

那臉上就差刻上“低調低調”幾個字了。

很快幾人便用完早飯。

崔憲宗也按一早商量好的,換上了窮人的破布麻衣。

“怎麼樣,你看我這一身如何?看起來可像貧窮流民?”

唐初瑤圍著她轉了一圈,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

她緊蹙的眉卻不曾舒展開,抱著胳膊遲疑道。

“嘖,我怎麼覺得總有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太對呢。你這個衣服確實是沒什麼問題,但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跟流民還差了那麼一點,可是我也說不上來哪裡比較奇怪。”

正當唐初瑤冥思苦想之時,一旁的楚天宸眼尖的看出了端倪。

他輕咳一聲,提醒道。

“臉,他的臉太乾淨了,不管是貧苦農民還是顛簸的流民,臉上都不會這麼幹淨,因為農民需要下地幹農活,而流民整日都在為了生活奔波,沒有時間和多餘的錢財洗澡。”

一語驚醒夢中人,唐初瑤恍然大悟。

“對對對,快拿點兒鍋底灰和菸草灰來把他臉抹抹,還有手,手上也不要太乾淨了。”

幾隻手同時在崔憲宗臉上手上抹來糊去,崔憲宗也想到什麼,自己動手把頭髮撥弄的凌亂了些。

一番猛如虎的操作後,原先那個崔城主現在看來已經和流民別無二致了。

看著眼前的成功之作,唐初瑤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行了,我們出發。”

卯時過半,辰時未至,崔憲宗已按照頭先商量好的來到了衙門門口。

“冤枉啊大人,大人替小民做主啊!”

不得不說崔憲宗是個有演戲天賦的,那神情和語調在別人聽來當真是覺得含了莫大的冤屈。

只見他一手持著一個鼓棒,一下一下有力的敲在門口的大鼓上。

“大人,我有冤!請大人替小民做主!”

外面圍觀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而衙門裡面朱縣令還沉浸在美夢中。

衙役們知道自家大人還沒起床,誰也不敢進去叨擾,就那麼在門外乾等著。

似乎因為外面吵嚷聲太大,朱縣令終於被吵醒了。

他煩躁地騰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眉宇間滿是被吵醒的燥鬱。

“這一大清早的吵吵吵,我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擾本大人的美夢!是不是活膩歪了?”

朱縣令惱怒不已,只披了件外衣,猛地推開大門便怒氣衝衝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自家大人睡不夠的時候總會發火,果不其然,現在又發火了。

牙醫們不敢吭聲,只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面。

崔憲宗在外面敲了半天鼓,終於見到有人從裡面出來了,他剛要開口喊冤,卻被朱縣令打斷了。

“誰在這兒敲呢?是不是你?你這叫擾民你知不知道?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啊,你自己現在看看,我看你就是誠心的吧故意不想讓我睡個好覺,我告訴你,識相的趕緊給我滾,滾遠點兒,看著你我就心煩。”

朱縣令原本被吵醒,心情就已經非常不爽了,現在看著外面擊鼓鳴冤的又是個渾身髒兮兮的流民,氣更是不打一出來。

目的還沒達到,崔憲宗怎麼能走呢?

他緊緊攥著被粗布麻衣遮住的拳頭,忍下了朱縣令的羞辱,可憐兮兮地說道。

“大人,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幫幫我吧,我被人騙走了全部的錢,那可是我們一家老小的救命錢呀!”

此話一出,不出所料的他並沒有在朱縣令臉上看見半點同情心。

朱縣令揹著手,盯著崔憲宗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

“幫你做主?當然可以呀,只是……我身後這兄弟幾個也得吃飯養家呀,你是不是得表示點兒什麼?要知道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天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朱縣令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話的意思卻是已經很明顯了。

崔憲宗猶豫片刻,畏縮著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小心翼翼試探著說道。

“我,我真的沒有錢了,我的錢都被騙走了,何況……何況我就算有錢,我剛剛也和您說了,那是我們家的救命錢,所以……”

還沒等崔憲宗說完,朱縣令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他煩躁的嘖了一聲,擺了擺手。

“沒錢在這兒跟我談什麼談,把他給我趕出去,真是浪費我時間。”

命令一出,幾個衙役圍過來就要動手。

“慢著,我看誰敢動。”

一道清脆凌厲的女聲陡然響了起來,來人正是唐初瑤。

朱縣令眯起眼睛尋聲看去,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

“又是你?你來這兒做什麼?當心我定你一個咆哮公堂之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一拍公堂案,恐嚇道。

誰知唐初瑤卻並不吃這一套。

她目不斜視的走了上來,與朱縣令當面對峙著。

看到她這副囂張的氣焰,朱縣令心裡就很不爽,突然他想到什麼,質問道。

“怎麼?你的錢湊齊了?打算來我這兒贖人?”

他抖了抖身上披著的外套,自以為很英俊瀟灑的從案桌後走了下來。

看著唐初瑤漂亮的臉蛋,他臉上流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錢湊齊了更好,不過沒湊齊也沒關係。我這個人對小美人一向無比寬容,只要你肯乖乖的伺候我一晚上,我就答應放你的小情郎出來,如何?”

朱縣令色眯眯的抖了抖那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直看著唐初瑤一陣惡寒。

說著,他還伸出手朝唐初瑤白皙的臉蛋上摸去。

唐初瑤滿眼嫌惡,側過臉躲開他的手,下一秒猛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那一刻,朱縣令都被扇蒙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只見他左邊臉上五道清晰的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待反應過來,自己被眼前這個女人扇了一巴掌,朱縣令惱怒不已。

“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本大人,你活膩了嗎!”

那些衙役也反應過來,迅速趕來將唐初瑤團團圍住。

朱縣令一手捂著被扇腫的臉,一手摸到案桌上的公堂案,狠狠地在桌上拍著。

“反了!真是反了!給我治她的罪!”

突然,他的眼神撇到了站在一旁的崔憲宗,惱羞成怒道。

“他們兩個人是一夥的,竟然公然羞辱本官,咆哮公堂!來人啊!給我一人打他們五十大板,通通給我關到牢裡面去!”

朱縣令真的是氣急了。

他隨手一把抓了好幾根令籤,憤憤的扔在地上,大聲喝道。

一旁的師爺十分有眼力勁兒,趕緊過來扶住朱縣令,扶著他坐在椅子上。

“大人您消消氣,這種不識好歹的小輩,您就該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竟然敢對您動手,真是活膩了,依我看呀,就該把他們扔在牢裡好好用用刑,要不然今天這事兒傳出去以後,您的臉面往哪擱?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在您頭上踩一腳?”

師爺一邊諂媚的獻著奸計,一邊拿來冰袋敷在朱縣令腫的老高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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