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抽籤環節了。

七個病人排成一排,一個籤筒擺在面前。

周永心中最是沒把握,便趕忙上前第一個搶籤子。

謝郎中鄙夷的瞧了他一眼,也慢悠悠地走上前拿下了第二籤。

安布原本打算上前抽取第三籤,忽然一個餘光瞟到了身旁的唐初瑤。

他自然的停下了腳步,比了個請的手勢。

“女士優先,請吧。”

聞言,唐初瑤瞧他一眼,也不多做謙讓。

她微微頷首,開口道。

“多謝。”

說完,她便隨手從籤筒中摸出一簽來。

隨後,安布與其他人也陸續抽完了籤。

唐初瑤拿著自己的籤子,走到了對應的床號前。

她將籤子放在一旁,先上前扒開眼皮看了看病人的情況。

這正是頭先那位氣若游絲,骨瘦如柴的大娘。

沒想到她的手氣還真是不太好呀。

唐初瑤心中苦笑,不禁暗歎。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紛紛加入了積極的討論。

“誒,你瞧他們這樣誰可能會贏呀?”

“不知道,不過我看著最有可能輸的恐怕是最邊兒上的那個姑娘。”

“你說唐家鋪子的老闆?其實說實話我也覺得她夠嗆。”

“我也是我也是,她手氣可真臭,抽到那個骨瘦如柴的大娘,那人一看就快不行了,整個人都泛起死氣了。”

“可不是呢,也真是夠倒黴的,抽籤抽到個救不醒的病人,我看她這回呀,八成是輸定嘍。”

大家紛紛搖頭嘆息,頗多感嘆。

主考官拿起小木錘重重的在銅鑼上敲了一下,隨後咳嗽兩聲,開口道。

“大家注意了,考察時間為半個時辰,可以提前交卷,現在正式開始,請大家抓緊時間全力救治你手邊的病人。”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開始操辦,大展身手。

安布先是圍著那人繞了一圈,也不知他使了個什麼法。

只見他食指中指併攏點在病人額頭,嘴裡還頗為念念有詞。

隨後,安布從懷中摸出個銀鈴搖了起來,清澈的鈴響聲聲入耳。

他一邊手中晃著銀鈴,一邊開始圍著病人的床左右跨步大跳。

“魂歸來兮,來即安兮,魂歸來兮,來即安兮。”

安布神神叨叨的唸了一通,剛好順時針跳完三圈。

他便又倒過來,重新開始逆時針晃鈴。

似乎是他太過吵鬧了,緊挨著他的一旁的謝郎中神色有些不耐,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

哼,什麼時候跳大繩的江湖騙子也敢自稱神醫了?

一會病人醒不過來看你怎麼辦。

謝郎中擰著眉頭,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

他懶得再去管安布,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病人身上。

他大致掃了一眼病人的症狀,又把了脈。

隨後謝郎中點點頭,心中已有了大概。

他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來到藥材櫃旁,不緊不慢的從中抓取藥材。

其他人忙的是熱火朝天,兩隻手恨不能當八隻手用。

只有謝郎中這裡整個節奏都慢了下來。

抓完藥後,他又慢慢悠悠的來到鍋臺旁開始熬藥。

安布和謝郎中都算進行的井井有條,周永那邊就不是這樣一回事了。

他不時的扭頭看看左右兩邊人的進度,心中冷汗直流。

怎麼辦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要暴露了。

周永看著眼前昏迷的病人,心中一時有些慌神。

不要慌周永,你就是神醫,你一定可以治好這個人的!

有什麼辦法呢?

有了!

刺激痛感,只要他能醒過來就好。

這麼想著,周永手激動不已,有些不穩的抽出幾枚粗長的銀針來。

他低頭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病人,心中暗暗呼了口氣。

對不住了兄弟,你要是怕疼就趕緊醒過來吧。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經開始了進度,在看唐初瑤這邊。

她自從檢視完大娘的眼底後,便遲遲沒有了下一步動作,而是低頭思索著什麼。

見狀,一旁的雲老頭也一點不急,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著茶。

可看臺下的觀眾卻按耐不住了,紛紛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什麼玩意兒呀,這女的到底行不行呀?怎麼沒動靜了?”

“我覺得她肯定不行啊,這女的就是個半吊子,還偏巧運氣最差抽到了一個這樣的病人!”

“我覺得她肯定是治不好,想放棄了,但是剛才牛都吹出去了,又放不下面子,不好意思舉手投降,就只好在這兒乾站著耗時間嘍。”

“切,早就看出來她不行了,跟著一個臭要飯的老頭子,還真以為哪兒都是隱士高人啊?”

說到這,一眾人頓時鬨笑起來。

一個穿灰色麻布的男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還上前拍了拍雲老頭的肩膀。

“誒,我說老頭,你說你這年紀也挺大了,想找個依託養老也找一個靠譜點的呀!”

“這丫頭擺明了什麼也不會,你還真指望她招搖撞騙能給你養老送終啊?”

聽到這話,另一個人也忍不住附議。

“是啊,老頭,這兄弟說的有道理啊,那女的擺明就是個慫包什麼也不敢做,你看她那一籌莫展的樣子,嘖嘖嘖。”

忽然人群裡一聲油膩膩的男人,拔高了音量。

“誒!雖然人傢什麼也不會做,但說到底這臉蛋兒確實長得挺漂亮。”

說著,他面露饞的,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淫笑起來。

“唉!就是可惜走了這招搖撞騙的路,就她這模樣,但凡進到青樓裡,怎麼著也得是個花魁,那樣來錢還不快嗎?”

“她呀,還用得著跟咱們大夥兒在這裡耗時間?真是一根筋。”

一名長相頗為尖酸刻薄的婦人一臉嫉妒,白了男人一眼,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啊呸,老色鬼!”

各種嬉笑,奚落,諷刺,嘲笑之聲接連不斷。

唐初瑤卻絲毫不受影響。

對於各種質疑,她早就習慣充耳不聞了。

用實力打他們的臉,才是她一向慣用的套路。

唐初瑤剛剛想了片刻,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她再次去仔細的檢視了大娘的舌苔,又搭了脈,隨後瞭然的點了點頭。

果然如她所料。

這正是她曾經看過的一本醫書上提到的極為特殊罕見的病症。

這病症的表現,就像現在這位大娘一樣。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已經不行了,其實只是一種假象。

這其中有一絲難尋的生機,只要發現了便能起死回生。

唐初瑤再次確認了一遍大娘的所有症狀,胸有成竹的來到了藥材櫃旁。

見她終於有了動作,圍觀的百姓紛紛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誒,她動了她動了!難道她打算投降?”

“不是不是,你看她是往藥材櫃那邊走的,難道她已經想好了醫治的方法?”

“不是吧,這大娘擺明了已經救不成了呀!”

“我覺得她可能是想找找有沒有可以吊人命的法子,到最後了在主考官面前求求情,也算有個交代!”

“畢竟這是個必死的病人,若是她有法子能吊住一時半刻的性命,主考官或許開恩允許她透過了呢?”

唐初瑤來到藥材櫃旁看了幾眼,卻並沒有挑選人參蟲草之類的吊命用的常見補藥。

她最後,只拿了一包銀針回到了病床前。

見狀,看客們又紛紛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到底想幹什麼了,怎麼什麼藥也沒有拿,只拿了包針呢?”

“是啊,難道她不是想用藥來吊命?難道她想透過針灸的法子吊命?”

“不太懂誒,再往下看看吧。”

唐初瑤從中取出一枚大小合適的銀針,隨後拿起老大娘的手,挨個刺破了她的指尖。

待十個指尖都依次刺破,她又將老大娘的兩個耳垂處也刺出了血。

老大娘的兩隻手被分別垂放在木床兩側,不斷的有血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這一舉動,引得看客們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氣,議論紛紛。

“她這是想用瀉法?”

“瀉法?我聽說過,可那不是一般用於急救高燒不退或者突發心梗的狀況嗎?她現在用什麼瀉法呀,這不是瞎胡鬧嗎?”

“我也覺得,她可能是真治不好了,便想了個看起來唬人又保險的法子,不至於立馬把人治死,又讓我們覺得她很高深莫測!”

“呵!搞笑,難不成當我們是傻子嗎?”

“啊?怎麼這樣?那也不能胡亂折騰人家老人家呀,本來就被這不知道什麼病症折磨了許久,現在又要被放血,這也太可憐了吧。”

“真是狗屁不通!她跟那個叫周永的參賽者一樣,沒辦法了就瞎胡治,胡亂的拿針扎人家。”

底下的看客們不禁義憤填膺。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痛斥唐初瑤的不道德行為。

而原本坐在一旁悠閒喝茶的雲老頭,看到唐初瑤的這一舉動,卻突然來了精神。

他立馬坐直了身體探頭看向唐初瑤,隨後目露讚許的點了點頭。

他不禁捋了一把鬍子,雙眉高揚,忍不住讚歎道。

“不錯,不愧是我雲某人的徒弟。”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就到了。

謝郎中的位置最先有了動靜。

先是那病人的手指小幅度勾了一下,隨後那人緩緩睜開了眼,恢復了意識。

謝郎中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扶著病人慢慢坐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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