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唐初瑤面無表情,見唐德懷為難,她也就勉強點點頭。

“這次看在村長的面子,暫且放過你,如有下次,我必追究到底。”

聞言,唐瘸子也唯唯諾諾的答應著,他婆娘更是匍匐不停的拜著。

事情簡單的處理了,見沒鬧大,唐德懷這才長舒一口氣將圍觀的村民給驅散了。

回到家後,唐初瑤上下眼皮打架的厲害,渾身的痠疼的不住的搖晃著脖子肩旁。

“這一天天的總不安生。”

隨口抱怨了一句,她身後的楚天宸微微揪心,下意識就想攬她入懷。

不料,他剛伸手,唐初瑤就慵懶得生了個懶腰,生生讓他高抬得手僵在半空。

轉身瞥見楚天宸怪異的姿勢,唐初瑤有些不解。

“怎麼了?”

“沒……沒什麼,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尷尬的轉了轉手腕,他佯裝疲憊的打著哈欠,別了唐初瑤,匆忙的就往房間而去。

見狀,唐初瑤眉頭微皺,下意識就扯住了他的衣袖。

“有話就直說,別磨磨唧唧的。”

這傢伙明顯是有事,鮮少見到他這麼怪異的舉動。

聞言,背對著唐初瑤的楚天宸眸光一凝,轉身一把將唐初瑤帶入懷中。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拼命的,大不了我養你就是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唐初瑤的身子一僵,下一刻她開始彆扭的掙扎了起來。

“楚天宸,你開什麼玩笑,你能養我的話,就不會欠我那麼多錢到如今也沒還上了。”

“我沒開玩笑!”

楚天宸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他獨有的沙啞,讓唐初瑤心頭一怔,忘卻了掙扎。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想靠自己。”

說著,她伸手撫上楚天宸寬闊的肩背,十分堅定的拍了拍。

聞言,楚天宸這才緩緩將懷中禁錮的人兒鬆開,眸光略帶失落的暗了暗。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回來房,院子裡獨留唐初瑤一人,又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旁。

她不想對任何人產生依賴,這也是她一貫保護自己的手段。

回到房間,她想也沒想就進了空間,跳進了仙泉水裡泡起了澡。

她如玉般的雙臂趴在泉水中央的一塊礁石上,小臉擱在手臂上。

她眯起了眼睛,享受著身體上每一個細胞的舒展,卸下了一身的疲憊。

待到身體機能恢復的差不多了,她這才念念不捨的從仙泉中起來了。

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她赤著足就朝著一層樓宇而去。

在大擺臺上取了新鮮的牛奶,喝完她便窩在了一旁的軟榻上沉沉的睡去了。

此刻,楚天宸則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裡滿是唐初瑤倔強的模樣。

想著想著,腦海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停地衝擊著他的頭頂,刺痛中帶著紛雜的畫面,不停的閃現。

楚天宸抱著頭,強忍著這股眩暈感,一個翻身起身打坐。

直到全省的內力運轉了幾個周天,他頭疼欲裂的感覺才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漸漸拼接起來的畫面。

鎮北將軍府,硃紅的雕樑畫棟,巍峨的石獅子,無不彰顯是氣勢磅礴。

這是他曾經所住的府邸,再次見到熟悉感瞬間湧上了心頭。

隨後,畫面一轉,便到了赤紅一片的沙場,千軍萬馬金戈鐵騎整軍待發。

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心頭百感千集。

原來他真的是那個深受百姓愛戴,皇帝賞識的鎮北大將軍。

起初,他只是在如風的嘴裡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罷了,如今是真真切切的記起了前塵往事,反倒釋懷了許多。

嘴角微微上揚,楚天宸睜開了眸子,清亮中多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光暈。

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向了唐初瑤所在的房間,他瞬間心情大好。

以前他孤家寡人一個,也從未與親人之外的女子有過接觸,如今這丫頭竟扎進了他的心裡,那亦可放心大膽的表達出他的愛意了。

一家歡喜一家由,村頭的朱黑子也是徹夜難眠,他光著膀子躺在涼蓆上。

“秋花,你去茶館也有段時間了,事情打算什麼時候做啊?”

幽森森的傳來,一旁打著熱水給朱黑子擦洗身子的秋花,微微一頓。

“黑子哥,上次晴雯那事風頭還過呢,不如咱們就別折騰了行嗎?”

她委實不想在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何況茶館裡的老闆娘也的確待她不錯,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心中猶豫,她手上的動作稍稍有些遲鈍。

此時,朱黑子見猶疑的模樣,火氣一下子就冒了起來。

轉身,他狠狠就揪住秋花滿頭長髮,用力拽到自己跟前。

“我告訴你,這件事你是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聞言,秋花擰著眉頭,痛的眼角噙滿淚水,依舊搖了搖頭。

朱黑子見狀,一個翻身起來,將秋花的頭狠狠的按在床板上,揚起拳頭就猛地砸了上去。

“讓你不聽話,還敢忤逆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著,他拳拳卯足了氣力,雖說腿瘸了,但是手上的力道依舊很重。

幾拳下來,秋花已經鼻青臉腫了,趴在床上也不掙扎了,只是眼角的淚水混著血水汩汩流淌著。

見狀,朱黑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伸手就將秋花從床上甩了出去。

“別髒了老子的床,你看看你那樣兒,又醜又胖,要不是有點利用價值,老子會讓你進家門,趕緊給老子滾,看著老子堵心。”

說完,他怒不可遏的將腳邊剛剛給他擦身子的木盆一腳踢翻。

熱水沿著地面流到秋花身邊,浸溼了她的衣衫,掩蓋了她滴落的淚水。

原來在朱黑子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秋花!

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一切都是為了利用她而已。

她怎麼會那麼傻的去相信眼前的男人!

心如死灰,秋花掙扎著從地面爬了起來,渾身的疼痛也不及她的心痛。

此時她的心就如同滴血一般,千瘡百孔,被傷得體無完膚,毫無尊嚴。

拖著虛弱的身子,她垂著頭,眸中黯然無光,一步步的朝著門外挪著步伐。

收拾好了東西,她回頭看了一眼朱黑子所在的房間,慘笑了一聲,便朝著院子外走去。

不料,才剛走出去兩步之遙,院子裡忽然多出了三五個粗壯的男子。

他們一臉戲謔的圍在秋花的周圍,嘲諷聲不斷傳來。

“這不是天天纏著朱黑子的肥婆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看她這樣子,肯定是想爬朱黑子的床,被打的唄!”

幾人言語粗鄙,動手動腳的扯著秋花的衣袖和頭髮,不停的推搡譏諷著。

秋花再也忍受不了,她直接拿起院子裡用來洗衣服的棒槌,朝著幾人就揮了過去。

“滾開,你們這些人渣!”

被她胡亂揮著的棒槌打到的幾個男子,紛紛面露兇狠之色,相視一眼後便上前制住了秋花。

尋來了平日裡朱黑子捆豬的粗麻繩將秋花捆了個結實,還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秋花驚恐的瞪大了眼珠子,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

救命,誰能來救救她!

心裡不停的呼喊著,眼角絕望的淚水溢滿了臉頰。

見她掙扎,幾人面露猙獰,隨後找了一根長鞭子,對著秋花就一陣抽打。

原本已經染血的衣襟,已經浸滿了鮮血,紅豔豔的分外刺眼。

此時,朱黑子聽到了動靜,一瘸一拐的從屋內走出,皺了皺眉頭,這才不耐煩的敲了敲門板。

“行了,別把人給打死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秋花,面露嫌惡之色。

“既然他不幫我,那就寫信給唐初瑤那丫頭吧,讓她帶二百兩銀子來贖人,不然可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讓她等著收屍吧。”

說著,他面露陰狠之色,揚了手讓幾人將秋花抬進了房間囚禁了起來。

翌日清早,唐初瑤才到茶館,就看到門口用小刀釘著的一封信。

心下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唐初瑤取下信封,開啟一看,臉色瞬間就陰鬱了起來。

有人綁架了秋花?

看完信,她轉身的一瞬間,一隻耳環便從信封裡掉了出來。

拾起耳環,唐初瑤臉色再度僵硬住。

這是秋花的耳環沒錯!

茶館開門了,唐初瑤將楚天宸喊道了內堂,帶著熬好的藥來到了晴雯的房間。

她一邊給晴雯圍著藥,一邊神色凝重的將今早收到的書信遞給了楚天宸。

看完信,楚天宸則眯著眼睛,抱臂立在一側,抬手微微摩挲著下巴。

“秋花?被綁架了?”

他剛說出秋花的名字,原本乖順喝藥的晴雯身子猛然一顫,然後似是很恐懼的瑟瑟發抖。

她一雙清亮的眸子裡充滿了驚恐,身子也下意識的蜷縮到了一團。

”走開,走開!”

面對著虛無的空氣,晴雯猛地揮著手,不聽的尖叫著,隨後抱著頭埋在雙腿之間。

唐初瑤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用力的將晴雯抱在懷裡,不停的撫摸這她的背。、

“沒事的,沒事的。”

說著,她一臉狐疑的瞥向楚天宸,“這是怎麼了?”

見狀,楚天宸鷹隼半的眸子,瞬間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他悠悠的動了動嘴唇,“綁架?”

見晴雯沒有太大反應,他又換了兩個字,“秋花?”

果然,聽到秋花二字,晴雯就顫抖的厲害,頭也越埋越深,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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