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墨卿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唐初瑤的背影,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

他不曾想這唐初瑤自從大難不死後,竟然這般容光煥發!

一時間,他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在胸腔裡撲通撲通的跳著。

如此佳人,為何當初他就愣是沒有瞧出來呢!

心中懊惱,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就隨著唐初瑤的背影越拉越長。

見許墨卿眼珠子都快看直了,唐箐箐頓時就拉沉了臉色。

“墨卿!你看什麼呢?”

說著,她纖細的手扯住許墨卿的衣領,一個旋轉就阻隔了他的視線。

脖子一緊,許墨卿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有些煩躁的將唐箐箐從身上拉了下來。

“箐箐,你這是做什麼?大庭廣眾的這麼拉拉扯扯會被人說閒話的。”

聞言,唐箐箐越發惱怒,抓住糖葫蘆的手就狠狠往地上一扔。

“墨卿,我知道你在看什麼?唐初瑤不過是個到處勾引男人的騷狐狸,你不是很討厭她的嗎?”

質問聲傳來,聽得許墨卿一陣面紅耳赤,不由得煩躁不已。

“夠了,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不該如此說,這樣只會降低了你的身份。”

說完,他猛然一怔,整個人彆扭的挪開了視線。

為什麼他會想要維護唐初瑤?

維護那個曾經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

他心中疑惑不解,竟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唐箐箐。

見狀,唐箐箐越發來了脾氣,不管許墨卿怎麼迴避,她都不依不饒。

她嗓門也越發拔高了好幾度,指著唐初瑤遠去的背影就狠狠啐了一口。

“不知廉恥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她聲音很大,引得村裡趕集的人們紛紛駐足觀望起來。

隱約聽到身後的動靜,唐初瑤微微蹙眉,轉過身來,眸光犀利的射向唐箐箐。

“你再說一遍試試。”

聲音低沉,她眉眼壓得極低,隱約間一股寒氣在她周圍縈繞起來。

唐箐箐見狀,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就朝著許墨卿的身後躲去。

許墨卿卻是不甚樂意,微微聳了聳被扯住的衣角。

“夠了,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剛說完,許墨卿被王秋香用力一扯,身子猛然一歪,踉蹌兩步險些摔倒。

待他回過神來,才看到一旁王秋香插著腰,橫眉怒目的瞪著唐初瑤。

“再說一遍怎麼了?你就是個無臉無皮的騷貨!”

聞言,一旁的唐箐箐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

墨卿她娘居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難道她是已經預設了她和墨卿在一起了嗎?

心中暗喜,唐箐箐一臉乖巧的湊到王秋香的身旁。

“王大娘,這唐初瑤還死心不改想勾引墨卿呢,您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說著,她還十分自然的伸手攀上了王秋香的胳膊,一副婆婆媳婦穿一條褲子的模樣。

王秋香見狀,三角眼一橫,斜睨著唐箐箐,一臉的不屑。

“滾開,你們唐家的丫頭沒一個好東西,她是騷貨,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王秋香狠狠的將唐箐箐的手臂甩開。

一個沒站穩,唐箐箐直接撲倒在地,手掌都被蹭去了大塊皮肉,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一臉怨毒的瞥向王秋香。

要不是看在她是墨卿的親孃的份上,她可不待見!

心底咒罵兩聲後,她轉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扯了扯許墨卿的衣角。

“墨卿~”

聲音婉轉,充滿了委屈,她一張小臉已經擰在了一起,眼角豆大的淚珠撲簌著往下滾落。

此時,許墨卿見狀,心頭隱隱有些不忍,伸手就欲去攙扶。

卻不料,他才剛剛伸手,就被王秋香給攔住了。

“墨卿,你忘了娘是怎麼跟你說的?這些貨色哪裡配的上你,你可別自己作賤自己?”

說著,她還不忘狠狠的將唐箐箐拽著許墨卿衣角的手掰開。

“死丫頭,趕緊給老孃鬆開,以後別來找我兒子,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推開唐箐箐,王秋香一把扯過許墨卿就往回走。

許墨卿心虛,便任由著王秋香將他往人群外拖拽。

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許墨卿確實也丟不起這個人。

回去後,許墨卿的脾氣才湧了上來,一把將王秋香的手掙脫開。

“娘,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太不給我面子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在村裡立足?”

聞言,王秋香這才面色訕訕,一臉愧疚的給許墨卿倒了一杯茶水。

“墨卿,娘也是為你好,不來次狠的,那唐家姐妹還會繼續糾纏於你的。”

“娘,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瞎摻和,無不無聊啊!”

見許墨卿暴怒,王秋香整個氣勢都慫了,只得陪笑著拉過許墨卿。

“好了,娘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聞言,許墨卿依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立在一側。

不管王秋香怎麼討好,他都無動於衷。

說到心煩之處時,他甚至大發雷霆,拿起桌上的泥碗就摔了出去。

王秋香見狀,無奈,連忙從懷中摸出姚木匠給她的十兩銀子,塞進了許墨卿的手心。

“墨卿,這些銀子你拿去買書買吃的,隨便花,就當娘給你賠不是了。”

聞言,許墨卿眉梢微微抖動,眼角瞥向手心,心中不由得一緊。

十兩銀子?

她娘哪裡弄來這麼多銀子?

心中疑惑,握著銀子的手不由得微微搓動兩下。

“娘,我也知道你是疼我,怕我耽誤前程,可是我已經成人,自有分寸的。”

他說話的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還主動的俯身去將剛剛被他摔碎的泥碗拾了起來。

見狀,王秋香連忙攔住他,搶先將地上的碎瓷片拾了起來。

“墨卿,你的手是用來讀書寫字的,可千萬別割傷了,這些事娘來處理就好,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聞言,許墨卿樂的輕鬆,甩了甩衣袖便直起身來。

“那我先出門了。”

說著,他伸手整了整衣襟,手裡揣著銀子抬頭挺胸的就出了門。

這下他也是有錢人了,得好好過過有錢人的癮!

說著,他就大步朝著鎮上而去,他的同窗好友羅秋雨就住鎮上。

來到一處小院子的側門,許墨卿伸手扣了扣門環。

“秋雨兄,你在家嗎?”

聞聲,羅秋雨連忙迎了出來,開了門。

“喲……墨卿兄啊!你怎麼來了?”

見他依舊一身寒酸,羅秋雨挑著眉,一臉的嘲色毫不掩飾。

聞言,許墨卿毫不在意,桀驁不馴的伸手一把勾住羅秋雨的脖頸。

“來請你吃大餐啊!你就說給不給我這個面子嘛?”

羅秋雨一驚,不由得嘿嘿訕笑,拍掉許墨卿的胳膊,一臉殷勤。

“我說你小子,請我吃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著,他還有些不信的伸手捶了捶許墨卿的肩旁。

猝不及防的許墨卿被錘得後退了數步,微微有些不悅,伸手就把十兩銀子亮了出來。

“怎麼?難道我請不起嗎?”

見了銀子,羅秋雨眸光一亮,瞬間就跟許墨卿勾肩搭背起來。

“喲……墨卿兄,你如今怎麼變得這般闊綽了?”

這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的鄉野老闆姓而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呢!

心中嘀咕,羅秋雨便越發好奇起來,拉這許墨卿就朝著附近的酒樓走去。

“說說,平日你穿著樸素,為何如今這般有錢了?”

聞言,許墨卿不屑的嗤了嗤鼻息,難得底氣十足的揚起了眉頭。

“我平日的那叫低調有內涵,所為財不外露,你懂不懂,虧你還讀聖賢書呢!”

說完,他故意將銀子拿在手心裡拋來拋棄,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見狀,羅秋雨一臉不信,故意挑高了音腔。

“喲喲喲……現在就不低調了?你這麼招搖是怕沒人知道嗎?”

聞言,許墨卿一愣,隨即尷尬的將錢收回到衣袖中,掩了掩。

“切,現在當然不一樣了,以前我娘太摳門,不願意讓我拿錢出來顯擺,如今正值科考在即,可不得給我好好漲漲行頭!”

“原來如此,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羅秋雨恍然大悟,這才拍著許墨卿的肩頭一臉的豪言壯語。

“走,咱們哥倆今天就去好好吃一頓。”

來到酒樓,羅秋雨便毫不客氣,張嘴就點了滿滿一桌子好酒好菜。

二人那是一頓狼吞虎嚥,不一會桌面就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了。

“嗝嗝……”

幾聲飽嗝喧天,二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喊來店小二結賬。

剛拿到賬單的時候,許墨卿瞬間有些驚呆了。

“八兩?”

就這麼一頓飯就吃掉了他八兩銀子啊!

心痛之餘,又礙於面子,他只得硬著頭皮將銀子拿了出來。

剩下二兩銀子,他寶貝似的揣進了衣兜,心下忐忑不安。

她娘讓她出來買書和筆硯的,如今只剩二兩,買不起品質上乘的端硯,一些普通的墨硯也只能將就湊合了。

這麼想著,他也就不糾結那頓奢侈的飯菜了。

出了酒樓,他們走在街上,忽然一群人扎堆的往一個方向湧了過去。

“前面出啥事了?走,過去看看。”

說著,羅秋雨拉著許墨卿就朝著人堆而去。

等他們扒開人群走到最裡面時,只見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穿著一身素色麻衣跪在地上。

她的旁邊還有一卷草蓆裹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

女子長相清秀,身上別無長物,只是一個勁的在地上磕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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