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曼曼連忙趨身護在初瑤的跟前。

“爹,你真的誤會這位姑娘了。”

她爹向來不喜歡見生人,她先斬後奏確實魯莽了。

見顧員外吹鼻子瞪眼的瞅著唐初瑤,顧曼曼微微嘟起嘴巴,上前扯了扯顧員外的衣角。

“爹,就當女兒交了一個朋友,您也不希望看到女兒孤單寂寞吧!”

說著,顧曼曼故意傷心不已,抬手欲抹眼角的淚珠。

唉……真拿她沒辦法!

顧員外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伸手揉了揉顧曼曼的頭。

“爹是怕你被人坑害,這年頭壞人都狡猾的狠,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見顧員外妥協,顧曼曼咧嘴一笑,隨後朝著身後的唐初瑤眨了眨眼睛。

她爹最受不了她撒嬌了。

只要她一撒嬌,保準心疼,什麼都能答應下來。

唐初瑤見狀,眼角含笑,暗中給她豎起了個大拇指。

這丫頭還真有一套!

不過早聽說了這顧員外愛女如命,十分的寵愛這家中的獨女。

如今看來,傳謠不虛。

見女兒活潑歡樂,顧員外瞥了一眼唐初瑤後,便裝作視而不見了。

“曼兒,爹給你請了一個巫師,聽說法力無邊,說是能祛除你身上的髒東西,你趕緊隨爹去見見這位大師。”

說著,顧員外就拉著顧曼曼欲往前廳而去。

掙扎兩下,顧曼曼擰起了眉頭,一臉不情願。

“爹,您這又是鬧的哪出啊?竟還迷信了起來。”

低垂著眉眼,顧曼曼不悅的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死活不肯去。

這丫頭簡直要氣死他!

這巫師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怎麼能不去呢!

顧員外一瞪眼,有些憤怒的上前鉗住顧曼曼的手腕就往外拖。

“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爹這是為你好。”

見拗不過,顧曼曼一雙水眸可憐巴巴的朝著唐初瑤眨巴兩下。

唐初瑤見狀,也只是無奈聳了聳肩,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曼曼,你就隨伯父去看看也無妨,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理解一下。”

前世她是孤女,這樣的愛是她求之而不得的東西。

如今倒越發珍惜起來。

見唐初瑤幫忙勸說,顧員外看向唐初瑤的眸光友善了許多。

“曼兒,你看你的朋友都比你懂事。”

被這一呵斥,顧曼曼委屈的小嘴癟了癟,不再掙扎。

轉身,她伸出另一隻手勾住了唐初瑤的手指。

“你陪我一塊去吧!”

唐初瑤一愣,隨即眸光移到顧員外的臉上,見他微微點頭示意,這才淺笑著點點頭。

“好,一起去,正好我也想開開眼界呢!”

說完,她提著裙襬就跟在顧曼曼的身後,朝著前廳而去。

幾人剛到前院,遠遠就看到一個身著長袍的男子立在大廳的古玩架子邊。

聽到廳外的動靜,巫師這才整理了衣袍,高抬著下顎一本正經的轉過身來。

餘光瞥向顧員外身後,落在了唐初瑤身上,巫師不由的皺了皺眉。

如此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穿的如此寒酸?

巫師心下嘀咕起來,神色有些疑惑。

好一會,顧員外才將身後的顧曼曼拖拽到人前。

“大師,這是小女曼曼,你快給瞧瞧。”

躬身敬請著,顧員外對待巫師分外客氣,舉手投足間都顯得小心翼翼。

聞言,巫師這才將目光從唐初瑤身上轉移到顧曼曼的身上。

“這還差不多!”

不由得巫師嘟嚕一句,聽得顧員外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師?什麼差不多,您是看出什麼了嗎?”

顧員外緊張的盯著巫師,連忙把顧曼曼推上前去。

巫師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兩聲,掩飾著面上的尷尬。

“沒事,就是見令愛印堂發黑,身體羸弱,應該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導致多年肺疾不愈。”

差點說漏嘴了!

他就說嘛,這富庶人家的千金怎會穿得如此寒磣。

眉宇間也不應是那般凌厲駭人。

現在看來眼前這名女子才像樣,嬌俏玲瓏,溫柔可人!

見巫師來回打量自己,顧曼曼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

這人眸光赤裸,好生無禮!

顧曼曼不待見的白了巫師一眼,趕忙跑到唐初瑤身側,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這人好奇怪啊,怎麼總盯著我看呢?”

此時,唐初瑤按了按顧曼曼的手掌,微微頷首。

“這位大師對吧!不知您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聞言,巫師語噎,有些不悅,他掩面乾咳數聲。

“這是什麼話,以本巫師的道行怎麼會看不出呢?”

“哦?”

唐初瑤秀眉一挑,饒有興趣的抱臂而立,“那你且說說吧!”

巫師哂笑一聲,長袍一揚,提著步子就圍著顧曼曼轉了一圈。

“這顧小姐是招陰之體,不足月便出生,其母受其陰氣所侵蝕,早早逝去,這都是小姐招惹的陰魂作祟,以致於常年受病痛折磨之苦。”

巫師半眯著眼角,一副洞察天機的模樣。

“不過幸好遇見了本大師,定能驅魔降妖,救小姐於水火。”

說完,他傲嬌的斜睨唐初瑤一眼,似是在炫耀。

未等唐初瑤說話,顧員外一臉的激動上前握住了巫師的手。

“大師,你真是太神了,曼兒確是不足月出生的,她娘也早早的仙去了,你看有什麼法子能保住我可憐的曼兒?”

見顧員外殷切,巫師一陣得意,越發裝腔作勢起來。

還好來之前把這顧員外的家世背景都挖了個底朝天。

不然還真不曉得如何應對呢!

“不妨事,有本大師在,定能保小姐平安,只是……”

話語戛然而止,聽得顧員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只是什麼?大師你儘管說,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等得就是這句話!

巫師暗自欣喜,面上卻波瀾不驚。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治癒小姐頗費時日,得先淨化她身邊的風水才行。”

聞言,顧員外捋了捋受驚的心臟。

“這事好辦,大師就暫且住在我府上,一切吃穿用度我負責,你就安心幫小女治病就好。”

聞言,巫師心底早已樂開了花,神色卻裝作有些為難。

“這……如何好意思?”

客套了片刻,顧員外有些著急了,連忙讓人備上了一桌美酒佳餚和一盒珠寶贈與巫師。

“大師,您看這些,不成敬意,煩請您出手解了小女這惡咒吧!”

巫師抬眸瞥了一樣錦盒中的珠寶,眸底閃著金光。

這顧員外出手果然闊綽,看來他這一趟能撈不少!

見巫師半推半就的接下錦盒,唐初瑤在一旁冷笑一聲。

江湖術士,見錢眼開,一看就不像個好東西!

她可不能將曼曼交到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人手裡。

思忖片刻,唐初瑤附在顧曼曼的耳邊小聲道:“這巫師不是什麼好人,你當心些。”

“你也這麼覺得呀?可是我爹相信他,該怎麼辦?”

二人小聲嘀咕著,顧曼曼滿眼的擔憂,又不敢明說。

“現在咱們沒有證據揭穿他,你且在府上安心住著,我先回去給你製作治療肺疾的糖。”

聞言,顧曼曼贊同的點了點頭,一臉警惕的盯著巫師。

好一會,她才擔憂的緊了緊唐初瑤的手臂。

“不對,你這是要回去?可我搞不定這巫師,他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爹又被他灌了迷魂湯,恐怕不會聽我的!”

被顧曼曼一提醒,唐初瑤也不由的凝眸看向巫師。

確實如此!

這顧員外顯然已經被這個騙子洗腦了。

就憑顧曼曼一介單薄弱女子,恐怕也招架不住。

考量一番,唐初瑤拍了拍顧曼曼攀在她胳膊上的手指。

“那我今天就先留下來,看看這騙子是人是鬼!”

感受到唐初瑤不太友好的目光,巫師一愣,隨即不屑的略過。

一個窮酸丫頭,還想壞他好事,簡直不自量力!

只是他餘光瞥見了顧曼曼警惕的眸光,心下尋思著。

得取得顧小姐的信任,接下來的事才好辦!

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打了兩下轉,巫師朝著顧曼曼舉起酒杯。

“顧小姐,本大師敬你一杯。”

見顧曼曼並無舉杯的想法,巫師尷尬一笑,大手一揚。

酒水瞬間脫離酒杯,灑向半空中,瞬間變成無數只彩蝶盤旋在眾人頭頂。

顧曼曼一下子看痴愣了,挽著唐初瑤的手也不自覺得鬆了下來。

“哇……好漂亮呀!”

聞言,巫師一臉得意,餘光挑釁般朝著唐初瑤揚了揚眉。

“初次見面,逗小姐一樂,是本大師的榮幸。”

話說的一套一套,唐初瑤心下更加篤定了。

他就是個騙子!

見飯桌上的氣氛不那麼凝重了,顧員外分開懷,他連忙拍手奉承起來。

“大師好法力,竟能憑空變出這些蝴蝶,看來小女的病症有望了。”

顧員外喜極而泣,淚水混著酒水不停的喝著。

酒過三巡,巫師見顧員外有些微醺,心下一喜。

就是這個時候了!

“顧員外,你也知道令愛的情況,若是本大師不能貼身照看,恐生變數啊。”

“好好好,貼身,貼身!”

顧員外已經喝得有些不清白了,巫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此時,唐初瑤卻是聽了個真切,她猛的一拍桌子。

“登徒子,貼身照看?你打得什麼主意?”

唐初瑤突如其來的話語,瞬間將顧員外震清醒了不少。

“什麼……什麼貼身照看?大師你這是何意啊?”

聞言,巫師瞪了唐初瑤一眼,尷尬的呵呵兩聲。

“顧員外您聽錯了,我的意思是說盡量擇一處離小姐閨房較近的住處,以方便檢視小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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