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晨手裡捏著一把鋒利無比的瑞士軍刀,刀鋒上沾滿了鮮血。

就在剛剛那一瞬,他快速無比的割下了言希的左耳。

耳朵飛離身體的那一刻,鮮血四濺。

言希痛苦的掙扎,最後卻摔在了地上。

他想要用手捂著,可以藉此緩解疼痛,可是手腳都被束縛,根本動彈不得。

他疼的全身扭曲,像是蠕動的一條蟲。

言晨看著他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一點暢快感都沒有。

他這一點點痛,還不夠,不夠沈青死前的痛。

他手起刀落,這次是右耳。

言希承受能力不行,疼的昏闕過去,可言晨卻早已準備好了辣椒水,全部淋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淋醒了,辣椒水鑽到了嗓子眼,劇烈咳嗽著。

疼……

眼睛疼的睜不開,耳朵疼的聽不清聲音。

他在地上蠕動,拼了命的想要逃離。

“我要割了你的舌頭,讓你無法咬舌自盡,我會每天給你喂流動的食物,讓你繼續活著。我會一點點的把你的肉割下來,千刀萬剮,處以極刑。我不會讓你死,我活到什麼時候,你就要活到什麼時候,我絕對不會讓你痛快死去。”

“我不會在你傷口上撒鹽,我會撒糖,然後再給你一堆螞蟻。螞蟻會啃噬你的血肉,露出你的白骨。言希……聽著疼嗎……更疼的還在後面。”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言諾呢?言諾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我會的,我贊成爸的做法。你害死了媽,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就在這時,言希耳畔傳來言諾的聲音。

他眼睛紅腫,因為進了辣椒水的緣故,疼的不斷流淚,淚水都是火辣辣的。

“言諾……我是你父親,我從未害過你,我一直在為你著想啊……”

“我的父親叫言晨,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我不會放過你!”

“你……你這個不孝子。”

“你永遠不懂拆人家庭,害人母子、夫妻陰陽相隔的痛。你這種人,一開始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言諾一字一頓的說道,他的仇恨不比言晨的少。

他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還沒從打擊中緩和過來,卻不想沈青去世了。

母親的離去,就是一道驚雷,讓他世界天翻地覆。

他恨……

恨自己一開始竟然還聽信了他的話,簡直就是愚蠢。

都怪他沒用,不能保護好母親,不然……母親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父子兩離開了地下室,留下言希痛不欲生的嗚咽著。

他的舌頭和牙齒已經沒有了,器官被丟入了垃圾桶。

言晨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活著。

沈青去世的訊息根本藏不住,電視臺的事情,隨後後面訊號遮蔽,但是前面大家還是看得真真切切。

言晨謀殺兄弟,奪人妻子的訊息鬧得沸沸揚揚,言氏的股市一下子跌入赤字。

另外,沈青去世,言諾身世曝光,又在帝都掀起了輿論狂潮。

言家現在成了爛攤子,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而這緊要關頭,顧寒州挺身而出,主動和言家合作,投資專案,力挽狂瀾的將言氏危機漸漸挽回。

言晨父子哪裡還有心思管集團,顧寒州現在全權負責,甚至將裡裡外外的賬目都徹查了一遍。

許意暖在言氏集團和言家兩頭跑,她負責所有人的伙食。

他們根本不好好吃飯,顧寒州每日看檔案,談合約,廢寢忘食,累到不行。

許意暖費盡心思的做補腦的燉湯。

而言晨父子悲傷過度,言晨短短几日瘦的不成人形,而言諾眼睛裡佈滿了血色,鬍子拉碴,更為狼狽。

他們兩個幾乎不吃飯,還是她強求,兩人才多多少少吃一點的。

兩人流動食物居多,就連他們喝的水,她都想法設法的給他們補充最基本的營養。

沈青去世的第三天,言家進行喪禮。

言晨捧著黑白相片,送到了墓園。

那天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打溼了石階路,顯得整個墓園都是灰濛濛一天。

就連老天爺都感受到她們的痛苦,在為他們哀鳴。

言晨走在最前面,看到了天上的雨,第一反應是把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

他全身溼透,卻沒讓沈青的骨灰盒沾上一個雨點。

下葬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下,隨後是立墓碑。

一切弄完,已經是傍晚時分。

言晨讓他們都離開,他想要在這兒多陪陪她。

他們習慣了形影不離,朝夕相處。

她突然要待在這死氣沉沉的墓園裡,肯定不適應。

其餘人離開,言晨坐在墓碑旁,手指顫抖的撫摸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指尖冰涼,再也感受不到她臉頰的溫度。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躺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埋在了地下呢。

“老婆……我好想你啊……”

話一出口,泣不成聲。

一個人,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男人的眼淚一向都是最珍貴的,不到壓抑不住的時候,是很難出來的。

他再堅強,此刻也撐不住了。

他最愛的人,躺在冰冷的地下,他還孤獨的活著。

他沒有言語,蜷縮成一團,睡在墓碑旁邊,像是平時睡在沈青身旁一般。

他手指觸碰,只能摸到一層冰冷的水泥。

他痛苦的閉上眼,眼淚打溼了衣襟。

心臟有一處,像是被人挖空,連根拔走一般。

他想,這個窟窿,再也不會有人填上了。

他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忘記了如何愛自己。

這些年,他只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愛她。

她開心,自己就開心,別無他求。

“老婆,你千萬別走太快,等等我。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在一起,你那麼笨,脾氣有那麼壞,除了我誰還能驕縱你。沈青,沈青,我好想你啊,老婆……”

言晨四十多歲的大男人,此刻哭的哽咽,身子蜷縮成一團,狼狽不已。

一輩子……

什麼是一輩子,缺一分缺一秒都不算是一輩子。

他沒想到自己跟沈青的一輩子這麼短,短到死亡轉瞬即逝……

人生最苦,莫過於……

生離。

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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