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董恆的狠厲
董曜沉思,好一個鷹視狼顧。
乍一看,的確是十分嚇人。
曹操既想用司馬懿,又想辦了此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子常啊,你說方才那人該如何處置?”
董曜看向賈詡。
自己的長子,未來要繼承大業之人,跟賈老六到底學了幾分。
“先用再殺。”
董恆小小年紀,將屬於董氏骨子裡的狠厲充分展現出來。
無論是董卓,董曜,皆繼承了八分。
“你敢用此人,就不怕將來會無法制衡?”
“不怕,無論是將來還是現在,他永遠無法對我造成威脅。”
董恆語氣十分堅定,自信心十足。
這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整個董氏的底蘊。
試問有父親幫他打下如此堅實的基礎,他若是連一個小小司馬氏都無法掌控,又如何能繼承這大業?
“此子如何?”
董曜聽罷大笑,再一次問道賈詡。
記得第一次領董恆登門之時,便問過賈詡這話。
當時賈詡回答的較為保守,言語中還帶著些許的謹慎。
“公子無論是狠厲、還是膽識,都繼承了大將軍與相國。”
賈詡此話皆出自真心。
論狠,這種話又豈能是一個孩童能說出來的?
已經知道司馬懿不能為大用,卻仍然為之,頗有當年董卓的風範。
“煜兒、玦兒皆不類我,唯有恆兒類我,繼承人之位非他莫屬。”
董曜除了董恆這個長子,還有呂玲綺、甄宓近些年所生的兩個兒子。
另外一個女兒不談,這兩個兒子雖年幼,卻性格迥異。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對於權勢,董煜與董玦並不感興趣。
尤其是呂玲綺和甄宓的刻意培養,更加確保了董恆的地位。
他就把話放在這裡,董氏,絕不會出現袁紹三子爭位那種事。
將來的董恆也會像曹昂、朱標那般。
只要作為大哥的他活著,就無人敢對繼承人之位動心思。
聽到父親的話,董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當父親把他交給賈詡的那一日,他就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繼承人。
“此次迴歸洛陽只待這一日,我要趕赴冀州,恆兒就再拜託先生了。”
董曜對賈詡說道。
“大將軍是想與曹操戰場對峙?”
“正有此意。”
董曜知道曹操如此大動干戈,並非到了決一死戰的地步。
而是為了做給孫權看,想讓此人不要動龜縮的心思。
但該打還是要打,先給曹操一個下馬威也好。
“詡明白大將軍的意思,只是大將軍有些先入為主了。”
“此話何意?”
董恆眉頭皺起,賈詡這般說,他已有三分猜測。
“曹操的確是進軍冀州,且聲勢浩大,這或許是他想做給大將軍看的。”
“先生的意思是?”
被賈詡這麼一點波,董曜恍然大悟。
他的確是先入為主了。
一聽到曹操起兵訊息,便斷定了曹操會北上,把先前曹昂戰場失利的局勢給挽回。
可曹操是什麼人,用起兵來與一般人不同。
這次兗州集結了大量的兵馬,聲勢極大。
若曹操率領一小半親自去南陽,黃忠又如何頂得住?
到時候他再率領大軍從冀州撤回來,南陽恐怕危矣。
到時候,曹操肯定會把南陽戰場讓給孫權。
即便孫權如何想著龜縮,如此重利之下,又豈能會不一口吞下。
“正如大將軍所想。”
賈詡見董曜表情,便知道猜出一二。
接下的話,也不用他徹底闡述了。
“傳我將令,分撥兵馬前往南陽宛城。”
無論曹操是否真去了南陽,董曜也決心去走一遭。
回來沒多久,董曜連幾名夫人都未見,便又率領大軍離開。
順帶還把司馬懿給帶走,讓其一起前往南陽戰場。
“子常,你父親呢?”
蔡貞姬聽聞賈詡等人離開府邸,這才找上來。
“孩兒拜見母親,父親再次前往南陽戰場了。”
董恆行禮道。
“啊,原來如此……”
聽聞此話,蔡貞姬略微有些失落。
局勢已經這樣了麼,連見她們一面都時間都沒有。
不過董曜如此東奔西走,為的還不是這個家。
她一介女流,忙肯定是幫不上了,只要不再後邊添亂就行了。
等戰事平定,他們一家人有的是時間相處。
“我的好重孫,你終於從戰場上回來了。”
董卓來到府內,一把抱起董恆,一老一少出了大將軍府。
街道上,他檢視董恆,發現並沒有什麼傷勢,這才放下了心。
據呂布所說,董曜這般年紀的時候,便一個人在深山裡與野狼相搏。
他可真怕董曜突然哪根筋搭錯,會把小小年紀的董恆扔到戰場上。
“乖重孫,給曾祖父講講,這些日子在南陽有什麼趣事?”
過了一會兒,董卓便把董恆給放下。
就走了這麼幾步,他便已經開始喘了。
這樣說明,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接下來也不知能活幾年,能否看到董氏統一天下的那一日。
“有很多,恆兒給曾祖父講講孫策和孫權吧。”
董恆想了一下,那麼多的事,唯一讓他牢記於心的,便是此事了。
根據那巡察使所說,孫策死的極為蹊蹺。
作為出身特殊,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人。
對於其中貓膩,他可以說是一點就通。
即使沒有那麼黑暗,孫策之死並非孫權所做。
但一切的矛頭,卻也指向了孫權。
“當引以為戒。”
董卓聽後,頓時便嚴肅了許多。
權利,的確是能夠讓人利慾薰心。
殺父弒兄這種事,也並非不可能發生。
“曾祖父放心,父親給恆兒講了許多這種事,恆兒一定牢記心中。”
返回洛陽的時候,凡是到了入睡之時,董恆便纏著父親為他講故事。
什麼兩晉十六國,風雲南北朝,這些故事可是聽的津津有味,根本無心睡眠。
其中的情節雖是父親虛構,卻給他年幼的心靈,重重的砸了一猛錘。
什麼兄友弟恭,父慈子孝這種詞語,他已經不能夠直視。
亂,實在是太亂了
尤其是那個讓中原傾覆的晉朝,他聽的簡直一肚子火。
就是牽條狗來,也比晉朝皇帝坐的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