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看那……”

曹昂一同上了城牆,直接無視張遼率領的幽州兵馬,反而是手指顫抖著往北指去。

“整個鮮卑族人都來了?”

曹仁不敢置信,這隆隆聲響,代表著敵人的數量。

只見北邊的道路之上,盡是鮮卑人的身影,垓垓攘攘之下,殺氣騰騰。

旌旗獵獵,足以遮天蔽日。

“兵至一萬,無邊無沿,兵至十萬,徹地連天!”

曹昂面上閃過一抹懼色,原本以為先前參與攻城的鮮卑人,已經是全部。

結果,後邊還有更多的鮮卑人尚未參戰。

莫護跋,是鐵了心的站在董曜一邊。

縱然不要北邊的地盤,也要拿出數以十萬的族人,前來幫助董曜南下。

按照先前這支鮮卑人增援未至,他們能夠與張遼抗衡。

可如今這麼多的鮮卑人,縱然不是精銳人馬,人數卻是實打實的。

“來的好,來的好啊。”

曹仁拍打著牆垛,鎮定自若。

額頭的汗珠,還是將他給出賣。

這麼大的陣勢,他何嘗不知這一戰關乎著曹氏於河北能否立足。

若是連他都慌了,那也不用打了。

掃視著周邊城牆上計程車卒,曹仁眉頭緊皺。

尚未交戰,這些人已經怕了。

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得站出來說些什麼。

“弟兄們,董曜勾結鮮卑人南下,河間一旦被攻破,敵人就像堤壩決堤一般,衝向兗州,青州,豫州。”

“到時候,你們的家人不會倖免。”

“曹休曹文烈,雖於汝南之戰中戰死,卻奪回了汝南之地。”

“後方穩固,你們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敵人雖多,糧草卻是最大的問題,只要我們堅守下去,用不了幾日他們都得餓死!”

“今日堅守此地,勝了皆有封賞,敗了不止我會死,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將會被鮮卑人的鐵騎踐踏!”

曹仁站在城牆上,用盡全身的力氣高喊。

他知道,此刻再不去喊,等敵人破了河間,到時候也不用喊了。

“上城牆,準備迎戰!”

曹昂招呼著發呆計程車卒,重新搬運滾木,石塊。

“張將軍,來的還不算晚吧?”

莫護跋率領著鮮卑親衛,徑直來到張遼的軍陣前。

開戰之前他便回到柳城等地,召集那裡的族人前來助戰。

“這麼多人?”

張遼言語中十分驚訝,記得先前莫護跋對董曜說,會有三到五萬的鮮卑人前來助戰。

可後方的陣勢,他覺得遠遠超過五萬人,甚至達到了八到十萬人。

“我帶了一大半的族人南下,只為幫助夏王一統天下。”

莫護跋徹底想明白了,他反正也要帶著族人幫助董曜。

若是帶個三五萬過來,數量實在是有些少。

萬一打的久了,他被拖住回不了北邊,扶余會更加放肆。

一咬牙,豁出去了。

傾盡一大半的族人,也要幫助董曜拿下整個河北,再回首去對付扶余。

這樣,他不僅能表達了自己的忠心,日後鮮卑族有個天災人禍,董曜也不會束手旁觀。

“嗯。”

來了這麼多鮮卑人,張遼並沒有表現出興奮的樣子。

三五萬鮮卑人,他能夠管得住。

可現在不止三五萬,最起碼有兩個五萬人。

河間的曹軍,註定是守不住。

這麼多鮮卑人,一旦入了河北之地,誰能管得了?

到時候燒殺搶掠,縱然拿下冀州,半個青州,夏王的名聲也爛了。

“張將軍這是?”

莫護跋有些不解,按道理來說,張遼見到這麼多助力,不應該是高興嗎?

為何悶悶不樂,極為的擔憂。

莫非是擔心拿不下河間?

不可能。

他的這些兵馬下去,就是用人命去堆,也能把河間的曹軍給堆出去。

“恕末將直言,莫護跋首領能帶來這麼多人,我等理應歡迎,可是人數多了恐不好管制。”

遼東穩定後,李典便趕來參戰。

如今他的想法與張遼一樣,不喜反憂。

“請兩位將軍放心,來時我三令五申,絕對不會出現燒殺搶掠的情況。”

莫護跋終於知曉張遼的擔憂,趕忙開口。

他的這些族人雖多,卻設定了十個萬騎長。

萬騎長之下還有千騎長,以此類推。

若是百騎長麾下的人燒殺搶掠,千騎長便會受到牽連。

更甚者會上升到萬騎,所以軍法極為的嚴厲,一般不會出現差錯。

“待拿下河間之地,你可讓族人返回北邊,我會多拿出一些往返的糧草來。”

當前局勢下,張遼最不缺的便是糧草。

“好,就聽將軍的,到時候我把精銳騎兵留下,讓剩餘的人返回。”

莫護跋點點頭,就按照張遼說的辦吧。

“嗯,讓你的人準備一下,投入到攻城事宜。”

解決了鮮卑人太多的問題,張遼再次把矛頭對準河間。

一聲聲戰鼓響起,攻城的命令下達。

“殺過去,首登城牆者,我賞牛羊五千頭,活捉敵將者,賞萬頭!”

莫護跋揮舞著手裡的彎刀,向身後的族人喊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話對漢人來說一樣,對鮮卑人來說也是如此。

如此大的誘惑,鮮卑士卒當即奮起,高喊著殺向面前的城牆。

攻守難度擺在這裡,雖說曹軍人數更少,但他們是守城一方。

加上準備的妥當,雙方打了一天下去,城牆下早已屍首堆積成小山,卻也不曾分出勝負。

曹仁背靠在城牆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叔父,我們守住了!”

曹昂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在如此大的人數差之下,他們還是沒能讓董軍打進來。

“是守住了,可接下來……”

曹仁並沒有曹昂這般樂觀,敵人死了不少,可他們又何嘗不是損失了諸多士卒。

多交手幾次,他們這邊計程車卒越死越多。

對於接下來的防守,擊退敵人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堅守一日算一日,希望其他地方的戰事出現轉機,緩解他這邊的壓力。

“子修,聽我說,若情況不對,你必須從重圍中殺出去。”

曹仁抓住曹昂的手腕,這是曹操的血脈,絕對不能死在河間的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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