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司成立四年，捧出過兩位千萬粉絲的網紅，有著成熟的運營經驗，我們公司的運營總監非常看好你，只要你同意跟我們公司簽約，公司會動用全部的資源來捧你，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擁有千萬粉絲，年入千萬不是夢……”
彭俊波坐下後，就開始畫餅，描繪美好的未來。
陳旭陽出於禮貌，沒有打斷他，就這樣安靜地聽他說完。
彭俊波說了一堆，見他始終面帶微笑，卻不為所動，心裡有些納悶。
他這次是有備而來，調查過這個學生的情況，剛剛還向老同學打聽過了。
這個學生家裡應該不富裕，成績挺好，但是距離拿獎學金有一段距離，為人也低調，沒當班幹部，也沒加入學生會。
讀的又是爛大街的經管專業，畢業以後，想找個好的工作很難。
現在，有機會籤公司，當網紅，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
可是，這個學生看起來，似乎並不熱衷。
陳旭陽等他說完後，才開口道，“感謝學長的看重，只是，我沒打算籤公司。”
彭俊波注意到，他說的是不籤公司，而不是不當主播。
原來關鍵在這裡。
這想法，有點太天真了。
他勸道，“師弟，現在這個時代，一個人單打獨鬥想要出頭，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主播這個行業有多卷嗎？一個爆款出來，立馬有無數跟風的。”
“你現在做得確實不錯，粉絲增長很快。可是你想過沒有，以後你想要維持住這個人設，會越來越難。那些演員的要價會越來越高，有一些想出名的，到外面爆一下料，你就完了。”
“你看，連帶貨一哥都能因為一句話而翻車。還有周姐，這種大網紅也是說翻車就翻車。”
“要是沒有公司在背後撐著，一個網紅出了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再也翻不了身。”
“你不籤公司，連一點抵禦風險的能力都沒有。如果有競爭對手想要抹黑你，你該怎麼應對？”
“簽了公司，相當於有了一個堅強的後盾，就不用擔心這些，只需要專心搞創作就行了。”
陳旭陽聽到這裡，看了一眼手機，說道，“多謝你的忠告，不過，我還是沒有籤公司的想法。那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他站起身正要走，突然又停下了，回頭說了一句，“對了，謝謝你的咖啡。”
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彭俊波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來之前，他可是打過包票的，本以為是同個學校的師弟，有這層關係，簽約應該是手到擒來。
結果，這個師弟是油鹽不進。
現在的零零後，都這麼硬氣的嗎？
他都不知道回公司後，怎麼跟老闆交代。
正想著，老闆的電話就打來了。
“談得怎麼樣？”
彭俊波只能實話實說，“他說他不想籤公司。”
“不是簽了別家公司？”
“應該不是。”
“查清楚。”
“是。”
彭俊波鬆了口氣，還好，老闆沒有罵他。
不過，老闆這都不願意放棄，可見對這個師弟還是很重視的。
……
陳旭陽出了咖啡館，打了個電話，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表妹林慧婷給他資訊，“哥，不好了，林輝傑離家出走了。”
電話那頭，林慧婷的語氣有些焦急，“早上，他班主任就打電話過來，說他今天沒去學校。我媽以為他曠課去網咖了，以前他就幹過這事。”
“可是，她去了學校附近幾家網咖，都沒找到人，遊戲賬號也沒有上線，打電話又不接。中午的時候，我媽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封信，說是要出門幾天。”
“我爸媽現在都急壞了，剛剛到學校來找我，問我知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怎麼會知道。哥，現在怎麼辦？”
這個死孩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這才安份了一個多星期，就忍不住要作妖了。
陳旭陽說道，“讓你爸媽趕緊報警，問一下他在學校裡比較要好的同學，還有，你知道他電腦的開機秘密嗎？如果能登上他的社交軟體最好，看一下有沒有線索。”
電話那頭的林慧婷連忙說道，“好，我馬上給爸媽打電話。”
“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陳旭陽掛掉電話後，還是決定去找徐星如幫忙。
林輝傑都這麼大了，就算離家出走，也不會出什麼事，等他錢花完了，自然會回家。
即使是被騙去傳銷窩點，問題也不大。
只要不是被人忽悠著跑到緬北去就行。
……
陳旭陽再次來到酒店，在門口給徐星如打了個電話。
只響了幾聲，電話就接通了。
“喂。”
“是我，我就在門口。”
“等等。”
這一等，差不多有幾分鐘，就在陳旭陽以為她是不是又睡著了的時候，門終於開了，他說道，“我表弟離家出走了。”
徐星如一怔，心裡隱隱有些失望。
她剛才聽到陳旭陽說他就在門口，語氣還有些急切，還以為他終於忍不住，想要那個。
都是成年人，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
一個男的，不管用的是什麼藉口，將一個女的帶到酒店開房，這意味著什麼，她當然知道。
陳旭陽把她送到房裡，就走了。已經讓她有些意外。
隔了幾個小時，他突然又回來了，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她心裡有些糾結，覺得這樣太快了。
要怎麼拒絕他，才不會傷了他的自尊？
一邊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梳了頭髮，還檢查了一下內衣。昨天熬了一個通宵，只是沖洗了一下，衣服都沒換。
還好，並不髒。
開門的時候，她手心都冒汗了，感覺腿肚子有些轉筋。
然後，陳旭陽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原來，他找自己是有正事。
徐星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失望。
“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陳旭陽見她臉色有點不對，伸手過來摸她的額頭。
徐星如臉上一片滾燙，下意識地避開，說，“我沒事，你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