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黎明時分。
清晨。
萬籟俱寂，茫茫大霧持續瀰漫著籠罩大地，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小院房頂，樹枝樹梢，枯草地上，均塗滿了白霜，院前幾棵松柏樹雖不像以往那樣嫩綠，卻如墨一般深綠。
“他在臥室裡，軀體如處熾焰熔爐，時而又如墜冰窖，就像是有一臺液壓機正在把自己壓榨乾，呼吸道變得越來越急促，感覺就快要喘不上氣。”
“莫不是，自己難不成要上天？大凶啊！”
他不停顫抖的手，在昏暗的房間內摸索，開啟壁掛燈，視線變得模糊不堪，大腦感覺變得越來越重。
前額冒起了好幾顆大汗珠子，身體時而變得忽冷忽熱。
雙手抱頭身體弓形，昏沉的頭顱，大腦內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裡面猶如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嵌食。
“痛……”
“嘶鳴的痛……”
“我這是穿越了嗎？如果這是穿越，那將是令人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兒！”
“怪不得，那些穿越者們，都不想穿越回去了！”
“識海瞬間，猶如無數顆微光量子單位湧現而出，如一臺時間光刻機般不斷處理著這些資訊，記憶碎片開始飛速旋轉，彷彿一場絢爛炫酷的視覺盛宴。”
“一段段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重新拼湊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畫面，這些畫面如同電影般，全新的世界啊，拼湊完整成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他叫江川，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自打父親失蹤後，母親便帶著他暫住在外婆家裡，住在城西舊城區兩層樓小別院內。
“一年前，在農村的爺爺奶奶相繼離世，但在爺爺奶奶生前在世的時候，江川就時常偷跑回去看他們。
奶奶生前時總是說，有空就多回來看看他們，相見時難別亦難，我們都那麼老了，人間的飯，是吃一碗少一碗，身邊的人兒，是見一面少一面。
“那時候，江川總是笑眯眯對著爺爺奶奶說，奶奶…奶奶，你先彆著急老去啊，等我將來長大了，讀大學畢業掙到錢了，還要帶上你們去旅遊呢，一邊旅遊一邊找爸爸，去看看你們沒有見過的地方與世界！”
“那時奶奶滿懷期待地說：“好好好，我的乖孫兒，我們一直在等你，等到那一天，你帶著我們一起去尋找你爸爸。”
“至於父親，在他八歲的時候某一天夜晚裡，匆匆與家人告別後，就一去不復返，便失蹤了，至於原因為何，宿主記憶裡沒有描述，但母親一直深信父親會回來的。”
“他坐在鏡子前審視著自己模樣，這副皮囊很顯憔悴，但面板還是細膩的，就是被這麼一折騰，原本的身體就虛敗不堪，現在恐怕十盒腎寶片都不行。”
去倒了一杯清水，然後靜靜地坐在書桌上，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電子手錶上，隨著時間的跳動，他的內心燃起了一股難以平息的悲痛感。
”看來宿主還有一事未了，江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表示自己有點無奈。”
在剛剛，他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回到鄉下。
隨著天空逐漸破曉，窗外的草地被一層白色雪霜所覆蓋，他倒下那一杯沒喝完的清水灑向枯草地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草葉上閃爍滾落散發著微光。
江川緩緩推開，有些生鏽跡的陳舊大鐵門，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
嘎吱…。
來到小院門前，江川往沿道邊上坐了一會兒，嘴巴不停吐露出二氧化碳空氣，身體還有些抖擻。
外面下著細雪，四周還有一片霧氣環繞，地上銀白雪霜素裹，時不時寒風輕輕過，現在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孤寂的鳥鳴。
這時，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是鞋子正在敲擊水泥路面的聲音，隱約的視角里，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步清晰。
踢嗒—蹋嗒—。
是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棕黃色貂皮大衣，一隻手提著名牌包包，另外一隻提著手提袋，打扮的有些時尚精緻，她宛若也察覺到了什麼，扭動著身形加快了腳步。
是張姨，住在隔壁的鄰里，平時和外婆家感情比較不錯，在街道中心附近開了一家服裝店。
張姨，輕嘿了一聲，一邊媚笑，用疑惑的神情問道：喲，這不是小川嚒，今個兒，咋這麼早就出門啦？不多見哦。
江川頓了頓，內心嘀咕，自己以前上學不也挺早的麼？今日兒，只是想出來外面透口氣！然後他笑容容的開口回應。
沒有啦,張姨，最近想著晨跑來了，這不剛出門就遇見了您！
好啊，好啊，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鍛鍊鍛鍊身體，不像我那女兒，此時，睡得正香呢，一邊歡笑道。
沒有啦，我也只是偶爾…偶爾…江川撓頭道。
小川，你真謙虛！哦，對了，小川。
張姨，恍然想起什麼，一邊將手提袋給遞了過來：前兩天，你媽喊我幫你的外公外婆給帶兩件衣服，你拿回去吧，這麼早我就不進去打擾他們了。
“嗯”
謝謝，麻煩你了張姨。
張姨這多少錢，我給您轉，如果不夠的話剩下的，回頭我再讓母親給你轉過去。
不用了，小川，這就當是我送給你外公外婆的，是我的一份心意，哈哈哈！
“外公和張姨家的老人，是曾經是戰友”
行了，阿姨不跟你說了，我還要趕著去辦事情兒呢。
江川遲凝了一下微笑的緩緩回應：張姨，你看天空，雪花從高空中飄落的樣子，像不像是如同飛舞中的白色精靈，多漂亮啊，就像您一樣。
“張姨聽了笑逐顏開，就跟心裡開了花兒一樣，很少看見一箇中年婦女，笑得如此燦爛！！”
“看著張姨的背影要漸漸地消失在這風雪中，江川的眼神莫名的流露出了憂傷，彷徨，產生出了孤寂感，他的內心就莫名想著，這冬天裡的雪快點停。”
孤影此起彼伏的搖晃越拉越長，水眸的悲傷隨涓埃流為東，涓流浸成江河匯聚滄溟水，但已然這一切成為了定格。
“十年前，在他八歲的時候，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父親背上行囊與家人告別，勿勿離家而去，他抬頭問父親什麼時候回來，父親說過等雪停了，就會回來，也是逐漸消失在這風雪之中的背影，時隔十年了，雪也停了十年，這是一種無法表達的思念。”
在舊城區小別院內三室一廳的廚房裡，一位穿著簡樸的素衣，胸前披掛著圍裙的婦女，此時正忙著準備早飯，正是江川的母親，她是一名某企業的職工，平時除了週末以外，基本上生活節奏就是城市裡的三點一線規律。
他從屋外走進客廳，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暖意，這些年儘管父親不在家裡，母親默默地承擔起著這個家的重擔。
母親沒有過半句怨言，至少在江川的耳朵裡沒有，也沒讓他缺過啥，為他創造了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
“話說，人與人之間真的會等得了十年麼，了無音訊的整整十年之久啊！”
“說沒有任何一丁點怨言，那絕是假的，至於母親為什麼沒有選擇改嫁，或許是因為她對父親那一份愛吧，情比金堅，愛如深海！還有那一份異於常人的執著。”
母親手藝一向很好，一碗熱騰騰的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頗甜味的大饅頭，煎餅金黃酥脆，配上新鮮的蔬菜和醬料，簡直是一道美味佳餚，江川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兒子，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今天是週末，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母親的語氣很顯溫柔，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好奇地問道。
嗯，我已經出門去晨跑了。對了，母親，這是張姨特地送來的衣服。
給過錢了嗎？
江川抓起一個大饅頭，一邊啃著：張姨說不用了。
“這孩子…”母親微笑道。
“他以往去張姨家店鋪裡拿衣服回來，總是由江川先行墊付，隨後母親會從他的零花錢中䃼回來給他”
“儘管這一次張姨表示不需要支付，但根據母親的性格，她肯定會將這筆錢轉回去給張姨的。”
媽，等到我畢業以後掙錢了，我帶著你和外公外婆，咱們一起去大商場裡面買衣服，隨便挑，大家喜歡的款式，我都給你們包下來。
母親深情地注視著我，語氣平靜而堅定地說道：“孩子，我並不期待你將來能夠取得多大的成就，擁有多少的才能。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地度過每一天，陪伴在我身邊就足矣！”
“母親雖然聽上去覺得沒什麼，但這些年忙裡忙外的她，從她臉上依稀看得出來，還是有些許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