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鏡頭的拉近,許韻涵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淡粉色的寶珠鑲嵌在上面,手腕處掛著一條銀白色的項鍊,她從遠處走來的時候散漫隨意,儘管下著雨,卻未曾打溼她的衣裙。

少女疑惑的眼神中透著驚豔,“你是誰?”

她明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叫凌煙,我是為你來的人。”

“我叫流夢。”

夏晚晚盯著鏡頭裡兩人的表情,努力回想在寧國的那個真正的夏晚晚,有點小心翼翼,也有點懦弱,臉上整日看不見笑意。

按照故事的發展,她死在了那個白茫茫的冬日裡。

但倘若,她沒有死掉呢?

時如流水,一夢浮生。流夢這個名字,就註定了這場荒唐的一生。

流夢不明白,為什麼除了她,旁人都看不見這個人,她好像確實是為自已而來的。兩人一同坐在廊下,用手捧著落下的寒水,漫無目的地聊天。

“你來自哪裡?”

“新的世界。”

流夢的臉上閃過一絲膽怯,“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凌煙眼中流淌著細膩的情緒,問了個不相干的話題,“你以後想做什麼?”

流夢的笑容有些滑稽,她沒有什麼可選的,“長大,嫁人,應該不會有別的了吧?”

凌煙點點頭,“如果我說,你可以走出去呢?”

“去哪?”

“那個新世界。”

“到了那裡,我又能幹什麼呢?”

“幹什麼都可以。”

“真的?我不信。”

“真的,不騙你。”

凌煙的話說得格外堅定,她將手上銀白色的手鍊取下來,牽起了流夢的手,流夢衣服上沉重的色澤使她整個人身上顯得有些老氣,凌煙將手鍊戴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你看,你能戴得上它。”

那手鍊亮閃閃的,落在流夢的眼睛裡,也亮閃閃的,一句極其認真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所以,我就是為你而來的。”

——

“為了她而來……”

寧國眾人將畫面的那一幕盡收眼底,那個叫流夢的人,勾起了他們心中的好奇。

“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也能相遇嗎?”

“那個凌煙說,她是從新世界而來。”

怕就是夏晚晚的那個世界吧?

“難不成那個凌煙是要救她嗎?”

“要怎麼救?去那個世界嗎?”

許多女子看著畫面上的流夢,都從中看到了自已的影子,她身上的色彩總是暗淡的,看上去就帶著一種古老的沉重,瞧得人只覺得壓抑。

“那個女子,跟我們多像啊。”

“是啊,僅僅一眼,我就知道,她跟我們是同一種人。”

被命運束縛著,沒有自由。

“但好像,有人在救她。”

那個鮮活的少女是整個暗淡畫面裡唯一的色彩,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她會被救嗎?”

“會被救贖嗎?”

不少人的心中升起了希望,眼中緊緊盯著那個鮮豔的少女,隱隱期待。

第二場戲是屋內的戲份。

流夢發現,她好像真的與凌煙有某種特別的關聯。只要是她親手遞過去的東西,凌煙好像都可以觸碰到。

凌煙好像既真實又虛幻,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能很開心。好像只要凌煙在,她就可以完全放鬆下來。

流夢帶著疑惑問她,“這幾天你好像神神秘秘的?是在幹什麼呀?”

凌煙搖搖頭,“不能告訴你,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打算為你準備一件生辰禮物。”

“禮物?”

流夢的心突然跳了一瞬,有些不太敢相信,“送禮物……給我?”

“是啊。”凌煙把她當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生辰自然要收禮物啊。”

流夢的眸光暗了一瞬,可是她,好久都沒收過禮物了。

真正收到禮物的那刻,流夢簡直不敢相信。看著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衣裙,心突然跳得十分迅猛。

“這……這是……”

她的話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地看著凌煙。

“你怎麼會送我這個?”

“這有什麼奇怪的。”凌煙拿起那件所衣放在了她的手裡,“這裙子很適合你啊。”

“可是……”她的眼中閃過猶豫,“我不敢穿這樣的裙子。”

那麼單薄,那麼暴露,她從未穿過這樣的衣服。

寧國眾人看到了那樣的裙子,眼中也出現了異樣的情緒,儘管如今,他們已經接受了那個世界的女子穿著暴露,可是面對天上的畫面,他們依舊懷著排斥的念頭。

“她自已穿也就罷了,怎麼能讓流夢也穿這樣的衣服?”

這些衣服不成體統,哪裡是正經人家的小姐該穿的?

夏婉清深想了許多,記憶中那個膽小懦弱的女孩浮於心上,突然笑了出來。

“夏晚晚……你竟然為了她寫了這樣一段故事……”

記憶裡的夏晚晚太過耀眼,以至於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真正的侯府庶女是什麼樣子。

無人問津,無人在意,若是沒有異世界的夏晚晚進入了她的身體,原本的夏晚晚根本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沈居之,劉尚,也不會在意這麼個人。

而如今,夏晚晚竟然願意為了那個身體的前主人,親自整了這麼一出,倒是她沒想到的。

夏婉清根本沒將這個放在心上,冷冷諷刺一句,“跳樑小醜。”

此時的靜妃坐在院子裡,也想到了這一點,眼中露出詫異之色,“這個夏晚晚,本宮還真是小瞧她了。”

“你喜歡嗎?”

“……喜歡。”

“既然喜歡,為什麼要顧及旁的?”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喜歡是真的,不敢是真的,太多的束縛也是真的。

“可是我的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只要踏出去一步,就會有危險。”

她不想受傷。

凌煙認真地看著她,“流夢,你現在感覺到危險了嗎?”

“我……我不知道。”

凌煙慢慢地引導她,“看著我的眼睛,流夢,我是危險的嗎?”

流夢肯定道:“不,你不是。”

“那這間屋子呢?它是危險的嗎?”

“也不是。”

這間被冷落的屋子,不會有人來。

“那你在害怕什麼?”

“我……我不該穿那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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