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鵬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目送鍾文等人離開的。
它只知道，如今的鐘文，早已不是那個潛力不錯的無毛族小子，而是真正的一域之主，擁有了與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
是本王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還是如今的無毛族太過妖孽？
抑或只是……這小子過於變態？
這位凌駕自在天所有種族之上的絕世王者愣愣地注視著鍾文離去的方向，不言不語，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是三聖界來的那頭母虎薩薩。”
黑白在它耳旁輕聲道，“它也晉階魂相境了。”
“又是三聖界。”
天鵬忍不住感慨道，“難道那裡的天才已經爛大街了麼？”
“或許……”
黑白小聲猜測道，“鍾文有什麼讓人晉階的手段？”
“若果真如此，那這小子未免太過可怕。”
天鵬聞言，不禁動容，“假以時日，怕是連本王都控制不住他。”
“王……”
小熊貓的瞳孔中閃爍著黑白兩色光芒，遲疑片刻，猶猶豫豫地憋出一句，“世上有些存在，本就是控制不住的。”
“黑白，你的意思是……”
天鵬頗覺意外地轉頭看它，“任由它發展壯大麼？要知道一旦讓它成了氣候，萬一哪天兩域之間再次反目成仇，這小子的威脅絕對要大過林北。”
“無論王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援。”
黑白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句，“只是以我這雙陰陽瞳來看，他對你我雖有算計，卻並無惡意，有這樣一個盟友，未必是件壞事。”
“沒有惡意……麼？”
天鵬輕聲喃喃了一句，便再次陷入沉思，“本王明白了。”
……
“廚師哥哥，你看！”
看見鍾文的瞬間，沈小婉臉上笑靨如花，嬌軀化作一道黃色閃光，須臾而至，狠狠撞在他胸前，“我成功了！我晉階了！”
“轟！”“轟！”“轟！”
隨後，在少女愕然的目光中，正在張開雙臂迎接她的鐘文突然倒飛出去，快若閃電，瞬息數里，一路上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木，砸穿了多少山石，爆裂聲此起彼伏，端的是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這般一路飛一路撞，直至數里開外，鍾文才勉強止住身形，整個人牢牢嵌入一面山壁之中，砸出個攤手攤腳的大字形。
這特麼是什麼力量？
他的兩頰沒有半點血色，眉毛蜷縮，眼睛鼻子統統擠在一處，嘴裡“嘶”地深吸一口氣，一臉的生無可戀，險些痛得哭出聲來。
“廚師哥哥！”
沈小婉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地縱身追來，似乎沒料到自己只是想稍稍表達喜悅之情，居然就將鍾文撞得如此悽慘。
“別、別過來！”
眼見沈小婉飛速靠近，鍾文嚇得臉都綠了，一時顧不得疼痛，趕忙扯開嗓子大呼小叫道，“女俠饒命！”
“對、對不起，廚師哥哥！”
沈小婉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搓著白玉般的小手，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歉意，“我、我剛剛晉階，還有些控制不住力氣，出手稍微重了一點點，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一點點？
這是億點點吧？
鍾文滿頭黑線，哭笑不得，對於如今沈小婉的恐怖力量也不禁暗暗心驚。
抽到《淬魂大法》之後，得知這門功法沒有任何副作用，鍾文二話不說，便將之灌輸到了沈小婉腦中。
根據書中描述，這門功法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且順利淬鍊出魂力的機率只有四分之一，也就是說，讓四名聖人同時修煉，理論上只有一人能夠晉階，這個機率說低不低，可放在某個特定的修煉者身上，卻也並不算高。
不料才剛傳授了沈小婉一人，她便貢獻了個開門紅，成功踏入世人夢寐以求的魂相境，成了數量稀少的人族神將之一，這無疑是個不錯的兆頭。
腦中浮現出適才那驚天一撞，鍾文甚至隱隱感覺，就算是地龍族長土龍在力量上也未必能夠勝過沈小婉。
“廚師哥哥，你還在生我氣麼？”
見他沉默不答，沈小婉愈發慌張，想要上前拉他手臂撒嬌，卻又擔心控制不好力氣，造成更大的破壞，眸中隱隱可以看見晶瑩的淚珠在打轉，突然挺了挺胸道，“都是小婉不好，要不我讓你撞回來好不好？”
曾經的大胃蘿莉早已發育成熟，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身段堪稱火辣，這般用力挺胸，端的是波濤洶湧，蔚為壯觀，秀氣的大眼睛裡水霧濛濛，神情於愧疚中帶著幾分嬌憨，幾分嫵媚，足以融化世間最鐵石的心腸。
“傻丫頭，我怎麼會生小婉的氣？”
在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下，鍾文很快敗下陣來，伸手摸了摸沈小婉烏黑柔順的秀髮，輕輕嘆了口氣，“只是你還得儘快適應新的力量才行，否則再這麼撞兩下，廚師哥哥可不得原地昇天？”
沈小婉還是十四五歲的懵懂少女之時，鍾文便時常這般給她來個“摸頭殺”，即便如今她已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這個習慣一時半會卻還是改不過來。
“廚師哥哥，你真好！”
見他並不生氣，沈小婉白皙的臉蛋上登時笑容綻放，開心地一把抱住他手臂。
“咔嚓！”
一陣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徹四方。
“我靠！！！”
緊隨而來的，是鍾文撕心裂肺的哀嚎之聲。
……
“跟你走？”
白虎薩薩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道，“去哪裡？”
“天鵬前輩答應讓小弟從自在天挑選一些幫手前去通靈海。”
鍾文面帶微笑，循循善誘道，“畢竟鄰居了這麼多年，我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薩薩姐，不知你意下如何？”
“也好，這裡的公虎煩得緊。”
薩薩只是稍一思索，便扇動著雙翅，爽快地答道，“正好出去求個清淨。”
不錯，在吞服了那顆由純能量構成的玄天珠之後，它不但實力暴增，一舉踏入魂相境界，背後更是生出了一雙潔白美麗的巨大翅膀。
只是不知為何，薩薩的體格卻沒有太明顯的增長，與同為魂相境的大貓比較起來，身長甚至還不及對方一半。
鍾文到來之時，便察覺到附近晃盪著數頭雄壯公虎。
這些公虎看似隨意漫步，目光卻時不時地投向這邊，毫不掩飾對母虎薩薩的愛慕與痴迷，耳朵更是高高豎起，迫切地想要知道心上虎與這個無毛族雄性究竟在聊些什麼。
耳聽這無毛族居然要將薩薩帶走，公虎們登時不淡定了，紛紛朝著這邊怒吼咆哮，看向鍾文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吼！”
然而不等鍾文作出反應，薩薩突然扭頭一聲怒吼，四周登時狂風呼嘯，山林震盪，恐怖的魂相境威壓傾瀉而出，嚇得幾頭公虎瑟瑟發抖，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吱聲。
今時不同往日，晉階魂相境後，薩薩的實力已經遠遠勝過這些公虎，自然不用再看對方臉色行事。
“薩薩，你要走了麼？”
正在此時，一道低沉的吼聲自它身後響起。
“族長大人。”
薩薩聞聲回頭，出現在視線中的，是虎族族長大貓的魁偉身影，“我要跟鍾文離開一段時間。”
一公一母兩頭翼虎對視良久，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四周一片寂靜，彷彿連空氣都凝結了起來。
“早些回來。”
良久之後，大貓的目光忽然柔和下來，輕聲囑咐了一句，隨即轉頭瞪視著鍾文，“照顧好它。”
話音剛落，林中忽然狂風呼嘯，數不盡的樹葉被颳得離地而起，在空中來回翻卷，將這鐘文和薩薩的視線完全遮蔽。
待到狂風散去，樹葉散落，眼前已是空蕩蕩的一片，哪裡還有大貓的身影？
……
“好！”
白靈爽快地答道，九條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來回晃動，似乎心情頗佳。
“當真？”
眼見它答應得如此乾脆，鍾文反倒頗覺意外。
“事情我已經聽黑白說了。”
白靈咯咯嬌笑道，“只要小弟弟不嫌棄，姐姐自然義不容辭。”
“多謝。”鍾文面色一正，抱了抱拳道。
“客氣什麼？”
白靈眸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說起來，那死胖子應該也在通靈海吧？許久沒揍它，倒是有些手癢了呢。”
“大哥，不公平！”
一旁的土龍不滿地扯開嗓子嚷道，“憑啥只帶騷狐狸去，不帶我去？咱們可是結拜兄弟！”
“就是就是！”雷霆在一旁隨聲附和道。
“我們要去的是人族地界。”
鍾文伸手對著一龍一猿比劃了一下，毫不客氣道，“你們兩個太胖了，走在路上擾民！”
土龍：“.…..”
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