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希望和絕望
“亂套了！這下全亂套了……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九龍印的空間裡，秦淑敏抱著腦袋坐在草地上，口中不停嘟囔著，純狐九那一頭飄逸長髮，被她硬生生搓成了雞窩。
修好九龍印的喜悅，被接踵而至的打擊衝散，秦淑敏目前，活像一隻敗了的鬥雞。
作為操控系統的千雪失憶後，導致九龍印發生了錯亂，目前結果就是，不管是她還是易遙，甚至連千雪本人，都無法完全操控它。
不信邪的秦淑敏，和易遙一起試了半天，但九龍印最底層的資料空間，依然無法被開啟。
至於千雪，她們兩個折騰的時候，秦墨言已經旁敲側擊了許久，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
她只保留了作為二狗時的記憶，雖然對九龍印有些親切感，卻幾乎無法操控，連熟悉的面板都打不開。
這也就意味著，秦淑敏制訂的所有計劃都無法實施，雖然到目前為止，故事的走向一片大好。
但秦淑敏很清楚，失去滅殺手段的她們，基本已經喪失了未來，忍受痛苦的“輪迴”後，卻換來如此的結果。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秦淑敏和易遙的生命看似很漫長，但對比真正的神明還是不夠看的。
秦淑敏忍不住去想，或許她的“反抗”，在主腦眼中一直就是個笑話，更有甚者，那位神明是在故意縱容自己。
不為別的，就為了給祂漫長的生命，適當新增點“調味料”，這種惡趣味，不要說神明。
某些稍微活長一些的老傢伙，都有這種傾向，不要說真正意義上的神明，秦淑敏穿越了許多世界，對此見怪不怪。
可她拼盡全力，到最後，連人家創造的一段資料都無法消除，自己簡直是活著的笑話。
沒錯，那看似萬能的系統，說到底就是一段神捏出的資料罷了。
0716也不例外，單純消滅它的軀殼，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而是對於依靠系統的穿越者來說。
想要真正意義上的消滅系統，簡直是痴人說夢，也就0716不一樣，它是被主腦半道丟進來的懲戒系統。
和原本的系統0715千雪相比，0716只是個半成品，它更像是入侵九龍印的“病毒”。
可就是這樣一個殘次品，都能將一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要不是中途，秦淑敏的計策生效。
讓同等級的神明之間爆發了戰爭，她可能連來到這個世界都做不到，更不要說之後的佈局。
秦淑敏從甦醒算起，心情像過山車一樣的起伏，從得知易遙降臨的欣喜，到為世界改變而欣慰。
從看到希望制定新計劃，到被絕望壓的喘不上氣的時間，只需要六個小時，她和小強一樣掙扎近萬年。
真正被徹底擊倒，只用了區區六個小時，秦淑敏癱在草坪上一動不動，活像一條被曬到乾巴，頭上還頂著一團“海帶”的臭鹹魚。
“易遙，她……沒事吧？”
秦墨言和易遙，坐在剛造的桌子旁喝茶，餓急眼的二狗，在吃完東西之後，就又倒頭睡去。
現在正嘟囔著夢話，讓人不由得感嘆，果然傻人有傻福。
易遙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秦淑敏後淡淡的說道：“別擔心，她……沒事，在這次之前，那人都不知道失敗過多少次了，要瘋早瘋了。”
“那就好，對了易遙，你還沒和我說完，你們昨晚到底談了什麼？”
“昨晚……說來有些話長。”
那天晚上，基本上都是秦淑敏在說，而易遙在聽，多虧自己的魂魄碎片，在這個世界輪迴夠久。
積累了足夠多的知識，她才能聽懂秦淑敏的那些舉例，易遙沒打算隱瞞，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後說道：
“懲戒系統0716，是導致這個世界毀滅的罪魁禍首。”
“秦淑敏和它抗爭了三十多次輪迴，每一次的失敗，都是由於她那個糟糕的大綱設計。”
“嗯，你之前說過的，是那條應龍的屍體。”
秦墨言努力壓制內心的不安，雖然，她已經能坦然接受，自己生活的世界，來源於小說的事實。
可這個世界，已經進入毀滅的倒計時，說不害怕，那一定是假的，易遙也看出了對方的情緒，語氣不由得變緩。
“對，那條龍屍很棘手，我從她記憶分析，即使我們一起上，贏它的機會也很低。”
“所以，我們重新制定了計劃，打算在孵化池設伏，用九龍印直接截胡。”
“截胡？截誰啊？”
“當然是0716。”
“啊？是要把應龍放進九龍印嗎？這……能撐得住嗎？”
“墨言，系統理論上是不死不滅的，單純消滅軀體，沒有任何意義。”
“不死不滅……”
秦墨言手不由得攥緊的茶杯，怪不得秦淑敏失敗了那麼多次，這樣的對手，怎麼都無法戰勝吧。
“秦淑敏的原話是，九龍印是“處理器”，而0716則是一段資料，想要真正的銷燬它。”
“就要將其丟進處理器中，利用底層資料空間中的龐大亂流，反覆的覆蓋，直到它出現錯誤，被處理器判定為威脅。”
“這原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計劃，因為處理器，不會主動放棄自己的作業系統。”
“但幸運的是，我們還有一個系統。”
“是千雪！”
“嗯，一山不容二虎，千雪的編號是0715，她比0716要完整，對九龍印的許可權也更高。”
“易遙，你說的這些我能理解，但這裡怎麼看都不像電腦，資料什麼的，也不可能是簡單的0和1。”
“沒錯，所以秦淑敏提出，要在孵化池進行伏擊。”
“直接毀掉應龍的屍體？”
“不能毀，0716只有在更換軀體的時候，才能被九龍印探測收容。”
“和秦淑敏一樣，那個懲戒系統的最大願望，就是回到主腦那裡。”
“想要打破空間，就需要強大的軀體或者魂魄，對於資料來說，魂魄別想了，所以應龍的屍體，是它不能抗拒的誘餌。”
易遙將所有的計劃講完，秦墨言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計劃聽起來是不錯，但她那副鬼樣子，應該又有了變數？”
“想銷燬一個系統，就需要另一個系統的幫助，不幸的是……”易遙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一旁睡的正香的二狗。
“……”
“易遙……”
“怎麼了？”
秦墨言苦笑道：“我現在……也想去秦淑敏旁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