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點53分

血月如約來臨,引來無數人的觀看,甚至在一些影片平臺,還有人錄下月亮,評論一群祈福許願的。

而在地下

易遙和暴食中間,隔著一個冰凍的水池,藍色的妖火灼燒著一個冰柱,水滴滑落,嗒嗒、嗒、嗒,隨著第五滴水剛剛落地。

易遙已經消失在原地,咚!妖力對撞的衝擊,將附近的冰柱摧毀。

暴食覆蓋鱗片的手臂,擋住了易遙揮下來的利爪,黑色的鱗片和尖銳的利爪之間劃出火花,剎那間,易遙的膝蓋就撞擊到暴食的臉上,在半空借力轉身,將他踢飛出去。

暴食身上伸出六七條黑色觸手,幫他穩住身形,同時觸手向易遙打去,在半空中幾招快速的交手後,易遙輕盈落地。

她一隻手抓地,腿蹬地如同炮彈般撞過去,觸手在空中阻攔,被風壓攪碎三根。

暴食不得不再次用鱗片阻擋,剛伸出手,就發現擋住的只是易遙的殘影,勁風從身下襲來。

他向後將將閃避,利爪自下而上劃過側臉,易遙銳利的犬齒,撕咬住他的右手,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

她整個人收不住力,撞進冰牆裡,暴食捂住手臂,黑色的觸手開始填補創傷。

“狼妖!受死!”

暴食怒吼一聲,觸手抽打冰牆,垮塌的冰,接觸妖火被氣化,四周起了霧氣。

纏繞藍色火焰的身影,從霧中走出,易遙的眼睛不再是金色,而是變成了深紅,她從口中吐掉了暴食的手臂,掛上了輕蔑的笑容。

鮫人和人魚並不一樣,雖然大部分人類總會把兩者弄混,和人魚不同,鮫人從來都是脾氣暴躁的種族,暴食吞噬鮫人的同時被同化,思維不再偏向人類。

他極度憤怒,甚至忘了要去外面吸收血月的計劃,耳後的魚鰓,快速張開閉合,發出噼啪的聲音,這是鮫人要不死不休的訊號。

廝殺的慾望,讓易遙理智已經燃燒殆盡,在她的眼中,這裡已經不是昏暗的地下,而是山谷的密林,眼前是她的對手,她要活下來,要戰鬥,撕碎對方或者被對方撕碎。

又是沉悶的對撞聲

第二次交鋒,易遙被魚尾砸中,人撞破牆壁飛了出去,暴食緊跟而上,觸手擰斷水泥柱子,向易遙砸去。

柱子在半空中就被風刃斬斷,一個靈活的身影踩著斷裂的柱子,跳到半空,在暴食頭頂轟然壓下,周身的火焰,讓她如同藍色的流星,一下子砸碎了暴食半個身子,暴食則張開口,一道冰柱貫穿了易遙的側腹。

易遙翻滾幾次跳開,拔下冰柱,血從傷口流下,寒毒蔓延,差點冰凍住血液,她只能專心用妖火去溶解寒氣。

暴食也在修復身體,疼痛讓他清醒過來,不應該遠離水池,他需要血月的陰氣,於是拖著殘軀向水池滑動。

但半空中有陰影襲來,柱子的殘塊被投擲過來,砸在實驗室的門上,造成小範圍垮塌,把暴食埋在了瓦礫裡。

易遙試圖壓制住殺意,思考來這裡的目的,就那麼一瞬間,她看清旁邊的是散落的水泥石塊,而不是樹木,可眨眼間,四周又變回了森林的模樣,體內一股悸動讓她本能的發出了嚎叫。

“嗷嗚!!”淒厲的狼嚎聲在防空洞內迴響。

本該在幾分鐘後恢復的月全食,並沒有恢復,反而更加豔麗如鮮血,給夜色蒙上了猩紅。

直播月亮的直播間裡

“看!鐵子們這大紅月亮!這可是罕見的天文現象,建議錄屏啊,別在直播間扯那些封建迷信!天文學家都解釋過了,相信科學!”

彈幕

[這月亮更紅了,怎麼看著有點邪性!]

[都說別迷信了,是罕見的天文現象]

[是啊!咱們這一輩子可能就能看一次!]

此時城市陰暗的角落,大批鬼差們在追捕逃竄的惡鬼,今夜陰氣太重,鬼門大開甚至連黑白無常大人都出動了。

玄術師們則死守困龍陣,一人靈力匱乏,就另一人補上,鐘上的龍眼,依舊是閃著金光,支援已經來了,正在商定方案,許柔作為支撐陣法的主力,沒有參與會議。

“由我帶隊,從A入口進入,將幽鬼逼出,周老帶隊在D設陣阻攔……”

宋鴻濤在安排計劃,突然他身上的大蛇抬起頭,發出不安的嘶嘶聲,額頭的角發出一抹亮光。

(龐大的,妖力,鴻濤行,不通,不要帶,人類,我和,你一起去。)大蛇似乎不習慣說話,斷斷續續的,但也讓宋鴻濤愣了一下。

(裡面有什麼?)

(妖!)

重明推開一塊碎石,剛才她帶著秦墨言原路返回,結果一頭撞上了金色的結界,她跑遍了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被結界包圍。

雖然秦墨言身體裡的妖火,在不停的轉化成靈力,還能支援一會,重明憤怒的踢了一腳結界,現在內部叮咣拆家的聲音越來越近,這個防空洞垮塌也是時間問題了。

深處

暴食和易遙的戰鬥已經陷入白熱化, 沒有華麗的招式,有的只是樸實無華,卻招招致命的拳腳,這一片的斷壁殘垣,都在明示兩人的破壞力。

易遙靠在牆壁上,妖火有了熄滅的傾向,面板被凍傷,失血讓她視線有些模糊,呼吸急促,有個聲音告訴她冷靜下來。

可週圍的森林,密實的透不過光,森林裡又有一排房間,兩種景象的交織,讓她頭劇痛,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不一樣……,走出山谷,不能倒下!太弱了!變強……殺戮吞噬掉……”

而另一邊,暴食修復身體的速度,明顯變慢,原本活躍的黑泥,很大一部分被妖火蒸發,他凝實的靈體開始發虛,封印的儀式被中途打斷,心臟上的符文暗淡下來,縫合的靈魂有崩潰的跡象。

各種記憶在暴食腦海裡交織,讓他逐漸分不清現實和記憶,一會他在賭桌上期盼下一把翻盤,一會在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一會又在謀劃別人的家產,他憤怒的搖頭,努力想想起自己是誰。

一個畫面一閃而過

一位中年男人抱起一位小男孩,笑著對他說道:“玉堂啊!爸爸給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好啊!”

又一個畫面

是一個實驗室,男孩被綁在實驗臺上尖叫,他一隻手臂被切除,接上了一條黑色的觸手。

“好疼!我不要禮物了!爸爸!好疼救我!”

“玉堂!你忍一忍!很快就能拿出成果,到時候爸爸就帶你去遊樂園。”

畫面又一閃

“從今天開始,在組織裡不要叫我父親,叫我老師!暴食我的兒子,我最完美的作品…”

緊接著是成年的暴食,殺死了那個已經顯得蒼老的男人,一邊流淚,一邊瘋狂啃食男人的屍體。

“啊啊!!!!”暴食開始慘叫。

這時被吞噬的鮫人,還殘存了一縷意識,她開始反攻,要復仇!復仇!復仇!暴食終於忘掉了自己是誰,和鮫人融為一體,自信的造物者,終究還是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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