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虛虛實實
“今天晚上，咱們吃什麼啊？”
“小饞貓，你是又想吃什麼好吃的了？”
“嘿嘿！我們去吃火鍋怎麼樣？昨天就搶到了優惠券。”
“看起來蓄謀已久啊！好～都聽你的。”
“嗯！那我去那買瓶飲料？”
“算了，那家店有點遠，我們到那附近再買。”
街道上，一對散發戀愛酸臭味的小情侶，正手挽手的路過一家便利店，從聊天內容上看，兩人正在決定晚餐吃什麼。
男子阻止了女友進入店裡，兩人手挽手，向著公交車站前進，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子剛剛差點進入的便利店，此時已經悄然消失。
砰！
秦墨言重重合上小倉庫的門，她在門上貼上封符，看了一圈後，從旁邊的消防櫃裡取出斧頭，用斧柄卡住了門鎖。
“汐羽到現在也沒有迴音，你先幫我撐一會封印，我去前面看看，這次又到了什麼鬼地方。”
秦墨言一邊說著，一邊給乾元劍注入靈力，她不確定，之前那場火符陷阱有沒有殺死對方。
充滿靈力的乾元劍嗡了一聲後飛起，它的劍尖點在封符上，有些脆弱的封印頓時牢固起來。
聽門後暫時沒有聲音，秦墨言平穩了一下呼吸，她繞過那些空貨架和箱子，撩開了作為隔斷的布簾子。
突然出現的燈光，讓她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秦墨言在眯起眼睛的同時，抬起手擋在額頭處，總算是看清了店內的擺設。
“穿過山洞後……就跑來了一家便利店？！唔……就算是幻術，也不要這麼離譜好吧。”
“蔣隊說起幻術，都是一再強調不要讓獵物察覺到異常，而這人是生怕我察覺不到。”
“這算是……看不起人嗎？”
秦墨言沒有貿然前進，她一邊吐槽，一邊用瞳術探查這家店，店面並不算大，僅有兩排貨架。
但上面並沒有擺放任何商品，反而擺滿了她和易遙的血腥“合照”，照片裡，不是易遙用繩子勒死了她，就是她用刀刺穿了易遙的咽喉。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到底看了多少我的記憶！”
眼前的惡趣味，還是讓秦墨言忍不住罵出口，因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她只能含糊的指代一下。
“地面沒有隱藏陷阱……天花板上……也沒有，看樣子，目前的威脅，就只有身後的那團軟泥了。”
在確認店裡沒有危險後，秦墨言徑直走了進去，她在貨架前停下腳步，伸手拿起一個相框。
和之前的那些場景一樣，相框的觸感非常真實，幻術的可怕之處，就在於這真假莫辨之間。
即使你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精神依舊會被各種未知所折磨，因為你不知道，施術者的殺機究竟會在何時顯露。
根據蔣某人的經驗之談，幻術師們最慣用的手段，就是入侵受害者的記憶，然後利用弱點，來摧毀他們的精神。
所以防護幻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守護好自己的記憶，秦墨言曾感受過蔣寧的幻術，她對那次體驗的評價就只有四個字，防不勝防。
當蔣寧掐著表告訴她，今天的體驗到此結束的那一刻，才是她幻術真正的開始，而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在訓練場裡兜兜轉轉，做著虛假的飯菜，躺在“沙發”上，和對方創造出來的易遙撒嬌，完全沉溺在了，蔣蜘蛛勾勒出的“真實”世界之中。
直到差點被易遙擰了脖子，蔣寧才趕緊將她給放了出來，並且那人，還一臉委屈的解釋說。
她只用了最基礎的幻術，就是簡單的障眼法結合了微量的毒素，如果真想殺人，自己現在應該是昏睡的狀態。
“多虧了之後的訓練，我現在能肯定自己是清醒的，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中的招……嗯！”
秦墨言剛想將相框放下，卻又突然改變主意將其舉了起來，果然不是錯覺，那照片上的“自己”是“活著”的。
此時的它，正用空閒的手，對相框外的她做出不雅的手勢，看到秦墨言注意到它後。
更是輕蔑的笑了起來，它舔了舔沾血的嘴唇，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口唇微動，說了一句無聲的話語。
[開胃菜馬上就來，小菜鳥，不要像小時候那樣，迷個路就哭鼻子啊！]
“翻看別人記憶的人渣！”
秦墨言讀懂了對方的口型，她憤怒的將相框扔了出去，鬆動的布簾子被打了下來，裹著相框撞到牆上。
（可惡！難道是符籙失效了？不對！他是想激怒我，不能先自我懷疑，在幻術裡情緒波動是大忌。）
“絕對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秦墨言晃了晃頭，她閉上眼睛運轉起瞳術，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她再次看到那條霧氣濛濛的山路，就在便利店門外。
“我還在山坳裡。”
秦墨言走到門前用力拽了拽，發現這玻璃門，被一道結界給封印，山路的景象慢慢消失，逐漸被繁華的街景取代。
（一旦被看破就轉變場景，那人距離我應該不遠，趁著還能活動，我必須抓緊時間了！）
想到這裡，秦墨言趕緊取出破障符貼在門上，在心中默唸咒文的同時，單手快速掐訣，隨後輕呵一聲:
“敕令！破！”
符籙上頓時閃過了一抹藍光，上面的符文瞬間飛起，它們脫離紙張後，直接沒入結界之中。
看到結界被驅散，秦墨言再次推門，可這看起來很薄的玻璃門，卻異常的沉重，她推了幾次都不能推開。
咣噹！
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秦墨言趕緊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乾元劍撞倒了貨架，門上的封符已經撐不住了。
“剛才五張天火符，沒一張坑到它嗎？居然這麼快就追了上來了，當真是陰魂不散！”
秦墨言知道不妙，她立刻掐劍訣讓乾元劍重新飛起去幫助封符，她本人則是後退兩步，開始用肩膀反覆撞擊玻璃門。
“這破門！怎麼這麼沉！”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這沉重的門扉就被她撞出了一條縫，秦墨言手抓住門縫使勁向外推。
門和地面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秦墨言使出渾身力氣，又推開了一點點，她試了下，腦袋都過不去。
咣噹！咣噹！
被封印的倉庫門，也在被劇烈撞擊，門縫裡，已經擠出了一些紫色的淤泥，它們正向外延伸，試圖覆蓋封符和抓住堵在門外的乾元劍。
秦墨言趕忙催動契約，劍格上的八卦圖案亮起金光，至陽的能量擴散開來，淤泥被其燒灼後驟然回縮。
但安靜了幾秒後，倉庫的門又開始被連續撞擊，秦墨言也沒閒下來，此時的便利店外。
已經有路人在駐足張望，他們好奇店裡的怪人在做什麼，但沒有一個人願意上來幫忙。
“她在做什麼啊？”
“這人是肌無力嗎？一個門都推不開。”
“是不是什麼行為藝術啊？”
“可能是網紅吧，現在人為了想火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們在外面嘰嘰喳喳，一點都沒有掩蓋音量，秦墨言翻了個白眼，即使演的再像，這些都是虛假的“人偶”。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成為她踏出這裡的第一批阻礙，門已經搖搖欲墜，秦墨言在喚回乾元劍的同時，又猛的一撞。
咔！
嘩啦！
玻璃門被秦墨言一下子撞倒，它撞擊地面後變得粉碎，玻璃碴子濺的到處都是，她沒有貿然出門，反而站在門口仔細觀察。
果然之前的那些圍觀“群眾”，在門倒塌的瞬間就圍了上來，一個個舉著手機，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她怎麼這樣推門！是不是個賊啊！”
“應該是神經病吧，店老闆真的倒了血黴。”
“艹！她還拿著武器，應該是進店搶劫的，可別讓她跑了。”
他們話音還沒落，秦墨言瞅準人群的縫隙，直接撞了過去，她和泥鰍一樣，靈活的鑽過內圈的人群。
但無奈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他們每個人都舉著手機，眼睛透過螢幕，來追逐秦墨言的位置。
“快擋住她！”
“哎！她心虛了一定是賊！大家快抓住她，別怕證據我都錄下了。”
即使是做伸手阻攔的動作，這人也沒放下另一隻手裡的手機，他狂熱的看著螢幕，拇指已經開始在鍵盤上點選。
“滾開！”
秦墨言被這些詭異的手機人激怒，那個不知名的施術者，居然連她因為被狂熱粉絲無底線偷拍，從而極度反感暴露在手機鏡頭下這事都知道，還故意這樣安排來噁心她。
打蛇打七寸，她直接出手，抓住對方的手機就扔了出去，男人慘叫一聲，他的雙眼，居然也隨著手機飛了出去。
男人頓時呆立當場，他那對空洞的眼眶裡，不停流下鮮血，場面頓時顯得十分詭異血腥。
其他人見狀，圍的更多了，秦墨言顧不上觀察這些嘍囉，她一低頭從男人胳膊下鑽出，向著馬路對面跑去。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在身後響起，秦墨言趕緊停下腳步，同時身體向後一仰，一輛紅色的轎車，幾乎擦著她的胳膊而過。
嘭！
轎車衝上人行道後，直接撞去便利店的方向，人群被撞擊碾壓，但倖存的手機人並沒有恐慌，他們爬起來後的第一件事，竟是舉著手機就去拍“死者”。
秦墨言自然沒工夫搭理那群神經病，她現在要應對更大的危機，馬路上的大量“車輛”，幾乎都同時轉向，加速向她撞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開胃菜嗎？有點太小看我了！”
秦墨言看準時機，反而主動衝向襲來的“車輛”，她手撐住對方的引擎蓋，身體騰空直接從上面滑了過去。
哐噹一聲巨響。
便利店壞掉的大門裡，瞬間衝出了一團淤泥，它本體還沒完全出來，就伸出了數十隻觸手，它們穿過“車輛”和“人群”，向著秦墨言的方向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