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脫險
喀啦!喀啦!
是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黑幕上已經遍佈裂痕,眼看就要完全裂開,但難以想象的劇烈疼痛,已經讓秦墨言不能挪動哪怕一根手指。
“很好!馬上就要碎掉了!那狼妖還在躲,呵呵!我要在你的肚子裡,送你一份大禮!”
(它……到底在……說什……麼?)
秦墨言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只能隱約看到那條鯊魚的嘴還在動,可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靈力在被什麼快速抽離,迫使她的靈脈本能的開始爭搶,瞳術居然失控,在陰差陽錯間減緩了時間。
這座被構建出來的城市,早已分崩離析,滿天都是飛蛾和黃色的鱗粉,它們就像士兵一樣,拱衛著天空中巨大的妖獸。
那隻妖獸正伸出前足,興奮的撲向唾手可得的“獵物”,在它背後不遠,原本是酒店大樓的位置,被一根黑紫色的水晶柱取代。
“Gaueko jainko handia, mesedez, onartu nire oparia!”
柱子的底座上,浮現出大量扭曲的符號,隨著巴沙快速誦唸咒文,上面的卡扣逐一開啟。
水晶柱脫離禁錮後,居然頂著暫緩時間的力量,慢慢的升了起來,與之相對的,黑幕上的裂紋也越發增多。
可不管是半空中耀武揚威的妖獸,還是和黑幕近在咫尺的秦墨言,都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
前者是陷入捕獵的極端興奮中,後者則是因為靈力的大量流失,已經離昏迷不遠,秦墨言現在只有一個感受,那便是冷。
(我……好……)
“Utzi zure fededun jainkozkoei gauaren izenean jainkozko zigorra egitea, zure aurrean etsai guztiak zigortu eta zapaldu!”
巴沙眼前已經形成一個法陣,他繼續誦唸著咒文,最後主動折斷一根觸鬚,親手將自己的魂魄的一部分,供奉到陣法的中心。
嗡!嗡!
噹啷!
乾元劍發出不甘的鳴叫,隨後跌落在地,它只是一柄法器,在失去主人的靈力後,便和凡物沒什麼不同。
失去結界的保護,妖獸的前足還沒刺到之前,那些鱗粉,就藉著飛蛾翅膀煽動的風,爭先恐後的湧進秦墨言的鼻腔。
但此時的秦墨言無法做出任反抗,她已經意識模糊,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就算吸入鱗粉,也沒能產生幻覺。
(……冷……冷……)
她的大腦裡,基本上在機械的重複著一個字,妖獸探出的前足,尖刺已經穿透了秦墨言的衣料。
“Utzi……!!!狼妖!”
巴沙的魔法陣馬上就要到最後一步,這時,一頭銀色的巨狼突然出現,她以絕對的力量撞碎了整個法陣。
隨後一頭撞上了已經脆弱的水晶球,巴沙想要阻止,他一躍而起,張開巨口咬住了狼腿。
“滾!”
“啊!”
巴沙的魂魄被妖火點燃,慘叫著向下墜落,現在已經不需要欺騙,所以識海在瞬間恢復原狀。
雖然主人沒有命令,但妖丹中沉睡的小人卻慢慢睜開眼睛,大量火焰纏繞著巴沙,將它往妖丹的內部拖去。
“不!我不要被封印!”
哪怕只剩下靈魂,巴沙都沒有死的概念,他劇烈的掙扎,最終成功脫離了一根觸鬚,剩下大部分的魂魄,都被妖丹吞噬。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漫長的時間,易遙早就對妖丹的任何行為見怪不怪,吞噬早已是它的本能,更何況現在的她,根本顧不上管。
“墨言!”
她已經成功撞碎了脆弱的水晶球,看到了癱在地上的秦墨言,易遙花了幾秒鐘,掙脫了時間暫緩。
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快速的從天撲落,一口咬住飛蛾的前足,隨後猛的向右甩了一下頭顱。
刺啦!
是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尖銳的足尖將秦墨言後背的衣服劃開,露出那道猙獰的傷疤。
(……冷……易……易……)這熟悉的聲音,居然讓秦墨言馬上就要下線的大腦,奇蹟般的,再次開了一下機。
在她的識海中,月靈根的樹冠,在“狂風”中搖曳不止,而那片紅色的葉片巋然不動。
“哎~”
隨著一聲悠揚的長嘆,那原本一動不動的葉片突然斷裂開來,識海里依舊颳著颶風。
可紅色的葉片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它旋轉著,慢悠悠的飄落在樹根上。
滴答!
就像水滴滴落的聲音一樣,葉片在樹根上慢慢融化,最終完全融進樹根之中,可識海中的狂風並沒有消失。
月靈根依舊飽受摧殘,這時,一隻看不見的透明巨手,從夜空中慢慢探下,它握住樹幹,似乎想要將那顆純潔的大樹,直接連根拔起。
這時,一直掛在識海上空的滿月,突然變得鮮紅,它將漆黑的夜空,瞬間染成了不祥的紅色。
與之對應的,月靈根下的水面中,映照出了另一棵大樹,那是一棵,葉片全被紅色侵染的大樹。
和這邊的喧鬧不同,水的另一面十分平靜,死一般的平靜,巨手已經牢牢抓住樹幹,剎那間兩個世界顛倒過來。
巨手如同被灼燒一般,瞬間就鬆開了手指,它以飛快的速度,向天空中回縮,但還沒等收回,就突然在半空中炸裂開來。
“啊啊啊啊!!為什麼!啊!救我!伯爵!救我!”
地宮中,響起了淒厲的慘叫,僅剩下觸手的巴沙,雖然成功從易遙體內逃出,但他不甘心,還想用夜神之眼偷靈根。
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那殘魂魄,在地上來回扭曲,最終嚎叫著,化成一股煙霧向地表衝去。
下一秒,一直爬伏的巨狼也睜開眼睛,易遙慢慢起身張開嘴巴,秦墨言被火焰包裹的送了出來。
“墨言!醒醒!”
“對不起!我食言了!沒能一直保護你,對不起!對不起!”
易遙恢復人身,一把將秦墨言抱進懷中,她的手指顫抖的在對方傷口上撫過,滿眼都是心疼。
憤怒驅使她將那隻妖獸撕的粉碎,可憤怒過後,留給她的就只剩下慌亂,那種,哪怕自己命懸一線時,都從沒有體會過的情感。
也是第一次,易遙變得不再冷靜,甚至有些笨手笨腳,她檢查著傷勢,腦袋裡卻亂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