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遺忘
張鈺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碗白米飯，一手拿著筷子，機械的往嘴裡扒著飯。
她身邊分別坐著四人，從身材和服裝上看是三男一女，正圍在桌邊吃著火鍋，同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隊長，我和你說周老六這個混球，一出任務就摸魚。”
“隊長你可別聽獾這個王八蛋的話，你也知道，他天天說我壞話，不過講真這些雞毛蒜皮的任務咱能不接嗎？”
“雞毛蒜皮？隊長，小隊最近的任務很沒有效率，我做了方案……”
“楊奇，吃飯時間不要談公事，來隊長吃肉，要不一會又被獾搶了。”
“孫雪！沒想到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我是嗎？我是！”
“哎！別搶隊長的肉。”
“……”
啪！
張鈺重重的把碗放到桌上，剛才吵鬧的幾人頓時噤聲，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
“……”
房間裡的空氣突然凝重起來，張鈺也沒開口，眼前的這些人，雖然都有著不同的名字，但無一例外全是同一張男人的臉。
張鈺盯著那張臉仔細瞧，她應該認識這個人，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或者說這些人的名字她也不記得。
“周老六，獾，孫雪，楊奇，隊長……你們是誰？為什麼喊我隊長？”張鈺慢慢的叫出這些名字，然後問了一個問題。
“……”
房間裡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
“這鬼地方……真TMD是受夠了。”張鈺罵了一句粗口，隨後她轉身一腳踹開門走出了房間。
外面並不是連續的空間，張鈺走出去後就進入了一條街道，不過讓她煩躁的是，不僅路人，甚至連路邊的廣告牌都是那張男人的臉。
“又是他！他到底是誰！”
張鈺看著公交車站的廣告皺起眉頭，隨即她看向自己的手掌，呢喃道：“等等……我又是誰？”
“張鈺！”一聲空靈的呼喚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誰！”
張鈺立刻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可這附近只有麻木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行人，她側耳傾聽半天，那聲音並沒有再傳來。
“有人嗎！發音是zhang yu難道我幻聽了？算了真麻煩……還有什麼比我現在遇到的更糟糕。”
張鈺小聲嘟囔了一句，她不打算在原地發呆，抬腳繼續往前走。
滴
答～
下方傳來水滴滴入水面的聲音，張鈺快速的低下頭。
“這是什麼？”
腳底的水泥路變成了水面，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整個空間迴歸一片空白，或許是對詭異的事情已經習慣，張鈺此時正盯著水面發呆。
她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手並沒有被水打溼，更沒有進入水中，這上面彷彿鋪著一層透明玻璃一般。
張鈺又看了一會發現了點異樣，她歪了歪腦袋輕聲說道：“等等！為什麼我……沒有影子？”
滴
答～
又一滴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水滴落下，在她面前砸進水裡，蕩起了陣陣水波紋。
“哎？”
張鈺立刻抬起頭向上看，但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下雨？……呵！我在期待些什麼？不過沒了那張已經看膩了的人臉，這裡白就白點吧。”
張鈺說完搖了搖頭，想到這裡什麼都沒有，她乾脆就直接在水面上躺平，哼著有些跑調的小曲，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
滴答！
又一滴水滴滴落下來，不過這次落在了張鈺的嘴角附近，她立刻坐起身子伸手去摸，水滴有些許滑進了嘴角。
“呸呸！怎麼還有點鹹？”
張鈺又抬手蹭了蹭嘴角，這時她餘光一瞥，看到身下有個模糊的黑影，她像炸毛的貓一樣瞬間跳起。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想……刺啦沒……我會刺啦……來。”一句帶有刺耳雜音的話，透過水麵傳了過來，聲波震出了很多波紋。
“你在說什麼！”
唰唰
水面下先是亮起一抹紅色，隨後出現了紅彤彤的幾個大字。
[張鈺]
張鈺看著水面上的字問出了一個問題。
“張鈺……這是誰的名字？”
很快這句話就在水中消散，然後重新排列成新的詞語。
[是你]
“我？”張鈺挑了挑眉，雖然抱有懷疑但她還是把這個名字記住了。
“你……認識我？”
水中的詞語消散，張鈺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出現新的變化，她有些急了，蹲下敲了敲句子出現的位置問道：
“喂！你還在嗎？說話啊？說話說一半小心泡麵裡沒調料！”
～靜～靜～
“我是不是快死了，先是幻聽後是幻視，這要……！！！”
沒等張鈺說完，水下剛才看起來距離非常遠的黑影突然暴起，它一把抓住張鈺的衣領，將她直接拽進了水中。
————
“呼！好冷！這距離有點遠了我跳不過去。”秦墨言說著往雙手裡哈了氣，然後跺了跺凍麻木的雙腳。
剛才她一直沿著通道向前，但沒想到裡面的溫度越來越低，現在面前的路也斷了，秦墨言看著眼前的深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這下面好像有什麼……”試圖尋找路線的秦墨言，看到斷崖另一側冰壁上有些許反光點，於是她湊到邊緣往下看。
坑裡漆黑一片，她閉上右眼催動靈力，左眼再次變成蔚藍色，灰色清除了坑下的黑暗，顯露出下方的物體。
“那些是？人！”
秦墨言總算是看清了那些反光的東西，居然是造型各異的人形冰雕，數量很多幾乎鋪滿了坑底，有些雕像已經碎開，底部大部分是碎片。
“那是冰雕？還是……活人？”
為了確定這點，她轉動頭開始慢慢尋找，終於在最上層偏右的位置，看到一個身體還沒完全被冰凍的屍體。
體型偏瘦，但面部朝下看不到臉，身體被一根冰錐貫穿。
“栗色的長髮……衣服是……特管局的制服！手裡拿的……啊！”
眼睛再次傳來難忍的劇痛，秦墨言被迫停下靈力，抬手捂住眼睛，手掌傳來溼熱的感覺。
她放下手睜開右眼睛，掌心裡是少許紅色的鮮血，秦墨言閉上右眼，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的左眼……看不到了！”
在她錯愕時，沒被手掌攔住的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冰面上，血液並沒有被凍住，反而被冰層慢慢吸收。
隆！隆！隆！
整個冰洞震動起來，秦墨言的周圍突然亮起刺眼的光，她被迫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