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回神後就立刻抱著秦墨言離開了病房,透過鏡廊回到了天地鏡裡,之後就一頭扎進小樓再也沒有出來。

“師姐出去歷練,師父和師孃這又是怎麼了?” 施彤一臉懵的蹲在地上,收拾被風壓打翻的工具,埃爾莎在後面偷偷摸了個螺絲吞到了肚子裡。

“你一直在閉關打磨零件不知道,主人她們已經八天沒有回小屋了。”蓬絮領著笨笨有些擔憂的看著房子。

因為易遙在結界上撞了一個口子,天梁帶著破軍和熒惑去修復陣石,兩位姐姐暫時跑去入口看管。

小樓裡

易遙佈下了雙重法陣後交代重明守陣,就抱著人走向了二樓的練功室。

重明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著桌子上弓弦斷掉的弓有些愣神,她到現在都沒弄白那場戰鬥是怎麼結束的。

她和墜日纏鬥時兩人身上都有著耀眼的光亮,但很快整個世界都被星空遮蔽,她們身上的火光在這片星辰中如同熒燭。

最後只記得那無數星辰開始匯聚,它們慢慢旋轉逐漸匯成了藍紫色的漩渦,星光中間的幽暗彷彿要吞噬萬物一般的黑洞。

她和墜日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漩渦中亮起的那一抹金色瞳孔,那隻眼睛並不是直視只是用餘光一撇,她就聽到了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和墜日弓的慘叫,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到底是什麼?”

重明努力想去回憶其他的細節,但發現自己好像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她捏著鼻子提起桌子上的弓說道:

“要不是還要留著你問丫頭的事,我現在就拿你去疏通下水道,不過該物歸原主了吧。”

墜日弓倔強的閃了一下。

“嘖!你只是個器靈還真把自己當金烏了是吧?就算真是那神鳥不也是被人用神弓給射下來了?骨頭還做成和殺死自己一樣的武器。”

重明說到這頓了一下,她突然想到面前的這把破弓也是殺死自己的兇器,自己的妖丹還鑲嵌在弓上。

於是她將妖丹摳了下來,隨手把墜日弓插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還勉強有一點點光澤,但因為契約的原因我這輩子都修不出真正的身體,只能留著作紀念了。”

重明把妖丹收進玉牌之中整隻鳥又癱軟在沙發裡低聲呢喃道:“也不知道易遙那裡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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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溫度非常高,地上描畫了複雜的陣法,蘊靈被放置在中心作為陣眼,大量紅色的妖火以她為中心環繞著陣法圍成一圈。

在妖火的中心區域,易遙緊緊擁抱著秦墨言的身體,乍一看這兩人似乎是在此“安睡”。

但仔細瞧去即使在火焰的中心,她們兩人身上還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霜,一根很短的帶刺藤蔓直接穿進了易遙的心臟位置。

“主人你們可千萬要沒事啊!”

被單方面斷線許久的二狗此時被放了出來,她滿眼擔憂的看著躺在陣法中心的兩人,順便攔住旁邊蠢蠢欲動的汐羽。

“我說小糰子你可不要去搗亂,這可是......反正我主人的陣法都是很厲害的!你貿然靠近會死劍的!”二狗說不上來陣的名字,因為剛才易遙根本沒精力分神告訴她。

汐羽的光團閃爍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老老實實的落在二狗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秦墨言。

這個陣法是妖族的奇靈陣。

在之前的空間裡,易遙藉著藤蔓穿梭的能力用它透過自己的妖丹去尋找,還真的借到了那麼一絲妖身的力量。

她讓沉睡的本體睜了一下眼睛,便直接擊碎了那個空間,離開前她看到放在張鈺夢境中的是一個法器,叫做夢瓶。

但萬事皆有代價,儘管不在一個維度但撕開裂縫的藤蔓也幾乎被燒燬,易遙只搶救回來一小段根部。

雖然這個法器靈智很低,但易遙也不願過河拆橋,她將讓藤蔓埋入心臟,用自己的心頭血去滋養。

靠著奇靈陣的力量,易遙在這個鋼筋和水泥的“叢林”中,真的吸引到了存在於自然中的水之精怪。

在支付一定靈力碎片後她得到部分水精元,在它們的幫助下才順利騙過月靈根進入到了水面下,稍微費了些功夫將秦墨言從裡面撈了上來。

易遙褪掉偽裝,藍色的妖火慢慢覆蓋全身,她輕輕撫摸冰面柔聲說道:“墨言等我。”

白色的大樹被風吹過,一頭銀白色的巨狼驟然出現在下方,她慢慢蜷縮起身體環抱住地上的“寒冰”。

易遙溫和的力量並沒有讓月靈根牴觸,原本只有月亮的單調天空上,第一次出現了點點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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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的巨痛讓秦墨言的意識恢復了清醒,她頂著疼痛勉強睜開一條縫,可雙眼回報自己的永遠只有黑暗。

從小到大她預想過很多關於未來的事情,但從來沒有想過會雙目失明,秦墨言花了一點時間來適應黑暗。

這片黑暗將她的聽覺無限放大,她乾脆閉上無用的眼睛,集中精神去側耳傾聽,想要從聲音中捕獲一些資訊。

“好長時間都沒聽到打鬥的聲音,也不知道重明姐怎麼樣了?還有易遙……她會找到我嗎?”

秦墨言翻了個身繼續安靜的呆在黑暗的世界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只有潺潺的水聲相伴,可後來那水聲也突然消失了。

安靜讓她開始不安,連忙起身伸手向四周摸索,這裡什麼都沒有,秦墨言一邊走一邊在黑暗中不停的揮舞雙手,可這個世界彷彿沒有邊界一般。

“沒有!什麼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讓她慌亂了,腳步不由得快了起來,踉蹌幾步後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聲音也好!氣味也好!”

就在秦墨言慌亂時一種奇怪的聲音出現,她連忙停下喊叫就這樣在原地側耳傾聽。

“呼~呼~這是風聲?不對哪有風是這樣吹的?”

秦墨言想站起來向聲音的方向去找,但剛走幾步她又突然停了下來呢喃道:“我就算知道了是什麼又能怎麼樣……萬一是陷阱……萬一我又添了麻煩。”

她說著慢慢躺倒,用盡全力在黑暗中蜷縮起身體,耳邊呼呼的怪聲此時是她唯一的安慰。

之前在坑洞中反擊心魔的勇氣也在黑暗的壓迫中蕩然無存,秦墨言抱緊腿低聲說道:

“易遙……我好怕。”

“別怕,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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