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將神識放出,沒走多遠就撞上了湍急的水流,水在迅速填充通道,大量鐘乳石被水流沖斷。

她不再停留,快速向前跑去,根據剛剛探明的情報,迅速切開旁邊的石壁,離開這處狹小的通道。

“桃玉,你是本地人,這處溶洞裡,有沒有連通的地下河?”

“有的,這裡是有一條地下河來著,不過現在是枯水的季節,水位應該非常低才對,怎麼會發出如此大的聲響。”

(這或許,是陣法的防禦機制,代表我接近了核心,罷了與其猜測,不如逆流而上一次。)

易遙打定主意後,便開始快速奔跑,她依靠聲音辨別水流的方向,而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桃玉,只能拼命抓著衣服,才沒被甩下去。

除了那讓人眼暈的速度外,她還得注意躲避飛濺過來的碎石,通道被易遙橫向貫通。

桃玉雖然看不清,但卻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潮氣,她立刻大聲喊道:

“恩人,水怕不是要過來了,我們暫時是出不去,快將我放下,我化出原型後可以抵禦部分水流。”

“不必,我找的就是它。”

嘩啦!

易遙切開石壁之後,嘩嘩的水流聲變得十分清晰,這條通道非常寬闊,而且頭頂的裂縫有些許光亮透下,看起來這裡才是溶洞的正常入口。

牆壁四周已經開始滴水,地面因為水流衝擊的力量震動起來,被易遙的疾跑,晃的暈頭轉向的桃玉剛緩過來。

她藉著光,看清了目前所處的位置,不由得面上一喜,急切的說道:“這裡是仙佬洞的深處,快!恩人,我們筆直的往後跑,就能出去了!”

“只要往後跑就行?”易遙已經確定了水的流向,聽桃玉這樣說,她把桃玉放到地上,又確認了一遍。

“沒錯!”

“那好,你出去等我。”

“哎!?等!啊!!!”

突然落地的桃玉,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她的衣領袖口,就被一股力量拉住,整個人快速向後飛去。

易遙給妖火下達伴隨的命令後,她手扶著刀柄,站在原地沒有動,嘩嘩的水流聲越來越近。

頭頂一些不穩定的鐘乳石,開始大塊大塊的墜落,整個洞都像快塌了一樣,這時易遙突然抬起頭,看著左上方的位置。

“水的源頭,應該在上面。”

易遙話音剛落,這溶洞的頂部,就被水流沖垮,大量水柱從頭頂直接“砸”下,她左腿後撤一步,慢慢抽出白玲。

出鞘的鋒刃,劃破率先散落的水滴,那被一分為二的水滴砸落地面,濺起小小的水花。

此時,九龍印的禁錮被開啟,大量妖力附著到刀身之上,易遙的手腕陡然一轉,雙腿用力高高躍起,迎著湍急的水流,直接揮下一刀。

嘩啦!

“易遙!危險!”

一直被噩夢纏身的秦墨言,此時終於是醒了過來,她猛的從木桶中坐起,因為動作太大,讓桶中的藥湯飛濺出來。

這把盡職盡責燒水的火靈嚇了一跳,憨憨的狼頭從桶邊升了起來,它用睿智的眼神,偷偷看了秦墨言的身體一眼。

火靈雖然是易遙的一部分,但它比本體可沒出息多了,也就看了一眼,便流著“鼻血”暈了下去。

秦墨言此時可沒空管它,她雙手捂著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那匪夷所思的夢中,她以不同的視角,經歷了七次死亡。

每一次的記憶,都定格在死亡的瞬間,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可當她想要回想起細節時,卻一樣都想不起來。

她當時在做什麼?周圍有誰?環境是怎麼樣?是如何死亡的?所有的一切,除了死亡這個必定的結果,秦墨言現在通通都想不起來。

但她還依稀記得,自己情緒的快速變化,剛開始是對死亡感到麻木,不是恐懼,不是絕望,而是麻木和疲憊。

“我能確定,那些情緒並不屬於我……”

噹噹噹!

“秦小姐!您醒了嗎?沒事吧?天梁哥聽到您很大聲的喊主人的名字,急忙叫我過來。”

“我喊了易遙的名字?為什麼?夢裡有出現易遙的身影嗎?”秦墨言的大腦此時非常亂,她很容易就會陷入無盡的思考中。

“秦小姐?您再不回話?我就要進來了!”

熒惑提高音量的聲音,再次從臥室外傳來,這才徹底打斷了秦墨言的思考,她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泡在藥湯裡。

易遙說過,這藥必須泡夠三天,於是她放下手對門口喊道:“謝謝關心,我沒事,只是剛才做了噩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在門口,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喊我名字。”

聽到秦墨言的回答,熒惑也放下心來,主人囑咐過,這三天對秦小姐至關重要,也是肉體最脆弱的時候。

“好,我會注意的。”

秦墨言回了一句後,就覺得身體有些冷了,她整個人縮回了水中,就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我夢到了易遙嗎?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可熒惑說我喊了名字,說夢話才醒的嗎?”

秦墨言看了一眼時鐘,她晃了晃頭繼續說道:“算了不想了,就是一個噩夢,我這泡了有一天了,為什麼易遙還不來看我。”

現在秦墨言亂糟糟的思緒得以平復,她把半張臉埋進水裡,咕嘟咕嘟的吐了一會泡。

“呸!好苦!不過也好,這樣提神不犯困,哎~她估計又忙活什麼任務去了,我先修一會凝神訣好了。”

秦墨言坐到木桶邊緣,她閉上眼睛開始修煉凝神訣的下卷,經過孜孜不倦的努力,她已經將這門功法,突破到了第八層。

按易遙的說法,只論一門功夫的話,她也算是個大師了,秦墨言習慣性的讓靈力在脈絡中先走了一圈。

她剛開啟靈竅,就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秦墨言立刻睜開眼睛,她等了一會沒有再聽到什麼異響。

“是我……太累了嗎?”

“我來(刺啦!)(刺啦!)你應該……我們之間的約定,這個(刺啦)未來,一切……滋!!”

刺耳的聲音,讓秦墨言感到頭暈目眩,眼皮逐漸開始沉重,恍惚間,她看到月靈根的樹冠。

“你……是誰……閉嘴!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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