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被釋放的猛獸
取出本命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紅蠍藏在地底如同一隻真正的蠍子，他在耐心的等待獵物鬆懈的瞬間。
“這個空間無法汲取靈力……可惡！……阿瑞……不！我不同意！……什麼……我知道了……”
子蠱雖然有些靈智，但本質上還是大蟲子，它們找不到目標，只能靠著本能拱衛在母體旁邊。
————
“墨言，是我！”
易遙略微恢復靈力，就頂著本命真焱靠近秦墨言，此時的“重明”身體就像一個巨大的熔爐。
呲！呲！
靈力火焰灼燒在易遙身上，被妖火吞掉，她終於接近了那個被撕開的口子，秦墨言在裡面緊閉著雙眼。
“墨言！”
易遙把渾身冰涼的人抱在懷裡，神識略微一探，就差點被狂亂的靈力捲進去，秦墨言體內的靈力異常龐大，而且夾雜了暴虐的妖力。
她把神識稍微往前近了一步，透過一層水波，能看到兩隻重明在激烈交鋒，左邊那隻黑色的，被右邊那隻用利爪扭斷了脖子，四處都是帶著火焰的羽毛在飛舞。
此時重明剛把自己的獸心打敗，沒等她飛去檢視秦墨言的狀態，就突然被強制彈去了玉中。
這時一股強大的吸力捲起漩渦，易遙一驚只能趕緊退了出來，她看到秦墨言脖子上的玉在發亮連忙拿在手裡。
（重明！你們不是走了？可墨言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我也不知道，她那個靈根現在非常不對勁，不過這個臭丫頭，回去後要好好收拾一下是真的！）
————
秦墨言在被丟下水後就清醒過來，她發現落水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屏住呼吸，然後使勁往上游，但不管她怎麼努力，都夠不到那盡在咫尺的水面。
咕嘟！
她最終還是憋不住氣，周圍開始變得模糊，窒息感襲來手腳漸漸沒了力氣，秦墨言張大了嘴，水開始灌入口中。
（我要死了嗎？）
秦墨言的身體翻轉過來開始下沉。
（不！我不要！……那是……什麼？）
她瞪大眼睛還想掙扎，但突然看到了一個絕美的場景，水下面有個巨大的發光圓盤，圓盤裡有個燃燒的巨大身影。
（重明？……不！那是……我？）
這時易遙的聲音傳了過來。
“為什麼拽不下來？”
“借形？”
“秦家的封印術如何破解？”
轟隆隆的地鳴聲傳來。
“吼！”
“可惡！重明你先照顧好她！”
（易遙！我又拖後腿了嗎？……不要丟下我！）
這種念頭如同心魔一般，秦墨言此時突然又有了力氣，她擺動起沉重的四肢，拼命的往下游，此時水流不再讓她感到窒息，反而推著她向下。
————
（嗯？靈力突然開始往一個方向流動了？）玉中的重明感覺到了秦墨言的變化，大量靈力開始往丹田聚集。
（你……不會是要突破到四階了吧？）
紫色的結界在緩慢的覆蓋空間，桑榆依舊在纏絲蠱之中，吞掉金蠶蠱的蠱母，正在努力的擺脫舊身體。
此時整個地面震動起來，大量黑色如同石油一般的液體充滿了地面，子蠱抱起桑榆飛了起來。
“這是？”
易遙感受到了大量的靈力波動，她抬起腳，這些黑糊糊的東西粘滿了褲腿，在裡面行走阻力很大。
子蠱的毒也蘊含了對魂魄的詛咒，此時毒發的紅蠍意識有些恍惚，他站在意識的深處，不遠處就是梁瑞的背影。
“阿瑞？……你終於肯見我了？”
紅蠍說著伸出手，踉蹌的向前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阿瑞”轉過身來的一瞬間，紅蠍怔在原地，他渾身都在顫抖，面前的人臉上全是猙獰的刀疤，那是他自己！
下一秒紅蠍衝到了阿瑞面前，他按住對方的肩膀拼命晃動，大聲喊道：“不！不！把阿瑞還給我！”
對方一動不動任由他發瘋，似乎是欣賞夠了醜態，才緩緩的開口道：“阿瑞死了，你還要欺騙自己多久？”
“不！他沒有！是你！是你殺了他！把阿瑞還給我！”
“沒錯是我！但……我就是你啊！梁真！”
隨著這句話紅蠍停了下來，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喃喃自語道：
“我沒有……我想救他……”
“哈哈哈哈！救他？哈哈哈哈哈！”對方彷彿聽到了特別可笑的事情一樣，笑的直不起腰。
“你忘了是嗎？那我幫你回憶一下，梁真你天生就是個自私的壞種！那天晚上……”
“住口！不要說了！”
紅蠍猛的站了起來，手穿透了對方的胸口，但他化成了一灘黑泥，又快速的在另一個方向重組身體，同時聲音還在不停的傳過來。
“那天晚上，你明明聽到了趙員外的對話，兩個兄弟不送外人，殺一留一，哪個聽話就暫留哪個的命……還記得你是怎麼騙阿瑞的嗎？”
砰！
紅蠍和瘋了一樣攻擊著“阿瑞”，但一切都是徒勞的，對方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迴響。
“你這個只懂殺戮的瘋子懂什麼！”紅蠍揮拳攻了上來。
“是，我是瘋子，可我的出現不就是源於你的自欺欺人，之前你可以壓制我，讓我看那一出一出的鬧劇。”
“梁真，你從獲得力量後都在做些什麼？沉迷於讓別人做選擇，然後看著那些人為了自己活命，去選擇犧牲對方，你呢？尋找那點可憐的安慰。”
“阿瑞”有些不耐煩的撥開紅蠍的拳頭，把對方踹到牆上，然後他拉起紅蠍的頭髮讓他直面自己。
紅蠍看著那些刺眼的刀疤，不停的搖頭他崩潰的喊道：“我沒有錯……所有人都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
“沒錯！梁真你就是這種想法，大家都會做一樣的選擇，你當初讓阿瑞去反抗做的沒錯，之後不也好好報仇了嗎？”
“阿瑞”蹲了下來，頭湊到紅蠍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最後呢？有個女孩子如你所願的討好，你也和平時一樣殺了她的妹妹，然後等待她，如同曾經的你一樣跪在地上把東西獻上。”
紅蠍的眼睛瞬間瞪大，“阿瑞”繼續說道：“她摔碎罐子同時，也摔碎了你那可悲的執念。”
說完他鬆開了紅蠍的頭髮，轉過身面向天空張開手，大聲的喊道：“而我才是你最純粹的惡，接受我，然後一起活下來。”
“活下來……”紅蠍重複了這一句。
“對……活下來……想活下來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