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有何所懼（合併章）
“轟隆！”
“轟隆！”
大地顫動，樹影搖晃。
一團又一團小山一般的黑影撥開叢林，露出了真身。
慕驚眠站在了原處，將身上的威壓稍稍收斂了一點。
“牙牙！”
青涯赤猿的玄獸頭領，帶領無數族中的玄獸出現在了這裡。
看清牙牙身上的傷口時，為首的幾隻青涯赤猿目色一凝。
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注意到了另一邊的白衣少女。
“爺爺，是山河大人！”
牙牙興奮的看向慕驚眠手裡的山河入夢。
被牙牙叫做爺爺的青涯赤猿很明顯比其他青涯赤猿體型要大的多，周身的玄力威壓也是最強的。
不止是他，附近還有數道強大的玄獸氣息，也都是青涯赤猿族群裡的玄獸。
這麼看來，他們的實力確實還不錯。
慕驚眠抬眸直視眼前這群龐然大物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著這個明顯不凡的人類少女。
待看到她居然能把他們的山河大人隨便拎在手裡的時候，不少青涯赤猿臉上都閃過震驚。
山河入夢對玄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所以身為玄獸的他們更能知道山河入夢到底有多強大。
眼前的人類少女很明顯是山河大人的主人。
為首的那隻青涯赤猿恭敬的朝山河入夢和慕驚眠道：
“山河大人，別來無恙。”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山河大人之前說要去尋的人了吧？”
雖然這隻青涯赤猿話是對他們兩個說的，但那雙銅鈴般大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慕驚眠。
很有眼光，知道誰是主誰是次。
山河入夢鬆了口氣：“屠光老頭，別來無恙。”
慕驚眠同樣跟領頭這隻叫屠光的青涯赤猿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牙牙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地上挪了兩下，渾然不在意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山河大人的主人，我沒騙你吧？我家的大人都很厲害的！”
牙牙自顧自的說完，還不待慕驚眠開口，它又自顧自的跟族裡其他的玄獸開口：“我想跟著山河大人，你們呢？”
將這裡團團包圍的其他青涯赤猿聞言，大眼睛看了看山河入夢，然後又互相對視了一番，最後皆是點了點頭。
他們這麼久一直都在等山河大人回來找他們……
屠光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已經完整了的山河入夢，他一直都知道族人是想追隨山河入夢的。
包括他自己。
畢竟沒有哪隻玄獸能拒絕的了山河入夢。
他身上的氣息對玄獸修煉有很大的裨處。
而且這暗夜之森如今……
屠光瞳孔微閃，眼前這個人類少女，很明顯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們能不能跟隨山河大人估計還要這個人類少女同意。
感受到四周這群青涯赤猿期期艾艾的眼神，山河入夢有點不好意思，偷偷嘿嘿笑了兩聲。
他一直知道自己魅力大，沒想到這群青涯赤猿一直都還想著他呢，這擱誰誰不迷糊。
“主人，主人，要不要啊？”
山河入夢的聲音在慕驚眠腦海中響起：“收了他們吧主人，以後我天天給你端茶遞水，毫無怨言！”慕驚眠顯然沒有被山河入夢的“端茶倒水”所打動。
因為這個活，空間裡的獸獸們每天都在爭著搶著幹。
慕驚眠更好奇眼前這些青涯赤猿，為何就這麼想要跟隨他們？
真的只是因為山河入夢？
她不信。
“這裡的青涯赤猿沒有三百也有兩百，這麼多隻我若是收了，白汐醒了肯定要跟我生氣的。”
少女的小臉上露出了些許無奈，但旋即唇角又暗暗揚了起來。
山河入夢聞言又是嘿嘿一笑，他現在也算是瞭解慕驚眠。
慕驚眠若是真的不想收這些青涯赤猿，誰也絆不住她的腳步，更何況她現在就停在這裡，還有心思說幾句話。
慕驚眠的目光，掠過最強的那幾只青涯赤猿。
其實無論這些玄獸還帶有什麼目的，她其實還是想收了他們，給修羅殿或是碧霞宗的弟子契約。
她那傻徒弟如今還沒有契約獸。
想到這裡，慕驚眠突然側目看了一眼那邊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牙牙。
牙牙接收到慕驚眠的眼神，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但是他心思單純，還以為是慕驚眠也有意收下他們，當即開口：“山河入夢的主人，您同意了嗎？”
“同意什麼？我不缺玄獸。”
少女一臉平靜，不為所動淡淡道：“我更不喜歡不聽話的玄獸。”
顯然，剛才牙牙的不分主次，以及其他青涯赤猿落在山河大人身上的火熱目光，讓這個人類少女以為他們只是想跟著山河入夢。
屠光趕緊解釋：“姑娘，若您肯收下我們，我們一定會聽話的！”
“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帶我們一起走吧！”
這話從一個強大的玄獸嘴裡說出來，多少有點卑微。
但屠光明白，山河大人認可的主人那肯定絕非凡人，他們青涯赤猿若是能跟隨她，百利無一害。
暗夜之森靠近界域邊緣，玄力稀薄，他們青涯赤猿沉寂在這裡太久了……
如果能就此離開，他們也能躲開那一劫……
“我說了我不缺玄獸。”慕驚眠再次強調，白皙的小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流露。
這些青涯赤猿說的他們會聽話，慕驚眠倒是不懷疑。
因為有山河入夢在，就鎮的住他們，況且她自己也有一萬種辦法讓這些玄獸臣服。
但現在慕驚眠更好奇這些玄獸，到底是有什麼忌憚亦或是苦衷非跟她走不可：
“你們玄獸不是都有傲骨，不願意被人類契約，喜歡無拘無束麼？”
“跟著我，除了山河入夢，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少女目光如炬，屠光聞言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閃了閃，他蒲扇一般的爪子緊了一下。
“所以，說吧，為什麼這麼想跟著我？”
“還是說你們在怕什麼？”
少女說完紫色的眸子驟然劃過一抹寒光，屠光心神大震。
他不明白，明明他們從剛一開始就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為什麼這個人類少女能夠猜到他們在恐懼什麼？
其他青涯赤猿聞言同樣有些震驚。
只有還半趴在地上的牙牙，滿臉迷茫：山河大人的主人在說什麼？
他怎麼一點都沒聽懂？
還有其他爺爺們又在說什麼，怎麼好像面色不對呢？
屠光沒想到慕驚眠僅是憑藉他們的眼神就能思慮至此，臉上震顫不已。
而慕驚眠看著眼前沒動靜的一群玄獸，耐心已然快要耗盡。
“不說？那我可真走了。”
說罷，慕驚眠當即就要邁步。
青涯赤猿還在被慕驚眠道破的震驚之中，少女那句話也重重捶在一眾青涯赤猿心中。
“姑娘且慢，山河大人且慢！”
屠光滄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既然都瞞不過您，那我們也願意坦白。”
玄獸的聲音帶上了無與倫比的誠意，慕驚眠這才頓住腳步。
一眾青涯赤猿暗暗鬆了口氣，屠光又道：
“我等生出想要追隨姑娘的想法，其中確實也隱藏了私心。”
“您能讓山河大人俯首稱臣，這一點，您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
“而我們青涯赤猿一直以來都呆在暗夜之森，這裡玄力稀薄，我們的成長也受限。”
“暗夜之森裡兇獸眾多，我們青涯赤猿有時候也會被其他兇獸族群殘忍追殺……”
說到這裡，屠光那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劃過一抹悽然：“不過這些都算不得什麼，我們還能接受，也能活出自己的天地。”
“但是……從十幾年前開始，暗夜之森每兩年的冬日，都會有一股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強大“玄獸”出現。”
“這些“玄獸”比起兇獸更加殘忍，專門以暗夜之森的活物為食。”
“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屠光說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了那些慘死的同族，巨大的身體隱有顫抖。
“那莫名冒出來的“玄獸”實力極為強大，暗夜之森的活物剛開始還會反抗，但是都沒有一個好下場，往往都會被他們吃的渣都不剩。”
“我們青涯赤猿修煉不易，我也曾帶領其他玄獸反抗過，但是沒用，在他們眼前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慕驚眠此時小臉緊皺：“玄獸？還是突然冒出來的？”
屠光點了點頭：“每隔兩年都會如此，已經持續了十幾年之久，這些玄獸會在暗夜之森瘋狂捕食半個月，再莫名其妙消失。”
每隔兩年的冬日，都是他帶著青涯赤猿四處逃亡的日子。
而今年，又到了啊……
不想再看著同族在他眼前被分食而亡，也不想再四處逃竄了，青涯赤猿想要遵從本心，跟著眼前這個人類少女離開這裡。
慕驚眠疑惑轉身：“如此危險，你們就沒想過自己離開這裡嗎？”
一眾青涯赤猿苦笑一聲，他們怎麼會沒想過呢？
“自從那些“玄獸”莫名其妙的出現，暗夜之森的所有玄獸似乎都被下了詛咒一樣，再也走不出這裡半步。”
“只能在這裡惶惶度日，等待每兩年冬日那群怪物一樣的“玄獸”到來。”
為期半個月的冬日捕殺，活不下來的玄獸太多太多，而僥倖活下來的玄獸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