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雲歲穗整日待在病房裡悶得慌,伸手去摸索岺言的衣服。

“怎麼了?我在這兒呢。”

岺言一看到她向自已摸索而來的小手,就主動把手塞到她手裡給她握著。

“我,有點悶,能不能......推我出去。”

岺言能感覺她的手說這話時不自覺的收緊。

“我去問問醫生。”

沒多久岺言走過來不知從哪兒拿出來個東西,把她的眼睛蒙上,雲歲穗躲了一下。

“你眼睛還不能見光,先蓋上,我推你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岺言將她托起放到輪椅上,緩緩推著她走出不見光的病房。

雲歲穗眼睛本來還能看見模模糊糊的東西,現在被遮上什麼也看不見,岺言在自已身後也不說話,雲歲穗手指攪在一起。

出口時聲音有些抖:“阿言?”

“嗯?我在兒呢。”

雲歲穗轉過身體,手向她探去,“我看不見,你握住好不好。”

岺言嘴角不自覺上揚,“好,看不見有點害怕是不是?”

她的大手握上她在風中搖晃不定的手。

岺言把她推在住院樓後面的花壇旁,不敢把她推在大太陽下,只敢讓她手和腿曬曬太陽。

雲歲穗動動鼻子,聞著不知道是什麼花的香,突然她指尖一癢,嚇了一跳,“什麼東西!”

岺言替她揮了揮手,驅趕那隻白色的蝴蝶,“蝴蝶,別怕已經沒了。”

岺言抬眼深深地望著她,很想問雲歲穗,明明膽子這麼小,連看不見東西都會害怕,為什麼敢從十二米多高的樓上跳下去。

她垂下琥珀色的瞳眸,開口:“穗穗,醫生說再過不久視線就可以恢復了,要不要去試試那個電休克?”

生怕雲歲穗抗拒,她又說:“咱們試試,要是不喜歡就不做了,好不?”

雲歲穗扯下蓋著眼睛的絲巾,岺言起身給她擋住陽光,“怎麼了?”

雲歲穗躲在她的陰影裡,眼睛黑漆漆的,“去試試吧。”

她眼睛彎起,雖然看不清岺言的臉,但依舊抬頭對她溫和地笑。

岺言吸了吸鼻子,“穗穗,你是不是拿我當傻子,你以為到現在了,我都看不出來你什麼時候在撒謊嗎?”

雲歲穗手掌攥了攥,嘆了口氣:“沒有撒謊,我......有點怕,但是願意去試試。”

她現在說話變得很慢,好像在嚼著每個字。

岺言探究著看她臉上的表情,雲歲穗似乎真的答應了。

岺言把臉埋在她的手心,小狗一樣蹭著,誇她:“寶寶真厲害。”

她還沒做成這件事,岺言就已經誇上了。

...

一轉眼到盛夏的六月,雲歲穗的主治醫生走來跟她談笑:“怎麼樣了感覺?”

雲歲穗對他笑,“好多了,謝謝醫生。”

她抬手摸向已經長出來毛毛刺刺的頭髮,“就是右手手腕還是有點使不上勁,有的時候字都寫不好。”

醫生變了變臉色,她當時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右手的手腕就被折成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肯定是會有後遺症的。

岺言走進來,穿著一身休閒的襯衣,袖子捲上去,領口懶懶散散的搭在肩上。

上前用溫熱手掌蓋住她的手腕,“沒事,不怕。”

等醫生走後,雲歲穗看向岺言,眼神已經恢復清明,“我現在,是不是......不好看了。”

岺言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瞎說,我寶寶怎麼樣都可愛。”

雲歲穗低頭笑了,“你不要哄我了。”她剛醒的時候,因為看不見,還沒覺得什麼。可是現在視力恢復了,看見自已臉上的皮都緊貼著骨頭,瘦脫相了。

岺言還來勁了,身體往她那邊挪了挪,半摟著雲歲穗,眼看就要湊上去親她,“你怎麼樣我都愛你。”

雲歲穗突然轉了話題:“怎麼這兩天你都待在這兒,不用去公司嗎?”

“哦,我是董事了,沒那麼忙。”

雲歲穗眼睛都瞪大了,“我都不知道。”

岺言趕緊道歉:“忘了告訴你了,是我的錯。”

雲歲穗沉默了片刻,“你很累吧,又要往我這邊跑,公司還有那麼大的變動。”

“穗穗,跟你在一起,是我最能放鬆的事情了。”

岺言避開這個話題,笑著說:“我還抽空了解了一下你的病,才知道我以前說的那些話對你來說有多大的壓力。寶寶沒事的,就算我們治療後沒變好也不用失望,這都不是什麼大事。”

雲歲穗難受地嚥了咽口水,從前她總覺得愛會變成期待,然後壓死她。

“阿言,你不要去了解這些,你本來可以不用瞭解的。你本來可以有一個實力相當,正常的愛人,現在卻要被我拖後腿。”

岺言強硬地掰過她的臉,雲歲穗黑亮的瞳仁被淚水洗得清澈見底,肩膀一抖一抖的,不想讓岺言見到自已這樣,難堪地捂住的臉。

“你從來都不是累贅,不是拖後腿的那一個。穗穗,你知道嗎,你很堅強的,能經歷那麼多不好的事情,一個人走了那麼多路,還能笑得這麼真誠可愛。寶寶,你很有力量,我為你自豪。”

雲歲穗掩藏在手心後面的那雙眼睛,輕輕顫動。

...

在無抽搐電休克治療室門口,岺言陪著她,看到一個個病人被推出來,岺言比雲歲穗都怕,無抽搐電休克在她腦裡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如今被擺在她面前,不得不面對。

雲歲穗鑽進岺言懷裡,她是真的怕,不是說假的。

岺言寬大的手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想雲歲穗再受這些苦。

岺言在她耳邊安撫她,也是安撫自已,“我問過醫生,他說這個沒有太大的痛覺,會讓人忘記些事情,不會很痛苦。”

岺言越說心裡越沒底,穗穗會不會忘了和她的曾經。

低頭看著雲歲穗腦袋在自已懷裡一拱一拱的,岺言又不在乎這些了,忘就忘了吧,只要她能開心,那些回憶又算什麼?

雲歲穗躺上冰冷的鐵板床,緊緊攥著岺言的手,突然對岺言說:“你親親我吧,親親我就不怕了。”

眼神裡都是強壓住的鎮定,可是又藏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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