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高揚從修煉中退出又起身檢視火鳳卵。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修煉前檢視一次,退出修煉還要檢視,一天下來要看幾次。

陳雨旋和吳夢可,是隨時來隨時檢視。

高揚輕輕掀開被子,發現一隻卵殼破了。驚喜之餘,他沒有馬上聲張,而是湊近看。或許是有所感應,雛鳳慢慢將嘴伸出,扁長的嘴呈橘黃色,一抹火紅的絨毛若隱若現。

見此,高揚腦子裡立即思考,接下來應該做什麼?鳥嘴忽然張開,沒有等到食物便啄食外殼。見此情形,高揚靈機一動,取出匕首將自己的中指刺破,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雛鳳的嘴上。

雛鳳感應到便仰起頭,將嘴巴大大的張開,滴入幾滴,閉上嘴巴吞嚥一次。滴入幾滴又閉嘴吞嚥一次。如此迴圈幾次,雛鳳又啄食殘留的外殼。雛鳳張嘴,高揚又擠出鮮血……

過了一會兒,房間門被輕輕推開,鳥嘴縮回殼裡,像是受到驚嚇。剛出世,雛鳳就表現出超強的自我保護。見此,高揚輕輕蓋上被子。轉過頭,他不禁啞然失笑,吳夢可帶頭,後面跟著郝世萍和陳雨旋,正躡手躡腳地進來。

“你們……”

高揚一下就無語,他正在餵食,正在進行認主的過程。她們突然進來……來的不是時候。

見高揚手指流血,吳夢可立即上前,拉著他的手半是心疼半是責怪。

“你在做啥,怎麼將自己的手弄出血?”

“……”

“我問你話呢,做什麼將手指弄破了?”

“你鎮定點,行不行?我說了你們不要叫,不要大驚小怪……”

陳雨旋一下就猜到,過去輕輕地掀起被子,見火鳳破殼,立即縮回一隻手,握著自己嘴,免得自己叫出聲來,驚擾殼裡的雛鳳。

吳夢可和郝世萍看見……也捂著自己的嘴。

過了好一會兒,那隻嘴又試探性地伸出殼外。不等高揚有所行動,鳥嘴突然又縮回殼裡,可能是感受到多餘的氣息。於是陳雨旋迴頭看了一眼,見高揚向她示意便輕輕地放下被子。轉過身,才悄悄地詢問高揚。

“我看見血跡,你這樣做是否有些草率?我的意思是,認主應該正式,或弄個儀式。你這樣偷偷進行,是怕傳出去還是另有原因?”

“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

高揚回了一句說:“雛鳳認主沒有必要搞儀式,沒有原因。認我為主是他們共同的意思。剛才雛鳳將嘴伸出殼外,張嘴討要吃的。見此,我餵了幾滴血。你們一來它就縮回殼裡。”

認主一事在山裡議論過,因此高揚才自作主張。而且一個多月來,長輩們沒有提出異議。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你這樣隨隨便便的認主……總之,我是不懂,說出來僅供你參考。在我看來,火鳳認主是一件神聖的事,就像你當初拜師……師出有名才聽你的指使。”

“認主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高揚笑了笑說:“雖說神獸也是獸,但火鳳的啟智程度遠比普通的兇獸高。但即便是神獸,也無法跟人比,什麼儀式,什麼見證,那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根據典籍中的記載,火鳳認主分兩步,第一,吞食我提供的鮮血。第二,在睜眼之前用我的血為它醒目。

這樣一來,我的血液便融入火鳳的體內。由此,我跟火鳳便是血脈相連,可以感知到相互的喜怒哀樂。當我與火鳳之間建立起聯絡的渠道,透過意念可以跟火鳳進行溝通。”

“照你這麼說,在我們進來之前已經完成第一步,第二步何時進行?”

“第二步需要你們幫忙,掰開雛鳳的眼皮……”

“那還等什麼?”

這一下陳雨旋又顯得急切。

高揚對她說:“你先去告訴雨江哥,請他去買一些鮮肉回來。另外你告訴伯父……怎麼說,你自己斟酌。至於其他人,認完主再讓他們知道。”

陳雨旋轉身出門。

高揚將門掩上,回頭,見吳夢可一臉的搞怪。

“我發現你過於小心,被子蓋著怎麼聽的見?”

“你不懂。”

“你懂。”

吳夢可踢他一腳。

“你要是說出一二三點理由,或許我會相信。否則,你就是小題大做。”

郝世萍在一旁好笑。

過兒一會兒,陳雨江和陳浩探頭探腦的推門進來,像做賊一樣,看一眼被窩轉頭問高揚。

“是不是……”

高揚點頭。

陳雨江得寸進尺。

“看一眼。”

“看什麼看?還在殼裡……”

“就一眼。”

“回來再看。”

陳雨江和陳浩迅速出門。

此時,東方的天際已經朝霞滿天,等他們買肉歸來,陽光就照進院子。

吳夢可才不管那麼多,兩人出門,她再次掀開被子。這一次,雛鳳試探著將腦袋伸出殼外,經過前兩次的試探,似乎膽子越來越大。不過,仍然保持著警覺,腦袋在不斷地轉向,似乎是在聆聽,聽見腳步聲立即縮回。

吳夢可沒有放下被子,直接將被子揭開。長輩來了,不讓他們看是不可能的。

“高揚……”

陳學仁喊了一聲,來不及說話便將腦袋湊過去看。

陳學明和陳學全也顧不得招呼。

三人摒住呼吸。過一會兒,雛鳳的小腦袋又伸出殼外……

“喔!”

不知誰讚歎一聲。

雛鳳受驚,腦袋又縮回殼裡。

“瞎叫什麼?”

陳雨仁轉頭問,高揚才知道是陳學全驚擾火鳳。

陳學全不以為然。

“你真是,有什麼大不了?要讓它們適應名種聲音,聽多了,就習慣了。”

“你不懂,睜眼之前,任何響聲都會造成驚擾。”

“我沒有留意……你看清楚了,還沒睜眼?”

“你盯著……”

“看一眼足矣。”

陳學全轉身說:“之前我聽你們說,火鳳吞火如何如何,要是親眼見識……”

“等著吧,或許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見到。”

陳學明接了一句問:“認主應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高揚回答說:“我按典籍裡記載的步驟進行。第一餵食鮮血,第二用鮮血給它們醒目。”

“好,我就不指手畫腳,按你的步驟進行。第一隻破殼,第二隻應該快了。劉會長問了幾次,今天晚上很有可能過來,如果說到佈陣的事,怎麼回答他?你有個心理準備。”

“沒什麼。”

高揚回了一句說:“大不了花費幾天的時間,一年後離開可以變為靈石。”

“嗯。這段時間,你自己的修煉也要抓緊。另外,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十月底。”

“聽說你和沈掌櫃有個賭約,什麼時候兌現?”

“九月底。”

“嗯。我的意思,爭取突破後再回去。”

“我也是這麼想。”

“你小子。”

陳學全苦笑說:“再過兩年,你就超過我了。”

“……”

高揚不好回答。

陳雨旋說,“三叔,你要抓緊哦,不然就沒臉了。”

“你這個丫頭,你以為抓緊就可以?修煉一看資質,二看修煉的功法。”

“跟你開玩笑呢,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沒大沒小。”

陳學明訓斥一句問:“在陳家住的習慣嗎?”

“習慣。”郝世萍回笑一聲。

長輩問她話,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來陳家半月,陳學明第一次跟她說話。

“習慣就好。什麼時候回去,叫雨泉送你。”

“嗯。”

郝世萍獲得陳學明認可,不僅跟吳夢可和陳雨旋有關,跟她自己的改變有關。

“就這樣,我們走了。你自己細心的照顧。”

“好。”高揚答應一聲。

三個長輩出門。小輩們便湧進來。火鳳卵是眾所周知,家裡有什麼動靜,一定跟火鳳有關。高揚見勢不妙,擋在他們前面。

“別擠,一個看完,一個又看。”

他們哪裡知道,這麼多人進來,火鳳怎敢露頭?高揚怕他們動手,怕不小心壓著火鳳。於是,前面的人看一眼……立即讓後面的人看。殼破了,但雛鳳長什麼樣?由於雛鳳縮在殼裡,沒人看見。他們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陳雨國問:“高揚哥,何時才能看見真身?”

“晚上,或明天。”

“太好了!明天,就可以一睹真容。”

……

過一會兒,有人來喊……於是高揚關上門,去吃飯。因為心裡有牽掛,吃完他立即返回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即看見一個火紅的身影從床上跌落,他心裡一驚立即衝過去,小心將雛鳳捧在手心,見沒有受傷才放進準備的筐裡。

就在他們吃飯的功夫,那隻雛鳳將外殼啄個稀巴爛,自己脫殼而出,受驚嚇從床上跌落。

另外一隻是不看不知道,外殼已經從裡面啄破。

見此,高揚掀開被子,幫助雛鳳將啄破的洞擴大……雛鳳的頭可以伸出他才停止動作。然後起身關門,返回來站在床前等著雛鳳露頭。或許是聞到血腥味兒,橘黃色的嘴慢慢伸出殼外,在它張開的那一刻,一滴血滴入嘴裡……

這一次,高揚從裡面將房間門栓上,這樣就不怕他們打擾。當雛鳳啄食外殼,他就耐心的等……雛鳳張嘴,他不厭其煩的餵食鮮血。

雛鳳縮回頭,高揚怕另一隻吃少又去餵食……可是,不管他怎麼勾引,之前那隻雛鳳就是不張嘴。

無奈之餘,高揚起身將房門開啟。

接下來要進行第二步,給雛鳳醒目。一個人完不成,必須找人幫助。當他拉開門,所有小輩都站在門口。

“你們耐心一點,等一會兒就可以看到雛鳳。”

接著高揚叫了一聲:“雨江哥,進來幫我。”

結果陳雨旋、吳夢可、陳雨惠和陳雨梅也跟進來。高揚沒有阻止,只要不妨礙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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