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博弈開始
正直四月，天晴朗朗。
都城的皇宮宮苑當中，興平宮中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兩人一站一坐，周圍的僕從時不時的遞上工具，兩個後宮中最大的主子，擺弄著屋內的各色奇珍花草。
太皇太后時不時把挑選好的花枝，遞給坐在桌前的皇太后手裡。皇太后接過花枝開始著手修剪，不停地調整著花枝，可能是心裡有事，動作很是毛躁。
可能是動靜越來越大，太皇太后轉過身看著侄女的越來越粗魯的手法，抬眼給一旁的陳嬤嬤遞個眼神。
陳嬤嬤立馬會意，領著屋內的僕從陸續退出。
直到看見屋門關上，緩緩開口叫停。
“而若，修剪花枝的意義是在讓不規矩的變得規矩，而插花卻是在無序的世界裡，安排和諧的秩序。心若亂就放下，急於求成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姑姑，我就是想不通，我起碼是個皇太后。您為什麼不讓我去盯著殿選，這次我要再不露臉，外頭人可就開始準備傳言要為我發喪了呢。”
正挑選花枝的太皇太后，聽見侄女的話很是無奈，冷笑一聲：“你是皇太后，我還是太皇太后呢！有什麼用？這次可是先帝崩逝之後，歷時五年第一次充實後宮，她怎能容你上去指手畫腳。”
聽見這話，想起之前受到的種種羞辱，惡狠狠的把手裡的剪子摔倒地上：“姑姑，我不服。那個狗東西活著的時候我抬不起頭，死了更甚。我一個皇太后被一個太妃擠兌的抬不起頭，權貴世家裡面哪個不把我當笑話看。”
“呵呵，先帝對外的名聲是仁孝，可是他是庶出那一脈的大小姐肚子裡爬出來的，總是隔著的。哥哥心太急，把你給毀了。只要她活著咱們都得忍著，不但獨獨為著人家手裡握著玉璽的線索，還有就是皇家宗室的顏面，女人的命在他們眼裡，可不值他們尊貴的面子。”
“說起這件事就噁心人，真是讓人恥笑。姑姑，太上皇時期就沒有玉璽，南征北戰的拓展疆土可不都還好好的嗎！”
聽見侄女的話，緩緩走向窗前看見院子當中那顆橘子樹，正直四月花蕊開的甚美，這是當年自己入宮的時候太上皇陪著自己栽下的。
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而若，你要知道有些事，可以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這件事情出問題是遲早的事。先帝在時已有苗頭，他死的早是件好事，哀家倒是很滿意，最起碼這件事不會以一種措手不及的方式爆發。”
冷而若看著姑姑氣定神閒的模樣，心裡憋著的一口氣，一下子就散了，只要姑姑在一切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躊躇片刻，臉上帶著一絲愧疚開口：“唉，姑姑。對不起，當年您匆匆把我召回，我卻不顧您的旨意誤了歸期，耽誤了大事。”
“你不是神仙，哀家也不是。吃了虧才會知道上什麼是疼。”
聽到侄女的話，太皇太后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太皇太后的話，讓皇太后很是懊惱的低下頭，把一旁的花瓶挪了位置，趴在桌子上。
回過頭看見皇太后的模樣，輕笑一聲，轉過身坐在侄女的對面：“好了，這事也怨哀家。太上皇在時就勸過哀家，哀家不管不顧一味拓張土地，當時人手實在不足，才會讓你去鎮守。不提也罷....”
“姑姑，先皇臨死前給她秘密下了多道聖旨保她。這些年我用了好多手段，可是她就用了一道。”
“這些年太上皇留的暗衛，哀家並沒有收攏齊全。哀家這麼努力的活著，就是希望能出現個合適的人選，咱們冷家太貪了，現在的皇后是個好的，但是還是對於家族沒有認清。”
“姑姑，是我魯莽。”想到些什麼冷而若臉色很是不好。
太皇太后看著桌上花瓶的鮮朵，伸手調整一下：“你當年披掛上陣，受了那麼多傷，連夜趕回都城被涼太妃的人伏擊，而哀家被人下藥。等咱們醒來被囚，秘旨被毀，所有人手盡數折損。這些屈辱哀家這麼多年依舊不會忘記，哀家會一一跟那些人好好清算。”
“是呀，要是沒有姜家和方家的幫忙，我跟您還得被囚於大業宮中。只是我實在是好奇，涼太妃背後人到底是誰？”
太皇太后微微搖頭：“不提這些晦氣事，淑榮那頭怎麼樣了？”
聽到姑姑提起自己的大女兒，表情一下子興奮起來，樂顛顛的開始說起前陣子傳過來的信兒。
“正要跟您說，先帝兒子不多，個頂個廢物。但是公主確是個頂個有才華，多虧涼太妃重男輕女，這事上我是真謝謝她。話說回來，淑容她那頭不太對勁，剛有頭緒結果所有人知情人全部被暗殺。根據現場還原，全部都是被魚線分割開的，您說有可能是那幫人嗎？”
聽見侄女的話，太皇太后挑揀花枝的手微微一頓：“現場可有什麼？”
“不算是線索，最後一個人死的時候手裡握著牽牛花的花藤。”
說著皇太后敲敲桌子，一陣風吹過，桌案上多了一個拇指大的玉雕楓樹葉子。
“姑姑，您瞧。”
把東西遞給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正在擺弄著花枝不以為意的伸手，看見手裡的東西眼神變得銳利。
手裡的摸索著東西，冷冷的開口“哪來的？”
“最後的知情人把東西藏在她女兒的布偶裡，咱們的人把他的家人救了，這是回報。不過再多的，她的妻子不願再說。”
太皇太后看見手裡的東西，嘴角微微勾起拍拍手：“十九聽見沒？去給哀家查。”
皇太后冷不丁的聽見太皇太后的話，並沒有驚訝，神色平平：“姑姑，現在咱們算是能占上一分的話語權了吧。”
太皇太后嘴角微微勾起：“來人。”
一直守在門外的陳嬤嬤和趙嬤嬤連忙走進來，恭敬的向屋內兩人行禮。
“不知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傳哀家懿旨，宮內二十四司，所有人員開始宮務三輪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