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速後的金姐明顯的不爽，感覺好像對不起她的皮卡。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丟人不？坐個車還吐了，也是醉了？難怪科目二考不過，這都是有原因的。”
“金姐，也就是你，但凡換了另一個人，你看我揍不揍他就完了。”本來就吐的難受，還要這麼打擊我，簡直是太木人道！
“呀哈，你還來勁了。”
“大姐，你好好開車，O不OK？這裡不是城市裡面，這裡沒有交通規則，你根本不知道從哪就能冒出個人或者是車，或者是一頭豬。”
金姐雖然撇著嘴滿臉的不屑，但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看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熟悉，心裡不免一陣感慨。有些激動，有些緊張，有些，不知所措……
“姐，我不行了，實在撐不住了，我眯一會兒啊。”還沒等金姐回應呢，我就往後一躺，幾乎瞬間就進入了深度睡眠，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一聲廢物。
也懶得管那麼多了，一夜沒睡，實在是太困了……
“吱……嘎！”皮卡的輪胎在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黑色印記後猛地停住了。熟睡中的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剎車驚醒了。
“姐，怎麼回事？！”
金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開啟車門跳了下去，破口大罵：“你大爺的眼瞎嗎？看不見車啊？梗著頭往上撞？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孃的車你也敢碰瓷兒？”
我使勁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透過車窗四處打量了下，確定了位置，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鎮上，再有十五分鐘就到家了。
窮山惡水出刁民，真是丟人啊，金姐好心好意送我回來，這都快到家門口了碰上這種事。
“小姑娘，你撞了人怎麼還罵人呢？哎呦……我這頭啊，好疼啊，沒有五千塊錢你別想走。”車前面有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兒躺在地上呻吟著。
“呵呵……”金姐被氣笑了，“老頭兒，你他媽的窮瘋了吧？我撞著你了嗎就管我要五千？”
“這麼多鄉親們都看著呢，就是你撞的，哎呀……我的腿啊，好像是斷了啊，趕緊打120啊，我要去醫院。大家都來看啊，這個小姑娘撞了人不道歉還罵人，千萬別讓她跑了啊。”
金姐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她的一畝三分地，沒人知道金十三是誰。一陣糾結後還是決定破財免災，回到車上準備拿錢。
“姐，你幹什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她兩個錢趕緊打發走了算了。”
“你撞到他了？”
“撞個屁啊，我離他還八丈遠呢，這糟老頭子是碰瓷的。”
“那你還給錢？”
“不給錢怎麼辦？你看周圍這一群人，咱們走得了嗎？”
“糊塗！這要給了錢，咱不成冤大頭了？！”
“那怎麼辦？”金姐有些不耐煩了。
“哎……到了我的一畝三分地，就看你小弟弟操作吧，你在車裡老實看熱鬧就行。”我伸了個懶腰，不急不慢的下了車。
要說這老頭也挺敬業，這麼冷的天就那麼躺在地上，也不嫌涼。
“老頭兒，你怎麼個意思？碰瓷兒？”我走到他身邊蹲在他面前說。
老頭一聽我是本地口音，頓時就有些拿不準了，不過為了錢還是咬著牙道：“你們的車撞了我，今天不賠錢就別想走，這麼多鄉親們都看著呢，趕緊賠錢。”
“哦，要錢是吧？”我不緊不慢的點上煙，深吸一口，然後把一股濃煙噴在了老頭臉上，“要多少啊？”
“咳咳……五千，少……咳……少一分都不行！”老頭被嗆的直咳嗽，可能感覺自己被侮辱了，顯得異常憤怒。
“五千？”我假裝思索了一下，“嗯……買賣買賣，你出價我還價天經地義吧，我覺得五千有點高，你給個實在價，我看看合適的話就給你了。”
“五千，咳咳……一分都不能少！”老頭以為我妥協了，就想咬死了價格狠狠訛我一把。
這老頭聰明的很，一般就是看車要價。破車可能就要個三百五百。金姐開的這個皮卡，他連見都沒見過，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樣子，所以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了五千。
在他們眼中，只要是沒見的就是好車。當然，這老頭這次還真是蒙對了，這個破皮卡，放農村拉糞都沒人用，可它卻是實打實豪車，至少我覺得是。
他本來想要一萬的，但是轉頭一想一萬確實有點多，怕驚了客戶，一番盤算後自己要了個折中價，五千。
“你看看，這就是你不會做買賣了，不管哪一行，總得有個討價還價，不是嗎？”
“你說吧，你能給多少？”
“我這全身上下就還二十塊錢了，你看行不。”為了讓他相信，我還特意拿出錢包給他展示了一下。
老頭氣的直打哆嗦：“小混蛋，你耍我？告訴你，今天沒有五千塊錢，你別想走出這條街。”
“哎呀……這麼大年紀怎麼這麼大氣性呢？我要不是不允許你還價，二十不行咱可以提啊，凡事不都是商量著來嗎，是不是？”
“我不管，五千，少一分都不行。”老頭可謂是寸步不讓！
“你這老頭還挺頑固，你這樣容易激怒了顧客知道嗎？倒是人財兩空，得不償失，你不白躺地上了，是不是？”我苦口婆心的說，“你這樣咬死了一口價，我也很難辦是不？我要給你了會顯得我很沒面子的，你好好想想，給個實在價。”
老頭被我說的也有些動搖了，猶豫了下說：“四千五，再也不能少了。”
“你看你這老頭，怎麼不聽勸呢，我給你講了這半天，你就降了五百啊？這樣吧，你也別四千五，我也別二十，咱們去取箇中，兩千，行不行？”
“兩千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那我可報警了啊，讓警察來處理吧，好不好。”我依舊不急不慢的說，“看到車裡那玩意兒嗎？那叫行車記錄儀，你是怎麼躺在地上的可錄的一清二楚的。”
“你也不用嚇唬我，少了四千五不幹。”
“我給你加一百，兩千一，行不？”
“不行，最少四千三！”老頭開始有些鬆動了。看來是知道害怕的。
“倆千二。”我又給加了一百。
“四千一，不能再少了。”老頭倒是挺敞亮，二百二百的降價。
“兩千二百五。”我一點都不著急，跟他磨嘰這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倒要看看這老頭躺在這冰涼的地上能撐多久。
……
“好，兩千五就局兩千五，趕緊給錢。”老頭凍得說話都開始顫抖了，恨不得我馬上給錢，然後回家抱著火爐暖和。
“好好，彆著急，錢在車上，我去給找。”我轉身上了車。
上了車後我又是哈氣又是搓手，凍死我了，這鬼天氣，我都開始佩服這老頭兒了，躺在地上有半個小時了，愣是沒挪窩，哎……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啊。
“怎麼解決？給錢？”金姐只看見我蹲在地上跟老頭聊了半天，並沒有聽見說了什麼。
“給個屁，給錢是我的風格嗎？我沒訛他點都算他燒了高香了。”
“那他咋還不走？”
“我故意的，嘿嘿……我看著老頭能躺多久，凍死個老不死的。”
“哈哈……你太壞了。”金姐明白了我的意思後樂了，“惡人還需惡人磨，這老混蛋碰上你這個小混蛋，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
五分鐘後我放下玻璃伸出頭喊道：“老頭兒，彆著急啊，我錢不知道放哪了，我再找找啊，你再堅持一會兒啊。”
又過了五分鐘。
“老頭兒，我你再挺一會兒啊，已經找到二百了，還差一千八。”
老頭臉都凍紫了，實在躺不下去了，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走到車前喊道：“今天便宜你們了，把二百給我！”
“什麼二百啊？這怎麼可以，兩千五，一分都不能少，你再去躺會兒，我這馬上就找到了。”
“你耍我玩兒呢，趕緊給錢，不然我喊人了。”
“哎呀……老頭，你腿不是斷了嗎？怎麼站起來了？你這樣不行啊，這樣要不上價去。”
金姐被我的胡說八道逗得花枝亂顫，老頭看到後徹底明白了我們壓根兒就沒打算給錢，這半天一直把他當猴耍呢。頓感一佛出竅二佛昇天，鼻子都氣歪了。
“小混蛋，今天我讓你走了我就把孫到這寫！”老頭也是豁出去了，說完直接又躺在了地上。
“看看，這個呢，就叫做專業。”金姐笑眯眯的道，“小弟弟，接下來怎麼操作？”
“操作不了了，睡覺吧。”說完我往後一躺閉上了眼。
金姐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學著我的樣子，閉目養神了起來。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突然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叫罵：“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撞了我二大爺還想跑？狗日的，今天老子非得把車砸了，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說話間，一個愣頭愣腦的青年帶著五六個精神小夥分開人群走了出來。
“小弟弟，正主來了。你繼續操作吧，呵呵。”不知道為什麼，金姐似乎沒有開始那麼擔心了，能是我的淡定感染了她吧？
“來的正好，他不來還真有些棘手呢，呵呵……”
“哦？是嗎？”金姐的好奇心被我勾了起來。
“到了這一畝三分地，看你小弟弟如何操作吧。”說完我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