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油爺
汪風嘴角泛起弧度，白楊街的居民總不能都是老實人吧。
“你行，居然還找人埋伏我們。”持槍混混軟了下來，將一個黑色垃圾袋丟在地上，撂著狠話，“回頭你可千萬別走夜路。”
汪風點了錢，才放人。
幾人接上半身不遂的安仔，迅速退走，驅車遠去。
汪風望著兩輛車遠去後才轉身準備進屋，卻見一個老頭嘴裡叼著一根雪茄肩上扛著獵槍，從街對面走過來，來到他身前一米處站定，眯著眼打量著他。
汪風不認識這人，好奇問道：“剛才是你開的槍？”
老頭點點頭，也不說話，腰桿筆直挺有派頭。
“那謝啦哈。”汪風也懶得廢話，拎起椅子就要回屋。
“喂~”老頭喊了一聲，伸出粗糙大手，衝汪風一攤。
“咋滴，你這是要好處費？”汪風看了看手裡的黑色垃圾袋問道。
“子彈費。”老頭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白煙。
汪風笑了，這話沒毛病，他隨手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夠不夠？”
老頭接過微一點頭轉身離去，走出幾步遠才背對汪風中氣十足道：
“小夥子，有這好事下次繼續。”
呵，這老頭，有意思。
【叮！收到來自楊大爺的助人為樂任務】
【楊大爺：請帶我一起保衛白楊街，並請報銷子彈費】
汪風盯著老頭遠去的背影，感覺給少了。
……
再說兩車混混帶上傷患沒有前往醫院，反而向404區放棄已久的商貿中心駛去。
這就不得不說一下404區的歷史了。
404區在烏託市北，是邊境融合區域，現在是三不管狀態。
但十年前，夏國將404區規劃出來，實際是想作為三國貿易中心進行建設的。
這種單一職能城市，很像美國的底特律市，又或者中國的大慶市，你也說不清這種規劃是好是壞。
404區的規劃核心是個巨大的商貿中心，讀者如果去過義烏小商品城會有所體驗。
不同的是，404區規劃的這個貿易中心特別龐大，樓高888米，佔地面積一平方公里，地下還規劃了10層。
甚至還為此規劃了配套的地鐵輕軌和機場，總之有點三國迪拜中心的味道。
既然是對三方商貿有益的設施，夏國政府牽頭，邀請米國和俄國共同建設，出資比例5:3:2。
合作意向很快達成，商貿中心分三期建設，每期一年，夏國為表誠意，一期投入資金佔了8成，米俄兩國僅佔兩成。
結果一年結束後，米俄兩國爆發戰爭，這個巨型工程就徹底爛尾了。
當時為了配套這個商貿中心，才有了404區裡白楊街這樣的仿米式街區新建。汪德海就是那時候隨很多人湧入404區淘金，高價買的房。一場淘金夢被後來的戰火打醒，房價暴跌工作丟失貸款失信整個人徹底頹廢，幸虧汪風的母親還是有點積蓄的，否則汪風連穿越都省了。
現在，爛尾的商貿中心地面部分，仍舊有百多米高，地下更是開發的有模有樣，但夏國政府再也沒有回收過這塊地，相反它成為了三國政府代理機構、黑幫和不法商販的彙集地。
從各種意義上講，商貿中心最終還是發揮了它最初的規劃初衷。
兩輛車熟門熟路地駛入了商貿中心的外圍區域，進入了地下，在透過兩道暗卡後，停在了地下8層的停車場。
9人下了車七繞八繞找到一部隱秘的電梯上到秘密樓層，又是一陣繞才終於進入一個秘密據點。
據點內，一間明亮的寬敞到空曠的毛坯大廳。
一面牆上，一臺超大的平板電視正播放著烏託市的當地新聞，當地多條兒童失蹤資訊正以滾動新聞的方式在下方迴圈播放著。
大廳正中有一把寬大舒適的躺椅，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子穿著白色浴袍露出兩條大毛腿坐在上面，口中吃著葡萄，正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新聞。
他身前有一個水盆，他雙腳踩在盆中，一個年紀不滿十歲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幫他洗腳。
他左手側是一個圓茶几，上面擺著果盆，另一個年紀不滿十歲的小女孩正用心剝著葡萄皮，然後將去皮的葡萄交到他手中。
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一群混混走了進來，前面兩人架著奄奄一息的安仔，拖著兩道血痕就快步走了過來。
“油爺，安仔帶回來了。”
那棒球帽反戴的小卡拉米衝中年男子說道。
出氣多進氣少的安仔被架到油爺跟前跪下，身體被人扶著，否則根本跪不住。
“你，你們怎麼不帶我去醫院？”
跪下的衝擊再次牽動傷口，這讓意識快要渙散的安仔一激靈，他耷拉著腦袋蚊子哼哼道。
沒人回應，所有人都看向油爺，肅立。
連兩個小姑娘都跟小動物一樣縮到了一旁，感覺有事要發生。
忒~
油爺對著昏昏沉沉的安仔，從口中吐出兩粒葡萄籽，正中對方面門。
安仔毫無反應。
油爺陰著臉指著電視，輕聲道：“看看，都看看，外面風聲那麼緊，叫你們都低調行事，可是你們給我整回來個什麼玩意？”
眾人瞥了眼新聞，繼續低頭沉默。
“我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怕你們閒不住，帶你們晚上出去吃喝玩樂。”
“你們可好，轉臉都跑到警署邊上去捅婁子，是不是嫌我命不夠大？”
“我現在說話是不是不好使了？”
眾人沉默半晌，帶棒球帽的小子終於還是捧了一句，“油爺您消消氣，他們也是給你去出氣的。”
“放屁！昨晚我放汪德海走，就是不想鬧出動靜，你們踏馬的腦子裡都是糞嗎？跟了我那麼久就只會掄刀打架？連這都看不懂？！”
“是不是這兩年給你們都養壯了，膽肥了，感覺自己拿把刀就能在烏託市橫著走了？”
眾人囁嚅：“油爺，我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我看你們是嘴上說說。”油爺指著眾人臉色陰冷，“今天不重罰幾個，我看你們是不會長教訓的。”
“跟安仔一起去鬧事的人都給我出列！”
兩個混混聞言渾身一抖，隨即便被人踢了膝蓋，按倒在安仔一旁。
“油爺，我們知道錯了，饒了我們啊。”
兩人身體抖得跟打擺子一樣，臉色慘白。
“呵呵，你們要是真的知道錯了，就不會去鬧事了。”油爺扭頭衝身旁的一個小女孩問道，“樂樂，不聽話要怎麼辦？”
小女孩聞言小嘴抽搐，指著大廳一側的一道門，帶著哭腔道：“不聽話就要進小紅間，再也出不來。樂樂一定聽話。”
此言一出，一群小卡拉米都是一個激靈，那兩個跪下的小子更是大聲求饒。
反戴棒球帽的小子面有懼意又有難色道：“油，油爺，他們進小紅間也不合適啊……”
油爺揚了揚手，打斷道：“混一混，說不定能用呢。就這樣，拖下去吧。”
就在此時，其中一個被按住的小子突然爆發，猛地躥起就往外跑。
噗！一聲悶響。
那小子後腦中彈直接撲倒，沒跑出三步就被擊斃當場。
“浪費顆腦子。”油爺收回右手，吹了吹冒煙的槍口。
眾人噤若寒蟬。
……
五分鐘後。
“所以，你們那麼多人就被那小子一把槍逼退了？”
油爺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體態放鬆地問道。
“是也不是，我考慮邊上是警署，安仔又流血過多，所以還是選擇先回來向您覆命。”
反戴棒球帽的小子心機道。
“行，算你機靈。不過這樣一鬧之後，加強戒備吧，我不想在最終交易前再出任何亂子。”
“是。”
“警戒人員都換消音手槍吧，我們的裝備也升升級，確保這批貨安全移交。”
“那可太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