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小天和小武回來了嗎?”
天色將晚,傢俱坊已結束了今日的工作,一百個躺椅整齊的碼放在院子裡。
其他工人已盡散去,單信跟隨顧雨來到顧雨家裡,看到百憐打聽著顧小天和單武的行蹤。
“信哥,他們還沒回來呢,我去村口剛回來,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百憐臨近傍晚,眼看著天就要越來越黑,卻遲遲不見二人蹤影,擔憂出什麼事情,已經去了村口看了好幾次了。
“不用擔心,許是今日去那縣衙,走得累了,二人估摸著天黑前也回不來了,請縣令大人給幫忙安排了個住處,明天跟著管家拉躺椅的車一起回來呢。”
顧雨在一旁安慰著百憐。
“還真沒準兒,明天早上車隊也回來,估計想省點勁兒,搭管家車回來呢,行了,那我走了。”
單信覺得顧雨說的很有道理,反正單武也經常不在家習慣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哎,信哥!別走了,就在這裡吃一口得了,回去也是自己!”
顧雨挽留單信,免得回去也是孤零零一個人。
按說單信這條件,找個新媳婦什麼的綽綽有餘,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找。
貞觀年間,一些女子丈夫死後,是可以再婚的,因為戰死的人不在少數,死了老婆或男人的人們不計其數。
可能單信比較念舊吧,顧雨這麼猜測。
“咳,不了,中午還有點剩飯,反正自己一個人,也就不做了,回去熱一下,對付一口行了。”
單信婉拒了顧雨,還是告辭離去。
“唉,挺好的人,咋就是放不下呢,自己跟自己較勁。”
百憐看著單信離去,不由嘆息,之前還託人給單信介紹了兩個寡婦。
不過都被單信婉拒了,百憐也就沒再託人介紹了。
“一個人一個經歷,經歷的事情不同,活法兒也就不一樣了。”
顧雨也是感嘆單武的身世背景,單信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歷身世,也很少有人主動問起。
從一開始單信抱著單武,父子二人來到這村子的時候,那身上一道道傷疤上看,就知道是個故事豐富的人。
“小先生,先停停,來吃飯了!”
百憐將晚飯擺上桌子,對正在練字的小先生喊了一聲。
“來了,嬸嬸。”
小先生將東西收拾起來,一般吃過晚飯,天也就差不多快黑了,小先生也就不練字了。
長翰幫著將椅子擺好,幾人落坐。
“小天他們還沒回來呢。”
小先生看了門口的方向道。
“應該是不回來了,明天跟著管家馬車回來,省點勁兒。”
百憐將顧雨給的解釋說給小先生。
有時候就是這樣,每個人對一件事情都有疑問時,只要有一個人給出了一種猜測,那這個猜測便會經過一個傳一個,直至傳到最後一個需要解釋的人那裡。
聽到這個解釋,小先生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遂問道:“小天他們說明天跟車回來?”
“沒有,沒說是今天下午回來,還是明天跟車回來。”
“哦。”
聞聽此言,小先生隱約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雖說顧小天不咋樣,但說過的話還是很靠譜的,做起事來還是靠譜一點的。
若是二人想著明日跟車回來,肯定會提前和家裡說的,怎麼也不知道說一聲呢。
不過也只是小先生的第六感,所以也並沒有說什麼。
小先生、長翰吃過飯後,便回到了堆滿躺椅的院子裡。
二人分別躺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些見聞。
顧雨家,
西廂房內,顧雨和百憐躺在床上,百憐來回翻身,閉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別擔心了,沒事的。”
顧雨心知百憐擔心顧小天,伸手拍了拍百憐的背安慰著。
“也不知道小天吃沒吃晚飯,換了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睡著!”
百憐睜眼,在黑暗中望向顧雨。
“放心吧,就那臭小子,在哪兒都能睡著,他在信哥家,還有孫郎中家裡的時候,不是沾枕頭就著的嘛,別擔心了啊。”
“那能一樣嘛,這次是到了縣裡,信哥家、孫郎中家好歹是一個村子裡的。”
“對,對,對,這次是出了遠門,不過有小武那個伴兒,沒事兒的。”
“你忘了小武可是獨自在深山老林裡生活過的,再說,這對小天來說這是一種成長!不是嗎?”
“唉,但願吧,小天這孩子下午不回來也不說提前吱一聲,回來了得好好說他一頓,讓咱們擔心。”
“嗯,對!是得說他一頓,不,說他一頓,不長記性,我揍他一頓!誰讓這臭小子讓我娘子擔心了?”
顧雨見越說百憐越擔憂,便故作生氣狀調笑道。
“討厭!”
…
…
“雨哥,那車隊怎麼還不來?”
傢俱坊的院子門口,站著十來個人,眼巴巴的瞅著村口的方向。
因為知道今天要裝車,傢俱坊的人早早的便來等著了。
“是呀,怎麼還不來呀,也不知道小天他們跟著回來了沒?”
百憐也在門口等待著。
“應該快了吧,和小天說好了,讓管家一早派人來,應該不會有問題。”
顧雨回應著眾人的催促。
“嘿,看那個是不是!好像好幾輛馬車呢!”
一個男子眼尖,指著路口拐角處剛剛冒出來的馬車說道。
村口拐角處,連著五輛馬車緩緩駛來,還有七八個差役跟隨。
“嘿,是了,就是他們!領路的是上次來村裡的的那個宣傳吃蝗蟲的差役!”
“這是收躺椅的跟官府還有聯絡呢!不會是被官府查了吧!”
“去你的,你傻呀!五輛空馬車查個屁啊!”
“你才傻呢,就不能是來抄咱們作坊呢嘛。”
“一邊去,你小子就不能盼點兒好?那日雨哥都給那官差看公文了,抄什麼作坊!”
顧雨並沒告訴下邊人們幹活自己的買主是誰,包括村正單信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來收。
“雨兄弟不用擔心,一切由我來應對,你們少說話便可!
單信看著趕著馬車越來越近的差役,確實是直奔這裡而來,對眾人說道。